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詢問心意
聲音漸漸遠了，有些聽不到了，辰凌覺得身體有些僵硬，好像被釘在了那個地方，她突然想不通了，不是曾說不離不棄嗎？她不是非要嫁，她也知道門當戶對，可是，為什麼不告訴她呢？為什麼要從別人的口中才聽到呢？為什麼要讓她如此難堪呢？
她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辰凌啊辰凌，前世加上今生，你都已經快二十六歲高齡了，你怎麼還想依賴別人生活？
她動了動麻木的腿，走回自己的屋子，玉蟬急忙送上溫水，「姑娘去哪裡了？奴婢出去找了幾次也沒有找到。」
辰凌聲音麻木，打斷她的話，說出的話仿若被凍住，「殿下回來了嗎？」
玉蟬覺得奇怪，姑娘的神情平時不是這樣的，「回來了。」
「嗯，那你去問問，就說我今晚想見他，他什麼時候有空知會我一聲。」聲音冰冰冷冷。
玉蟬猶豫道，「今晚嗎？」
辰凌冰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何時，她想見他需要通報，何時，她想什麼時候見他竟遭到一個丫鬟的質疑。
只一眼就嚇得她軟了身子，「奴婢這就去問。」轉身便出了門，連件蓑衣都忘了穿。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玉蟬俯身施禮，「回稟姑娘，殿下回復說，晚上他有時間就會過來。」
辰凌點點頭，「辛苦你了。」
玉蟬聞言腰彎得更深了，「姑娘折煞奴婢了。」隔了一會兒，玉蟬抬起頭，見姑娘一動不動地看著燭火，「姑娘用膳嗎？」
辰凌突然恍惚，「不用了，下去吧。」
玉蟬深深一禮，便退了出去。
夜漸漸深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後有丫鬟行禮的聲音，辰凌抬頭看向門口，只見一位玉面公子走了進來。
曾經這位公子很瘦，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曾經他總是咳嗽，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瘦弱的身體，陪著她闖墨家，拖著發燒的身體帶著她逃開一次次圍捕，甚至用他的智慧在恐怖的墓地里攆走了追兵，在山洞裡為了她的解藥，一個人獨戰黑白蟒。
他畏寒，卻一次次下寒潭找出口，出洞時更是一病不起。
他又是那樣的有文采，他的詩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寫的文章她也在收集，只覺得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學者寫出的東西都要好。
他又是那樣的求才若渴，那樣的謙虛，對每一個門客都恭敬之極。
他又是那樣孝順，每天不管有多忙，都會哄著老夫人，和老夫人說說話。
他曾對她說不離不棄，他曾說要照顧她，他曾說要娶她做正妃，若是不能，為什麼要承若？！
辰凌起身，施禮，「給殿下請安了。」
公子錚扶住了她，「凌兒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是凌兒任性了，想與殿下說說話。」辰凌回道，言語盡量與平常一致。
「凌兒受委屈了，我近來太忙，忽視了凌兒了。」說著便落了座。
辰凌也坐下，「殿下，這是凌兒今日學做的糕點，殿下請嘗嘗。」說著便把桌上的桂花年糕推了過去，「殿下身份尊貴，一國皇子，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凌兒知道的，凌兒下次絕不會如此打擾殿下。」
公子錚聞言一皺眉，眼睛里流露出心疼她的神色，手撫上了桌子上她的手，辰凌想抽回，卻被他按住了，「凌兒不要說得這麼謙卑。」
不說得這麼謙卑就不謙卑了嗎？辰凌抽回手，「不說這些了，殿下喝什麼茶？殿下沒有喝過我沏的茶吧？不妨嘗嘗凌兒的手藝。」說完便專心做起茶藝來。
公子錚神情專註，他倒真的從未喝過她的茶，她沏茶的樣子很認真，她認真的樣子很美。
辰凌沏過茶以後把茶端給他，「殿下嘗嘗。」
公子錚接過茶杯，嫩芽在水中沉浮，亭亭玉立，是好茶，卻從未見過。
茶香四溢，怡人的淡淡清香，聞之如痴如醉，清酌一口，入口有淡淡苦味，一會兒便有淡淡甘甜之味，他從未見識過這茶，疑惑地看向她。
辰凌淡淡笑，「我也不知這是什麼茶，一位老者相贈。」
公子錚點點頭，看來凌兒的事情有很多他已經不知道了。
突然看見她脖子上的紅色細編織繩，「凌兒，脖子上掛的是什麼飾品嗎？之前從未見過凌兒佩戴任何首飾。」
辰凌恍然，今天的衣服領子略大些，紅繩便露出來了，手指拿起繩子，「這個嗎？一件不起眼的飾品罷了。」說著便抽出了骨符。
公子錚定睛一瞧，冷眼一看確實不起眼，但此飾品雕功精巧，這材質很特別，一時之間竟看不出是什麼做的。
辰凌見他好奇，便拿下來給他看。
公子錚拿在手裡，仔細辨認才發現這是骨頭做的，拇指大小的骨頭磨得圓滑，上面刻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他眼睛看到這個奇怪的符號的時候，眼裡突然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這有什麼特殊的寓意嗎？」
辰凌愕然，然後淡淡笑了，「也沒有什麼寓意，若是硬按上寓意，是代表著一段奇妙經歷吧！」
公子錚點點頭，他看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突現的柔情，是一段什麼樣的經歷才令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呢？他把骨符還給她，她又戴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裡面。
公子錚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便說起了這陣子有趣的事情。
一杯一杯的熱茶喝著，一件一件有趣的事情說著，卻偏偏沒有東方姑娘的影子。
辰凌原本以為他會對自己坦白，難道，他真的要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那她如何自處？
他那麼選擇，自己會理解他，他需要依傍一些勢力，聯姻是最好的選擇。茶是熱的，她卻越喝心越涼，難道，你真的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殿下！」辰凌突然張口打斷他的話。
公子錚正聊到興緻處，聞言一愣，「怎麼了凌兒，不開心嗎？不喜歡聽嗎？」
辰凌把玩著自己手裡的茶杯，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問他你不能娶我，為什麼不告訴我？注視著茶杯里浮沉的嫩芽，眼裡似乎因為茶葉的霧氣而多了一層水霧，終於開口問道，「殿下，東方姑娘很漂亮嗎？她……喜歡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