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
目送莫問出去,慕雲止嘆息一聲,瞅著時間,估算著楚墨大概是已經接到內陸來的軍隊了,這才起身打算出門迎一迎。她本來是可以不出面的,畢竟來人之中並沒有大乘境的修士,她就算是不出面也沒人敢說什麼,慕雲止之所以要出面,也不過是表達自己的態度,表示支持楚墨罷了。
當然,會出門迎一迎的人,只有她,司空摘星他們是不會出來的。司空摘星等人的身份,並不比她低,她能有不迎接的全力,司空摘星等人自然也能擁有。慕雲止為了以後的計劃,是不得不出來迎接一下,可司空摘星他們來參軍,加入到慕雲止這邊,算是只是因為和他們比較熟悉。這其中可不算是投靠了誰誰誰的。司空摘星等人代表的是自己,只是因為和慕雲止等人比較熟悉,彼此的目的也相同,這才會走到一起的,可若是又一天他們的意見開始不一樣之後,他們最後也是會離開的,至於是單獨成立一方也好,還是加入別人也好,這都不是慕雲止可以過問的了。
慕雲止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給司空摘星幾人的定位也只是在某種程度上,能相信的朋友,僅此而已。
慕雲止掀起軍帳的帘子,這一往回眺望,就看到了在遠處,漸漸往這邊靠近的一條黑線,慕雲止眯著眼睛瞅了瞅,這一看就知道這來的隊伍便是內陸的軍隊。
瞅著這情況,慕雲止是唆了唆牙齒,感覺牙後跟有點疼。原本的時候,她就覺得四大軍團中的青龍軍隊人數忒多,那比她的貔貅戰團人數最多的時候,還多出一倍來,可現在一看,她才知道青龍軍隊那個時候的人數算什麼?那裡能跟她現在看到的情況相比啊。
得虧是現在負責軍隊后需的人不是雲舒,不然,慕雲止真心覺得,雲舒會被累死的,這要管理的東西是在太多了,慕雲止可不捨得雲舒去受這個罪,誰有興趣誰去吧!他們凰閣就不摻和這事情了。
「雲止!」這人啊,真是經不起念叨,慕雲止這才剛想到雲舒的,這還沒轉身呢,慕雲止就聽到了雲舒叫她的聲音。
慕雲止側頭看去,果然就是雲舒,慕雲止揮揮手算是打了聲招呼。看著雲舒一臉微笑的走得近了,慕雲止這才問道:「你不是回內陸了嗎?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我這過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著你啊。」
雲舒笑笑:「回去拿了樣東西,就過來了。」
「你回去拿什麼了?」慕雲止臉上帶著好奇和疑惑,隨口就問了一句,這要是其他人,慕雲止肯定是不會問這事兒的,可是雲舒他們不一樣!雲舒、雲墨、心蘭、莫問······等等等等,這些百融山的故人對慕雲止來說,這是世間最親最親的親人,慕雲止寧願是相信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場噩夢,她不是什麼天才,她還是那個奴隸,沒有公子,沒有雲墨,被關在營養液中,苟延殘喘的奴隸,也絕對不相信雲舒、雲墨這些人會背叛她,拋棄她!
真是因為關係極為的親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即便是一些對別人來說很隱私的事情,對他們之間來說,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哪怕就是被問到的那個人是真的不想說,直白的說一聲,那問的那個人也不會再接著問下去,只是這種情況少得可憐,他們之間是從來不忌諱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聽到慕雲止的問話,雲舒依舊是笑著,他只說了一句:「我去百融山底,把葬天取了回來。」
慕雲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面容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葬天啊,那藏海呢?你沒把藏海也給取出來嗎?」
雲舒搖頭:「藏海······還是讓他在百融山待著吧。藏海已經有了靈性,我怕現在取出來會出什麼變故,先待在百融山,以後若是需要,我再去取出來。」
慕雲止也只是問問而已,她不會對此做出太多的干涉。葬天藏海劍是是雙劍,有點像傳說中的幹將莫邪,只是葬天藏海劍和幹將莫邪還是有區別的,就比如······葬天藏海是兇器,是嗜血的劍!
