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醉話連篇
聞人笑長嘆了一聲,看來這覺是睡不成了,於是索性拿了幾壇酒,辰凌嘗了一口,這不就是米酒嗎?這就是飲料啊,還不如大東北扳倒驢度數大呢,難怪古有李白斗酒詩百篇,這度數她也能啊!古人太不能喝。當然這些話她不能說,於是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商議著救母親的細節。
準備瞞天過海,暗渡陳倉。方方面面事無巨細,甚至動用了顏家會易容的人。準備三張麵皮,母親和他倆的,然後針對怎麼入府,怎麼救人,如何出府,會發生什麼意外進行商議,最後終於確定了如何搭救的方案,兩個人這才暢快飲酒。
這時已經到了傍晚,空酒罈亂七八糟地橫在他們的桌邊,她話開始多,眉飛色舞,比比劃划,聞人笑一邊聽著一邊笑,好像又回到少年時,那時沒有酒,她也如此快樂。
她說,「聞人,我給你唱個歌可好?我在家鄉的時候喜歡的歌。」
家鄉?這裡不就是她的家鄉嗎?她那時才五歲,能喜歡什麼歌?
「有琵琶嗎?」她問。
聞人笑便進屋一頓翻找,終於翻出來一把破舊的琵琶拿給她。拿到琵琶的她端坐在那裡,彷彿剛剛癱軟喝酒的人不是她一般,她醉眼朦朧,芊芊玉指搭在弦上,琵琶弦波動,好聽的樂聲傳來。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衣帶漸寬,怨秋風悲畫扇。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相思枕畔,但憑見淚痕濕。
……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東牢西燕,天南各自飛。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曲終人散,念去去傷別離。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見與不見,何須悲何須怨。
安得與君想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相思無益,十誡說與君知。
聞人笑聽得呆住,歌聲很美,調子悠揚,詞中透著一些哀傷,可是,她的家鄉,鄴城何時有這樣的曲子?
辰凌唱完見他的模樣,以為是自己唱得很牛,哈哈大笑,琵琶放在一旁,又想起了另外一首歌,於是便說道,「你可知道我最喜歡的歌叫什麼?《myheartwillgoon》,翻譯過來的名字是《我心永恆》,你看你看,我一提這個歌名,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說著竟把袖子挽起來給他看,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聞人笑好像看到一片白皙便扭過了頭,辰凌也不在意,接著說道,「你可知道這首歌曲的來歷?泰坦尼克號,當時是世界上最大的船。」邊說著邊比劃,「有多大呢?」
想了想又不知道怎麼形容,於是接著說道,「反正就是最大的船,好大好大,在船上有兩個人相愛了,一個是窮畫家傑克,一個是千金小姐羅絲。可是後來船撞上冰山,船要沉了,傑克把活下去的機會給了羅絲。你感動嗎?我看這個電影的時候都哭了。」
聞人笑心裡有異,面色無常。
她有些困意,說道,我給你唱,「everynightinmydreamsisee……」唱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聞人笑不動聲色地聽著,她喝多了,說出了一些讓他意外的詞,什麼電影,還有什麼什麼昂,人名也很奇怪,還有好大好大的船,幾年前才開始造船,且並沒有她說的那麼大,好奇怪啊!她到底是誰?她耳後確實有痣,可是她不是辰凌,難道是借屍還魂?那辰凌的魂哪裡去了?
難怪她與自己並不親近,也不喚他笑哥哥,更不喜歡小鳥一類的東西,那天拿著小鳥給她看,她可是臉色煞白。
他為她蓋上了大裘,過了一個時辰,她才轉醒,覺得頭很疼,意識到自己以為酒的度數低便喝多了,以前從未喝多過,當下就開始冒冷汗「我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了嗎?」她小小聲,問到。
「沒有,喝多了便睡了,如今天色已晚,凌妹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沒說什麼就好,沒說什麼就好。」她嘟嘟囔囔,皺眉撫著額頭。
「你等著,我給你弄輛馬車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我還要回府一趟。」
辰凌點點頭,很快的,馬車來了,他把她扶上馬車,她便回府了。
而他,卻沒有回府,而是找了顏家人,調查她的所有,解心中疑惑。
當晚,公子無虧聽著屬下的彙報,眉頭緊鎖,當他知道聞人笑竟然派人調查辰凌的時候,疑惑了,聞人笑與她自小交好,察覺出她的異常了?難道她不是辰凌,而是一個假的?可是她的母親和父親,都沒察覺出異常,這又是怎麼回事?
多想無益,查查便知。
辰凌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攆走了所有的人,關上房門生悶氣,心說自己到底幹了什麼?怎麼能喝多呢?自己有喝多胡言亂語的毛病嗎?她卸了妝,拿掉髮釵,披散著頭髮坐在桌前,一邊揉自己頭髮捶自己腦袋一邊罵自己笨蛋,公子無虧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凌兒這是怎麼了?」
辰凌聞聲一怔,慢慢轉回身,看見是殿下差點蹦起來,天那,他怎麼來了?她慌亂地用手指梳著自己的頭髮,妄想著頭髮能順一順,看起來不是那麼的難看,「殿下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也沒通報一聲?」
完了完了,竟然讓殿下看到自己最難看的樣子,她好像還有酒味,怎麼辦?
公子無虧看了她一眼,她的夫人這是在做什麼?不過樣子倒是蠻可愛的,便笑了笑,「看來夫人好興緻啊。」走了過來扶她坐下,「篦子呢?」
辰凌愣愣的,打開盒子把篦子遞給了他。
這倒是他第一次為別人篦頭髮,男子為女子梳長發本是婚後的夫妻小情趣,他娶了兩個夫人卻不是他喜歡的,所以他也就沒有那個心情。
今日見她頭髮凌亂,她又很在意地自己梳著頭髮,他便突發奇想,想為她梳一次頭。
可是,事情好像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本來想輕柔地為她梳頭,不都說女子的頭髮順滑如綢緞嗎?他輕柔地梳了一下,卡住了……
他眉頭一皺,這要如何是好?稍微用力,篦子仍然未動。
辰凌嘴角一抽一抽的,面容僵硬,臉頰泛紅,平時頭髮還好,雖然稱不上長發如墨,順滑似錦,但也能過得去,而她剛剛把自己的頭髮弄成了雞窩,能一次梳到底才怪。
辰凌已經要愁死了,男子為女子梳妝本來是件挺浪漫的事,為什麼這樣溫情的片段到她這裡變成了這樣尷尬的事情?
公子無虧也是愁,實在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於是問道,「凌兒這頭髮……」
辰凌轉過身就搶過篦子,一邊齜牙咧嘴地用篦子扯著頭髮,一邊說道,「殿下見笑了,我來就好!平時真的不是這樣的……殿下要不你轉過身去?」正在此時,篦子突然崩掉了兩根篦子齒,好像全世界都跟她作對一樣,聽到篦子齒落地的聲音,辰凌覺得全世界的烏鴉都從她頭上飛過去了,黑壓壓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