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冒險出城
身上大傷小傷無數，最嚴重的便是胳膊上的箭傷，並且在水裡泡得不成樣子，辰凌為他上藥，他抿著唇一聲不吭地挺著，嚴重時不過是深深吸一口氣。
為他穿上衣服，從前服侍過他無數次，這次卻有著不同的情愫。
服侍他躺下，他的臉色非常非常不好，額頭上都是隱忍的汗水，可能是太疼了。
她拿著帕子為他擦拭，一邊擦拭一邊說道，「明日我會用公子翎的身份出城一趟，到時會把你帶出城去。」
他搖搖頭，「這樣太冒險了，我自有辦法。」
「怎麼聯繫劉平安或者白羽？」她執意，問道。
他微微地笑了，異色的眸子再沒有平日里裝出來的冷漠無情，在微弱的燭火下，異色雙眸美如璀璨的珍珠一般，「這個放窗台上，他們看到便會來了。」
「嗯，你休息吧！攢足精神，明天便回去了？」辰凌笑著坐在他的旁邊。
這是兩個人在坦誠彼此以後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不談恩仇。
「你不同我回去嗎？」公子無虧雖然知道沒什麼希望，但仍然問了。
她顯然一愣，輕輕搖了搖頭，「殿下，我回不去了。」
公子無虧自嘲地笑笑，閉上了眼睛，突然覺得心裡特別痛，如果受著傷可以留在這裡，那他寧願丟了半條命，回去做什麼呢？夜夜坐在她的房間里而她卻不在嗎？
也許是太累了，竟很快睡著了。
辰凌這時靠著床柱也眯上了眼睛，她發現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仍然不恨他，也恨不起來，更何況他救了自己的母親。
她又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手珠是他給自己的，他小字琪霖，前世給自己手珠的人也是齊霖，明明兩個人互相喜歡著，命運為什麼要這麼捉弄他們呢？
她搖搖頭。
深夜靜謐無聲。
程信回到公子錚的住處，稟告道，「殿下，屬下剛剛去了凌兒姑娘的房中。」
「什麼情況？」公子錚放下手中的書，問道。
「凌兒姑娘房中有血跡，公子無虧肯定在她的房中，應該是藏在水桶里。我沒有動，殿下有何吩咐？」
公子錚微微笑了一下，輕敲桌面，隨後說道，「明日公子翎應該會出城。」
程信不意外，殿下對於背叛深惡痛絕，這個叫辰凌的姑娘確實有些意思，也有些手段，只是她不該有隱瞞的。
公子錚的目光不再清澈，他們兩個人終究走在了一起，他應該替他們高興，可是他的心裡為什麼有點難受？
天還未亮，劉平安便出現了，見殿下這般模樣，氣惱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被醒來的公子無虧阻止了。
「平安，不得無理。」於是慢慢起了床，安心睡了一覺，身體恢復了很多，但臉色還是蒼白。
「準備一下，等下扮成下人，跟我出城。」隨後又想到了什麼，說道，「殿下不要張望，垂眸看地便好。」
「嗯。」公子無虧應道，他這雙眼睛，便是身份證明。
「殿下，出了這個門，我們便從此天各一方，殿下一路平安。」辰凌又囑咐了一番。
「嗯。」公子無虧應著，因為他知道他很快便會回來，回去之時想必齊王會大怒，到時便會出兵，那時，他與公子錚，他與凌兒，便是戰場上兵戎相見勢不兩立的敵人。
辰凌穿好了男裝，打扮了一番，又是公子翎的模樣，便出了門，隔會兒又回來，為兩個人打扮了一下，一行人便出了門。
上了車，六輛車的車隊便出發了。
城門戒備森嚴，每一輛經過的馬車和走過的人都是被看了又看。
辰凌心裡一陣狂跳，表面平靜如常，強裝鎮定，坐在馬車裡的身體有微不可見的抖，公子無虧伸出手覆蓋在她的手上，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那神情好似在說，沒事，有我！辰凌一瞬間便安定了下來。
車馬行進很慢，到眼前時已經是一炷香以後了。
身為公子翎的她，伸手拉開帘子，下了馬車，不卑不吭，守城門的長官便一溜小跑跑了過來，如今公子翎是風雲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辰凌緊張得要死，表面卻很平靜，她目光深沉，沒有落在那人的身上。
「公子，是要出城嗎？」那人一臉諂媚，笑著問道。
「嗯。」辰凌聲音淡淡的。
「按慣例，我們是需要搜一搜的。」那人有些為難地說道。
「嗯，搜吧！我也不能讓你為難不是？若是不搜，以後有什麼傳聞，我也說不清楚了。」辰凌大大方方說道，鐵面無私的樣子。
「還是公子體諒我們下人的不易。」那人一招手，一些士兵已經圍了上去。
辰凌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說道，「大人還請讓手下人小心些，若是壞了我的事情，我便不好辦了。也請大人讓手下人快些動作。」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轉頭便向那些人喝道，「都快些動作，別笨手笨腳的弄壞了公子的東西，耽誤了公子的事情誰擔待得起？」
眾人七手八腳搜了一遍，「稟告大人，沒有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
那小小的長官立馬轉身對公子翎說道，「公子，耽誤了公子的事情還請公子見諒，小人就不耽誤公子的行程了。」
公子翎低低的嗯了一聲，「勞煩大人了。」說完便上了馬車，馬車緩步，慢慢騰騰出了城門。
走出去一陣后，兩個人見身後沒有動靜，這才敢說話。
公子無虧笑了，「其實，昨晚程信應該發現我了，只是沒有揭穿罷了。」
「嗯？」辰凌正沉浸在自己沾沾自喜的情緒里，沒想到公子無虧竟然這麼說，「何以見得？」
公子無虧搖了搖頭，「你還是不夠了解公子錚，也不夠了解程信，程信這個人看著馬馬虎虎，實際上心思細膩得很，昨日地上有那麼多血跡，雖然那處較暗，但是他那雙眼睛怎麼會沒發現？想必是不動聲色，已經彙報給公子錚了。」
「為什麼這麼肯定？」辰凌不解，覺得自己無懈可擊。
「就是因為，他們只是做做樣子，沒有搜到我，便是得到命令才如此的。」公子無虧十分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