葬天藏海劍是姬無的劍,當年姬無離開的時候,便將這兩把神劍交給了雲舒,而雲舒所有的事情徹底平息,已經不需要他再提劍殺人的時候,雲墨便將這把劍藏到了百融山底。當初將劍放下的時候,雲舒就說了:他願意這一輩子都不在提劍,都只是在雲墨和慕雲止身後,當一個管家,替他們管理身後的事情,成為他們最堅強的後盾,讓慕雲止和雲墨可以肆意的做他們想要做的事情。
這句話,慕雲止和雲墨都是知道的,而這二三十年來,雲舒也做到了他當初所說的,他管理這凰閣,替雲墨和慕雲止解除了一切後顧之憂,將凰閣打造的和鐵桶一樣,是他們兩人最堅硬的後盾!
雲舒在百融山的時候,能被選上成為最具有潛力的十人之一,與慕雲止、雲墨等人齊名,他的本領自然不會只是文書上、管理上的,雲舒的修為雖然比不上慕雲止和雲墨,可是也絕對不會比秦姑娘他們弱,甚至這些年來,雲舒的修為隱隱的還要比他們高上一線。當初在百融山的時候,雲舒那也是十大頭名之一,能與慕雲止。雲墨爭鋒,這多年後,沒道理這本事就比不上他們兩個了。
事實上,慕雲止在聽到雲舒說吧葬天劍取了出來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陣感慨的。
「雲舒,這些年······謝了!」
慕雲止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很嚴肅,她是很認真的。她很感謝雲舒,既是因為這麼多年來雲舒一直不離不棄,因為雲舒甘願放下那些虛名,自願的成為他們的後勤人員,更是因為雲舒從開始到現在永遠都是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做出他們最需要的事情。像是凰閣剛成立時,他們需要有人來成為後勤,雲舒便放下自己的劍,成了他們默默無聞,卻在他們計劃中最為重要的後勤。就像現在,雲墨失蹤,秦姑娘、樓心蘭、煙火都在內地,戰場上凰閣只有她和莫問兩個頂尖的修士的時候,雲舒再一次站了出來,替補雲墨的位置。
「謝什麼!」雲舒笑笑,揉了揉慕雲止的腦袋,「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說謝謝!」
慕雲止點了點頭,面上也有了些笑容。
雲舒看著她,又說道:「放寬心,不要太擔心雲墨了。就他那個機敏的性子,不會讓自己出事情的。」
慕雲止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雲舒看著慕雲止,看了許久,見慕雲止依舊是眉宇間帶著些許的愁緒,也只是心中嘆息一聲,接著說道:「那些內陸的軍隊,你打算怎麼處置?」
「先看看他們怎麼說吧,在生死大義面前總歸是會有一些人還是明事理的。」慕雲止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是嘆息一聲,這些事情以往的時候,都是雲墨的事情,她很少會插手,這一會讓她突然來做這些事情,慕雲止還是有些茫然的。
雲舒點點頭,不在多問,陪在慕雲止身邊,想著軍營外走去。
這一次來的內陸軍隊人數比較多,且都不會算在貔貅之中,所以他們的軍帳,軍營的扎住都不需要貔貅將士負責。當然就算是讓貔貅將士負責,慕雲止這邊也是照顧不過來的,他們可沒有那麼多的軍帳。
等了沒一會,內陸軍的軍隊就已經來到了這裡了,這些軍隊都是坐著大型的飛舟過來了,數千艘的飛舟,除去一半的人之外,還有一半只怕都是一些資源物料什麼的。慕雲止不大清楚,不過來的人顯然不會是數千萬人。
飛舟在距離貔貅軍營七裡外逐個停了下來,第一艘停下來的,便是這一次的負責的內陸軍的領隊,而這領隊居然是南枝,其他各家的人也都有一些,不過顯然是沒有什麼職權的,都是過來聽令、聽吩咐的。
看到這些人的時候,慕雲止實際上是有一些意外的,因為在她所設想之中,這些人必然會因為利益糾紛,而鬧個爭執不休的,哪怕就算不是如此也必然都會有一些各自的算盤,像是眼前這樣子的和諧,這不在慕雲止和雲墨的預料之內啊!
