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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泓清沒回答,只是看著慕雲止。他雖然沒說話,可眼中透露出的情緒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慕雲止收回了目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明白了!那我若是屠了朱家,你不會介意吧!」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朱易瞬間就是面如死灰,而蘇泓清卻是一臉驚愕的看著慕雲止。
「看來是不介意了!」慕雲止看著蘇泓清說到,眼中的情緒已經隱去,「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為什麼是我?」蘇泓清到底只是一個孩子,這個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知道朱家三十年前曾經遭遇過一場浩劫的事情嗎?」慕雲止問道。
蘇泓清猶豫著點了下頭,他無時無刻不在怨恨著朱家,自然是調查過,也知道這個的。
「那你可知道當年要滅朱家的人是誰?又是為了什麼?」慕雲止再問。
蘇泓清猶豫著搖了頭。
慕雲止也不介意,只管自己說到:「當年要滅朱家的就是我,而為了我的公子,也就是那個被朱家逼迫著去給別人做小妾的朱家女兒的兒子陸竹溪,因為公子而要滅朱家,也因為公子而放過了朱家。而你和我的公子年少時是一模一樣······若不是你有腿疾,精神氣也和公子全然不一樣,我甚至都要以為公子是再一次來到我的面前。」
「他對你很重要嗎?」蘇泓清問道,能只是因為長相相同就對他這麼好,那麼那個人在這個人心中那是有著多麼重要的地位。
「很重要,公子與我來說,重於生命!」慕雲止的聲音很輕,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蘇泓清忍不住心中一顫。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慕雲止再問。
蘇泓清重重的點了點頭,應道:「我願意!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著蘇泓清就要下輪椅,來行跪拜禮。
慕雲止一把拉住他:「我小的時候,公子便不願用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來約束我,所以我這一生便是從不講究規矩的,即便是收徒,也是認可之後就算了。不必行大禮,你心中記著便是了!」
「是······」蘇泓清愣愣的看著她,點頭應道。
「這朱家,你可有想帶走的人?」慕雲止掃了一眼面前這些人,眉宇間閃過厭惡的神色。
「沒有,我來的時候,只有母親和一個啞巴書童,現在我要離開,也不會帶走朱家任何一人、任何一件東西!」蘇泓清說到,面容上略有些猶豫。
「只管說想帶走誰,不必顧慮我。」慕雲止自然是看到了他臉上的那抹猶豫的。慕雲止當時就笑了,心機不小,可是有點心機也算正常,若是一旦心機有沒有,這小子也不能在朱家待那麼長的時間。
「師父,若是可以我想帶走朱家的一個庶子,他和其他的朱家人不一樣。」蘇泓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你讓人帶過來吧!」慕雲止略略點頭,沒問是誰。
蘇泓清重重的點頭,示意身後的書童去把人帶來。書童沉默著走向在知道必死之後,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破口大罵,而是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的母子兩,蘇泓清剛出來的時候,也是跟在這兩人身後的,他們三個的關係看上去倒是很好。
此時,聽到蘇泓清為他們求情,母子兩也是有些喜出望外的,他們母子連忙是跟著書童來到了慕雲止面前。
「賤婢拜見大人。」
「忘憂拜見大人。」
