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仇人見面
那紫紗下的身體看不真切，只覺得修長，凸凹有致，泛著膩滑的光，那女子褪去紫紗，坐進桶里。
他微微舒了一口氣，不似剛剛那般燥熱。
可是，木桶里的女子似乎聽到了聲音，厲聲道，「誰！」
公子無虧聞言頓時渾身緊繃，她的耳力這麼好嗎？這麼遠的距離也聽得到？他沉住氣沒有出聲。
這時恰巧一隻小白鼠吱吱吱跑了過去，替他擋了罪。
可是同時他又擔憂，以為她會害怕得尖叫蹦起，誰知那沐浴的姑娘竟只是掃了一眼，便跟那隻白鼠聊了天，「怎麼，你也想洗澡？信不信我待會兒吃了你？哈哈，瞧你害怕的樣子，我不餓，餓也不吃你。」她的目光隨著那隻白鼠轉來轉去，那白鼠無視她，旁若無人一般。
辰凌淡淡笑著，像是得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這個地方竟然有小白鼠，你真是生在了好時代，你若是生在我們那個年代，便是被實驗的對象，恐怕就沒這麼好運了。」
那白鼠仍然無視她，也許是嫌她煩了，一溜煙跑了，她好似很失望的樣子。
可是這些話聽在公子無虧耳朵里就不一樣了，她那個時代？實驗對象？是什麼意思呢？
小白鼠一走，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公子無虧站在那裡，他失血過多，就算現在免力支撐，也有疲憊乏力的時候，他想輕輕地靠在牆上。
一時不慎，竟晃了一下，稍微有了動靜，雖然很輕微，可是仍然讓辰凌聽到了。
辰凌猛地站起身拿起長衣穿在身上的同時翻出水桶，軟劍掛得有點遠，她夠不到，直拿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公子無虧知道她發現了自己，藏在暗處一動不動。
辰凌慢慢走著，聆聽著房中第二個人的呼吸，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她之前沒在意，現在倒覺得自己大意了。
公子無虧知道她功夫不弱，若是打鬥起來幾招也未必見勝負，他拿個東西向對面扔去，趁著她分心的功夫，長劍刺出，頂在她的頸側。
「凌兒，好久不見。」
這聲音無比熟悉，辰凌微微閉上眼睛，暗罵自己大意，隨即馬上想到剛剛自己做的事情，不意外的雙頰通紅，低聲罵道，「公子無虧你個小人，流氓，你竟然偷看我沐浴。」
公子無虧笑了，「凌兒，你是我的夫人，我看一看有什麼不對。」
辰凌冷冷地笑了，「沒想到殿下的記性這麼差，您的侍妾辰凌已死，還是您下的命令，您忘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商戶家千金辰伶翎。」
公子無虧愣了一下，目光閃爍，隨後說道，「都一樣，伶翎是我未過門的夫人，我喜歡她。」
辰凌低聲哈哈笑道，「你誆誰呢，我都問過公子錚了，辰伶翎與你只有一面之緣，何來喜歡？還膩滑的肌膚……」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見過一面還能看出來膩滑的肌膚，真是不要臉。
公子無虧又是一愣，臉霎時紅了些，「這個鴻雁，竟壞我事。」承認了。
辰凌又是一陣得意的笑，不在意她頸旁的利劍，笑得開懷，笑得公子無虧莫名其妙，那笑里……分明有些嘲笑，他冷冷道，「你笑什麼？！」
辰凌收住了笑容，說道，「我根本沒有問過公子錚，我誆你的。」
公子無虧聽完直翻白眼，自知上當受騙，無力反駁，也沒有說什麼，心裡想著，這丫頭原來這麼精明嗎？栽了好幾個跟頭了，看來自己再不能小瞧她了。
他放下劍，這樣拿劍對著她又不能殺她，她又不怕，拿劍起了什麼作用呢？
「三殿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算無遺策？覺得這天下也不過是你手裡的棋，你想怎麼下就怎麼下？你看，我幫著公子錚奪了一座城，原來這男人的天下也不過如此，只要我想，儘是我囊中之物。」這牛吹得有點大，不過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氣勢，重要的是氣死他。
公子無虧從未覺得自己算無遺策，他之前那麼生氣的雷厲風行，不過是都針對她罷了，可是他沒有辯解，自從知道她對自己是喜歡著的，她從未真的背叛過自己以後，他便覺得她如何恨如何仇也沒關係，他欠的，他還給她便是。
其實他懂了，她擔心的不是辰府，只是她娘，她擔心的也不是墨家，而是她的師父。
「你娘我已經找到了。」
只消這一句話，她那盛氣凌人的模樣瞬間化為烏有，眼睛漸漸含了水汽，「你沒誆我？」她的娘真的因禍得福沒有死？
公子無虧笑道，「找你娘是我欠你的，也是我答應你的，我沒必要說謊，你娘給我拿了一件東西，說你見到便會識得。」說著便拿出了一塊玉佩，是娘一直貼身攜帶，旁人皆不知道的小玩意。
辰凌接過，這確實是娘的東西。
「這次聽說你和鴻雁在這裡，我便過來了，原本想帶著你娘一起來，但你娘年紀大了，禁不起長途跋涉，便拿了玉佩給我，你娘不想住下，我說那是你給準備的院子，她才安心住下，並且讓我告訴你，她很好。」
一瞬間，她的淚便溢滿了雙眼，眼淚轉了兩圈便滑了下來，她的娘沒有死，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辰凌，我沒有對不起你，我會好好替你照顧你娘，我會把娘接到身邊照顧她，給她安穩的生活。
公子無虧心疼之極，伸出手擦掉她的眼淚，低聲說道，「如果我不幸死了，你可以找鍾懷，你娘被安排在我的別院，很安靜，有暗樁保護，你可以隨時把她接走。」
辰凌抬起頭，淚眼婆娑，「真的？」問出來的話鼻音很重。
「嗯，真的。」他答道。
辰凌突然抽出袖中的匕首向他掃去，公子無虧有一瞬間的遲疑，側身躲過不及時，臉上被匕首劃了一小道。
他吃痛眯眼，伸手欲奪下匕首，辰凌抽回匕首便是一記旋踢，公子無虧再一次躲過，兩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動起手來，她招式狠絕，招招想要他的命。
他失血過多，若是跟她耗下去，自己必定沒有勝算，想到此，招式更快，一瞬間磕掉她的刀，旋身到她的身後，他伸腳接住跌落的刀，同時鉗住她的雙手。落在腳面上的刀也讓他順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