「父親?」慕雲止上前詫異的叫了一聲?
南枝對她點了點頭,面上帶著微笑,說到:「我們已經商議過了,戰場上的事情,你比我們熟悉,所以全權由你來定奪,包括指揮的位置,後勤的位置,以及一些其他的位置,都是由你來定。」
這話一出,慕雲止就更是納悶了,她的目光掃過其他的人,沒少看到那些和她有仇的家族。宗門的,慕雲止一臉古怪的說到:「這還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攻打妖族的時候,怎麼沒見著你們這麼其心協力啊?這事兒,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們有啥陰謀?」
眾人:「······」
對方拒絕和你說話,並丟過來一群白眼。
看到他們這些個表情,慕雲止反倒是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們不可能突然就變得這麼和善了,真是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枝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趕忙是拉了拉她說到:「別鬧了。我們各家的老祖都已經出山了,也發下了號令,說是這一場天劫已經降臨,而救世主就是你,所以讓我們到這戰場上來都聽你的吩咐,你是渡厄傳人,哪怕和以往的渡厄傳人不一樣,不是那種爛好人,可是在大是大非之前,你絕對是心向著這個世界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是不會藉機公報私仇的,讓我們必須聽你的安排。」
慕雲止撓撓頭:「合著你們各家都還有老祖在呢,那當初那四大家族咋沒見著嘞?要是有的話,也不至於被我毀的那麼慘吧?」
南枝搖搖頭:「這件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問那也得去問老祖。」
「哼,不是當初那四大家族沒有老祖,而是那四大家族是被老祖們捨棄的族人,四大家族各有精銳在很早之前就轉移出去了,要不然就憑你們一些小娃娃,也想滅四大家族?痴心妄想。」人群中屬於浩天府的一個渡劫境的高手,冷哼了一聲,諷刺道。
慕雲止眯了眯眼睛,目光從南枝身上轉向了他,面露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說到:「四大家族被各自的老祖捨棄,還早就有轉移部分精銳族人,也就是說,建立百融堂的事情,不僅僅是四大家族當代的那些族長們痴心妄想,被紅塵墨染蠱惑而弄出來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測,建立百融堂的事情,就是四家老祖,不,或許是所有宗門的老祖夥同紅塵墨染一起商議好,做的一件事情呢?而為什麼最後出來的只是四個家族,這其中你么其他勢力必然是做出了什麼承諾,又或是付出了什麼代價?」
慕雲止的眼睛眯了起來,雲舒的臉色也一下就難看了起來,慕雲止繼續說到:「覆滅張氏一族是整個修真界做下的決定,為的就是培養出一個新的渡厄傳人嗎?不,或許不僅僅是如此。」
慕雲止的眼中已經泛出紅光了,這是她已經生氣了的表現:「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這些家族,包括隱世家族的的老祖都知道這個事情,並且聯合起來,整了一出大戲?我的母親並不是突然出現在中原,是你們之中有人下了命令,逼迫她到這裡,是因為她是萬毒神體的繼承人?而她遇到我父親也不是偶然,而是是在你們的設計下才走到一起的。原因就是我的父親是張氏一族的嫡系傳人,或者,還可以說,他才是那個第一個用無數的張氏一族,所有人命堆砌起來的偽嫡系傳人?」
聽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是臉色大變,南枝也是如此。南枝臉色大變,是因為他從不知道這些事情,而其他的人知道這些事情,是沒有想到慕雲止只是從隻言片語之間,就推算出所有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