慕雲止打量著蘇泓清所說的兩母子,這兩人的衣著看上去倒是比蘇泓清要好一些,只是也好不到那裡去,雖然衣服要華麗一些,可也是穿了很多年了。這個母親模樣清麗,到算是有幾分容貌,而這個小子跟蘇泓清差不多大,眉清目秀,眉眼端正,眼睛的神色乾淨透徹,身上也有一股浩然之氣的存在。
慕雲止看著略微的點了點頭,她說到:「被命運眷顧的孩子,很好!在這個家裡,你還能保持一身的浩然之氣,很好很好!今年多大了?」
「十六。」朱忘憂有些緊張。
「十六啊,時間有點晚了,不過你有浩然之氣在身,走文修的路子倒是不講究這個。在沒有名師的指導下還能自修成浩然之氣,天賦不錯,跟著我倒是可惜了,這樣好了,我給你推薦一位名師,你去他哪裡學習,帶著你母親一起去。」慕雲止想了想說到。
「謝謝大人!」朱忘憂大喜,趕忙行禮。
慕雲止點點頭,示意他們去到蘇泓清身邊去。卻沒想到那位模樣清秀的母親拉著朱忘憂在慕雲止面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一臉決然,她說到:「大人,賤婢想請您重新賜一個名字給我兒!」
慕雲止這就有些詫異了,她帶著些許疑惑和好奇地問了一聲:「為何?」
「大人,賤婢原本乃是泓清少爺母親身邊的一位侍女,因為還有幾分容貌,被朱家三少爺強行搶去,做了小妾。賤婢本是許了人家的,眼見著就要和定了親的那家人完婚了,卻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被朱家三少爺污了清白。若不是念著小姐走了,留下泓清少爺一個人活在世上無依無靠,還要被這外公家囚禁在這朱家之中,賤婢必然當時的時候就隨小姐去了,以死求得一清白。」這母親在慕雲止身前重重了磕了幾個響頭,目光堅毅,「懷上忘憂是一場意外,他不是朱家的人,他沒有朱家的血脈,我懇求大人重新給忘憂賜名,徹徹底底的抹去朱家在他身上的影響!」
這倒是讓慕雲止詫異了,她那個一臉古怪啊,她還沒說話,朱家那些人之中,卻是有一人臉色大變了起來。
「他沒有朱家血脈?」慕雲止臉色古怪的說了一聲,一隻手掌搭在了朱忘憂的頭頂,手掌之中聚集了些許的靈力,探入他的血脈之中,等到探查出來,慕雲止確實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給你重新取個名字倒是也沒有什麼不行。」
慕雲止略略想了想說到:「我一位至交曾經跟我說過,在他的家鄉有一位大儒文采驚人,自身氣節也讓人欽佩,而他最讓人羨慕的卻是他的生活,悠然自在,不受約束。而忘憂草也叫萱草,你就叫宣冉吧,就跟著泓清姓,叫蘇宣冉!」
朱忘憂,不,是蘇宣冉略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對著慕雲止磕了個頭說道:「宣冉謝大人賜名!」
那位母親在蘇宣冉答應之後,一口氣就鬆懈下來了,她的臉上帶了些釋然的笑容,隨之就癱倒在蘇宣冉的面前。
「娘!」
「杏姨!」
蘇宣冉和蘇泓清揪著心的喚了一聲。
慕雲止皺了下眉,手中一股柔和的力道落到她的身上,慕雲止的眉越皺越緊。
蘇泓清緊張的看著她,見她皺著眉不由得問道:「師父,杏姨怎麼樣了?」
慕雲止搖搖頭說道:「她身體虧空的太厲害,生命力已經耗盡,除非是有九級靈丹護靈丹,否則必然是必死無疑。」慕雲止有些無奈,「可惜了,我身上並沒有帶護靈丹,這種救命用的丹藥,嘖,我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啊!」
聽到到慕雲止這麼說,蘇泓清和蘇宣冉臉上的神色都暗淡了下來。慕雲止嘆息一聲,在這位母親身邊跪下,露出白皙的手腕,慕雲止直接割開一道傷口,讓自己的血滴落到這位母親口中。
「師父,使不得啊!」蘇泓清心中一驚,連忙拉住了慕雲止。
「沒關係。」慕雲止搖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慕雲止手腕上的傷口很快的就以眼見的速度癒合了起來,而就是這個時候,一連的好些人落到了慕雲止身後。慕雲止側側身看去,是楚墨他們。楚墨這才落地,就看到慕雲止手腕上的傷口,心中一緊,趕忙就湊了上來,捧起慕雲止的手一臉焦急的問道:「你怎麼受傷了?誰傷的?」
「沒事。」慕雲止微微一愣,連忙擺頭。
而跟著楚墨一起來的司空摘星看著還在那邊做著各種小動作的朱家人,扁了扁嘴說道:「你動作咋這麼慢啊?就是滅一個小小家族而已,至於嗎?」
