第122章 前往楚國
鄴城。
屋內很安靜,燭火「啪」響了一聲,又歸於平靜。
公子無虧站在屋內,公子無悔是個難對付的人,不不,難對付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那位門客——墨傾城,想想這個墨傾城在墨家十年,便做到了地支分舵舵主的地位,可以在凌兒面前隱藏十年,藏了十年自己的墨家身份,在公子無悔面前又極為得寵,這陣子雙方對弈,自己也確實落在下風,棋差一招,不過他也不惱,自從他從地獄之門回來以後,只覺得比從前更看淡生死,鬼門關走了幾次,是誰也覺悟了。
如果說兩個人總差那麼一招,恐怕就在他下手不夠狠吧。
「殿下,有姑娘的信。」門外傳來劉平安的聲音。
公子無虧聞言心裡一喜,面容卻平靜,冷聲道,「拿來。」
「是。」平安進屋拿給公子無虧,待他退了出去,公子無虧才拿出信開始看,越看臉色愈加陰鬱,看完以後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碗跟著跳起,茶水灑了一桌。
劉平安在門外一驚,嚇得差點尿褲子,殿下這幾日脾氣陰晴不定,以前殿下收到信,心情會好,劉平安以為這次也一樣,這次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氣,他看了一眼白羽,白羽也是一臉的無辜。
劉平安趕忙推門進去,白羽也隨後走了進去。
「鴻雁要娶東方姑娘這樣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聲音冰冰冷冷。
二人一聽這話,當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齊刷刷跪地,「屬下知錯。」
公子無虧臉色極其難看,異色雙眸此時猶如兩道寒冰,「為什麼不告訴我?」
劉平安看了一眼白羽,白羽一動不動,話也不說一句,劉平安咬咬牙,只能實話實話道,「屬下以為此事未必是真,便沒有彙報。」
公子無虧冷冷哼了一聲,手指輕敲桌面,隨後站起身走到平安的面前,一腳踹在他的身上。
劉平安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公子無虧冷冷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你都能替我判斷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是嗎?」
劉平安趕緊磕頭認錯,「屬下知道錯了。」
白羽也一個頭磕在地上,「求殿下放過劉平安。」
公子無虧冷冷地掃二人一眼,冷聲道,「還有什麼隱瞞的?」
「沒有了,沒有了。」兩個人連連說道。
公子無虧仍舊冷冷的沒有說話,他回到桌前拿著信又看了一遍,她回的信不多,他寫三封,她才回一封,所以這一封信,他也倍感珍惜。
與以前她的信件不同,這一次字裡行間雖然都輕描淡寫,但是都隱隱藏著離開的意思。
離開,去哪裡呢?
鴻雁,你就這樣辜負一個姑娘,你可知她為了你心急如焚,你可知她想儘快趕回你身邊的心情,你辜負一個真心待你的姑娘,不怕將來後悔嗎?報了仇又如何?那宮裡是何等的寂寞,坐在宮裡,無人用心陪伴你,那個位置又有什麼好?
你不心疼的姑娘,我來心疼。
你不要的姑娘,我來珍惜。
他想了想,最終移步向外走去,
平安爬起來掌燈,陪在殿下身側,對下人使了個眼色,一會兒有個丫鬟拿了一個大裘,無虧拿起披在身上。
兩個人走了很久,才走到一個院落,公子無虧推開了門。
院子里的雪已經被打掃得很乾凈。
劉平安首先進了屋,燭火點燃,公子無虧已經坐在了桌前,他甚至可以閉著眼睛在屋內走而不碰撞。
屋子裡有淡淡的涼氣,顯然下午的時候應該開過窗子透過氣。
殿下來這裡的時間,比去兩個夫人的房間還要勤,兩個夫人那裡已經基本不會過去了,過去,也只是午膳而已。
公子無虧坐在桌邊翻閱著桌子上放著的凌亂的紙張,最上面的便是那首「長恨歌」,他以為是她所作,便牢記在心裡。如今紙張都有些破舊了,他又一頁一頁看下去,劉平安心裡數著數,今天殿下看的時間較長,他數得多一些。
公子無虧掃視一圈,突然皺了一下眉毛,劉平安順勢看了過去,見茶葉盒子不知為何竟然是開著蓋子的,馬上走過去把盒子蓋上,放回原位,公子無虧這才滿意,又待了一會兒,便聽到外面有聲音喊道,「殿下,殿下,屬下有事稟報。」
劉平安聞言一驚,心說我才挨了一腳,你可別再添亂了,一溜煙跑了出去。
公子無虧笑了笑,劉平安那點小心思,他都看在眼裡。
過了一會兒,劉平安回來,「殿下,真的有重要的情報。」
公子無虧聞言起身,劉平安跟在後面熄燈關門,外面站著的是鍾懷。
「什麼情報?」公子無虧問道。
「仲孫怡月上鉤了。」鍾懷低眉垂目,答道。
公子無虧冷笑一聲,「很好,收網。」這個奸賊從那次征糧以後,更加變本加厲,壞事做絕,把窮苦百姓逼得連連上吊自殺,似乎要把損失的糧草連本帶利補回來。不想理他都不行。
鍾懷俯身的身子未動,「那殿下要做到什麼程度呢?」
公子無虧眼神冰冷冷的,「這種惡霸,玷污皇室名聲,除之後快。」
「是。」鍾懷回答的同時,對殿下更是欽佩,仲孫怡月再罪大惡極也是齊王的弟弟,誰又敢動,若是計劃失敗,被齊王知道,又是很大的罪過。
鍾懷接著說道,「屬下還有事情稟報。」
公子無虧一挑眉,「還有什麼事?」
「屬下接到急報,姑娘已前往楚國,三天前已經出發。」
公子無虧神情突然有了變化,思緒轉變極快,問道,「王叔的事情今晚能結束嗎?」
「能。今晚便能當場擊斃。」
「很好,明日啟程,前往楚國。」此話一出,人已經大跨步離開。
眾人互相看了看,似乎當得知辰凌前往楚國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殿下會做什麼了。
公子無虧走在前面,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見到侍衛經過也沒有馬上變成冰臉,把侍衛弄得莫名其妙。
他想起上次在荒野里發生的一切,仿若如夢一般,若不是脖子上掛著的骨符提醒他發生的所有,他當真要模糊了。
既然公子錚已經打算不要她,那她總會跟著自己回來吧?自己的心意,她應該已經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