慕雲止站起身,微微抬頭,沒管他諷刺的話,問道:「你們誰帶了護靈丹?九級的!」
「你要這個幹嘛?」說話的是妙手空空,一邊說的時候,他一邊從身上的乾坤戒之中掏出一個玉瓶丟給了慕雲止。
慕雲止倒出裡面的葯,直接就餵給了蘇宣冉的口中,一邊給這位母親喂葯,一邊對其他人說:「既然你們來了,那麼就由你們動手吧,不管怎麼說,都是公子的外祖家,我到底還是會惦念著公子的。」
「好吧!」聽到慕雲止這麼說,司空摘星倒是無所謂起來,聳聳肩說道,「好吧!」
慕雲止站起身看著朱易一臉平靜地說道:「看在這三位的份上,我就告訴你為什麼你們朱家這一次必定滅宗的原因吧。」
慕雲止頓了一會接著說道:「若只是透露出凰閣之中有寶藏的消息,也就算了,不是誰都敢來闖我凰閣的,即便是域外的那些人,想威脅到我,威脅到現在的凰閣還早了點。而你朱家真正犯下必死的錯誤是你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投靠了域外的人,戰鬥還沒開始,沒有誰能在現在就斷定誰勝誰負。你們這些人堂而皇之的投靠域外的勢力,甚至不惜背叛灼妖大陸,這無異於是在擾亂軍心,這樣的人有多少我殺多少,這一次表明了投靠的家族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在灼妖大陸最關鍵的最後幾年之中,我不允許任何人擾亂灼妖大陸的秩序,更不會允許你們擾亂我整頓灼妖大陸的計劃。不管是誰,敢出手就要有手被剁掉的覺悟。滅門而已,三十年前我就做過了,我不介意手上再多一些血腥!你朱家最大的錯誤不是告訴域外勢力有關凰閣的事情,而是在這個時候投靠了域外,在大後方擾亂人心!」
朱易面如死灰,而朱家的人現在也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朱家的財產和積蓄被全部搬出,剩下的朱家大院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慕雲止不在看向朱易,而是冷著臉看向了乾燁:「雲華宗的乾燁?你很聰明,至少沒有表態要保住朱家,要不然今日你也不必離開了,陪著朱家長留此地好了。」
聽著慕雲止這話,乾燁是渾身冷汗都出來了,他自然是明白慕雲止這話是什麼意思的。
慕雲止接著說道:「既然你在這裡,那邊替我傳一句話給域外所有的宗門勢力吧!我灼妖大陸與你們曾經去過的任何一個大陸都不一樣,灼妖大陸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向混沌獸認輸的。在未來的幾十年裡,我會帶領著灼妖大陸的人抵禦混沌獸的入侵,你們這些域外來人若是有心幫忙,那邊來參戰,若是只想尋寶,仙墓多的是儘管去,可你們若是在想在我的後方拆我後台,那麼下一次我將不會再放過任何域外來人,灼妖大陸將會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你······」乾燁大驚。
「別以為我不敢,冰極殿的人不需要這麼介懷你們這些人的想法。」慕雲止冷笑。
「你······你······你是冰極殿的人?」乾燁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不是,可鬼谷卻與冰極殿有著諸多的因果關係。我鬼谷的開宗祖師青蓮尊者、九代祖師北辰尊者更是冰極殿五殿下轉世之身,而現任的鬼穀穀主更是冰極殿的入冊弟子,說鬼谷就是冰極殿在灼妖大陸的道場也不為過。你們這些域外的人應當是知道若是擾亂一場戰局會是什麼結局吧!這一次就算了,我不更你們算總賬,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留情面了!」慕雲止臉色冷然,毫不介意扯虎皮來嚇唬這些人。
乾燁敢多說什麼嗎?他不敢啊,既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只能是憋憋屈屈的站在一旁。
好在是慕雲止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走向了那邊在愛詢問著蘇泓清一些話的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