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你不要我了嗎？
慕雲止看向他，搖了搖頭。雲墨算是鬆了一口氣，把慕雲止拉到自己的背後，看向紅塵墨染，一臉怒意：「紅塵墨染，你還敢來這裡！非得毀了小雲兒的婚禮，你才甘心是嗎？就不能放過她嗎？」
「阿止，你要嫁給他，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嗎？」紅塵墨染沒有理會雲墨，只是抬起頭看向慕雲止，眼波如水，溢滿了悲傷和失望。
慕雲止依舊不回答，只是看著，慕雲止的目光很冷靜，可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又有誰知道？她明白的，眼前這個人是她愛的那個人，而不是一心想要傷害她的那個人，所以正是因為是這樣，慕雲止才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眼前這個人是那麼的愛她，也是那麼的含蓄和傲嬌，如此放下身段，如此不顧及一切來問她這句話，這要她如何回答？說「是」嗎？再在這個人的心上捅上一刀？
她不忍心，也下不了手，所以，現在她只是看著，也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司空摘星一行此時已經趕到了這裡，站在旁邊看著前面的三個人，聽到紅塵墨染的話，看到慕雲止的表現，一行人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楚墨，卻只見到楚墨靜靜的看著慕雲止，神情上有複雜，卻沒有憤怒。司空摘星有些疑惑，他看著楚墨，心中卻是在思索，這人不生氣的嗎？
「阿止，你不要我了嗎？」紅塵墨染走向慕雲止，身上溢出強大的威壓，鎮壓著這一眾的人大氣都不敢喘。雲墨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雲墨被抑制的倒退了一步，被慕雲止一把扶住。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慕雲止扶住雲墨，直接將他交給身後的人，自己直面紅塵墨染，慕雲止的神色複雜，「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放棄了。不是我放棄了你，而是你自己放了手！」
「我不是你的金絲雀，不會甘心做一個金絲雀，被你養在囚籠之中，做籠中鳥，再美那也不是我。慕雲止從來都是自由的，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東西能囚禁我的心，我的自由。可你卻是一直想把我囚禁起來，想讓我失去我僅有的這些東西，我又如何會答應你！」慕雲止的神色複雜。
「可我並沒有······」紅塵墨染想為自己爭辯幾句。
慕雲止直接就打斷了他：「你是沒有，可你的心魔有！將我困住，那是你的執念，你的執念誘發了你的心魔，你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我，還要我視而不見嗎？我做不到！你根本控制不了你的心魔，你主宰不了你的心，而我也不能！我也有心魔，被你所傷，而誕生的混沌之魔。我能控制我的心魔，可你做不到。心魔不除，你我永遠都沒有可能，即便是除掉心魔，又能如何？做過的已經做過，錯過的也挽回不了，你和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那為什麼你不能待在我身邊？只要你在，他就不會有機會出來。為什麼你能放棄所有隻為了見陸竹溪一面，卻連僅僅是待在我的身邊都做不到？」紅塵墨染眼中開始閃現紅光，已經是要被心魔控制的階段。
「······」慕雲止看著紅塵墨染，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良久之後，她才說道：「你不是公子，也不懂公子，更不會明白公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說我與你時間不過是一場錯了的愛，那我與公子那是命，你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從未跌落過塵埃，如何會明白我與公子相依為命那段時間經歷的心酸與苦楚！這個世間沒有公子，也就不會有我，公子走了，那我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與其在這世間苦苦掙扎，倒不如長睡萬年，永世不醒！」
「所以，你最愛的人依舊是他，不是我！」紅塵墨染苦笑，眼睛已經完全變成紅色，「我得不到你，別人也別想得到！」紅塵墨染抬起手，靈力已經在手心聚集。
慕雲止心中一緊，盯住紅塵墨染，手上卻是拿出被紅繩串著的鳳涅。強大的靈力威壓從慕雲止雙手中間的鳳涅傳出，那氣勢絲毫不弱於紅塵墨染，慕雲止看著紅塵墨染，立刻出聲：「墨染，你清醒一點，不要被控制了！你已經擾亂了我的婚禮，還想在我的婚禮上與我大打出手，掙個你死我活嗎？紅塵墨染，你能不能放過我？非得要看著我痛苦一生，死在你面前你才開心嗎？」
紅塵墨染聽到慕雲止這話，眼中的紅色在動搖，可是依舊沒有褪去，眼前這個人譏諷的揚起嘴角，手中的靈力也散了去：「就算是知道了我的是心魔又如何？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根本抵不過我，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啊，更何況，本來他好不容易才叫我壓制下去，卻因為你今天的話，心神完全失控，被我徹底佔據，今後的往昔，你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機會了，你會不會心痛呢？今天就放過你，不過下一次再見，你就別想再逃走！」紅塵墨染臉上儘是笑意，笑的極為冰冷，本身人影消失在了這裡。
看著他離開，慕雲止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手中靈力散去，整個人癱坐，摔到在地，鳳涅脫手落下，咚咚咚的滾到了桌下。慕雲止臉色蒼白，現在的她直面紅塵墨染還是太過於牽強！
「雲止！」楚墨鬆了一口氣，就看到慕雲止摔到，連忙上去扶住她，順帶的還把鳳涅撿了回來，塞到了慕雲止的手裡。
雲墨這個時候也揉著發悶的胸口走了上來，看著神情有些恍惚的慕雲止說道：「下一次，便是不死不休，你後悔嗎？本來只要低個頭，就不會是眼前這種局面？」
「我和他都是不會低頭的人，也都是被寵壞了的那個。他不是公子不會是我要什麼就給什麼，而我也不是公子，我本就是被公子寵壞了的，又如何會對另一個人予取予求。一年兩年還好，可時間長了，我們到底還是會走不下去。我和他從一開始就不會有未來！不過是一段錯了的緣罷了！」慕雲止被楚墨扶著站了起來，苦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話，「我累了，想休息以後，你們都前面去喝酒吧，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傳出去了，好在知道的人也只是你們幾個。」
「你休息吧，楚墨你留下，前面不用管了。」雲墨點了下頭，帶著其他的人走出了院子。
慕雲止被楚墨扶著在床榻上坐了下來，楚墨給慕雲止倒了杯水，遞給了她，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慕雲止看著他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慕雲止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喊了一聲：「楚墨······」
「不用多說，我都明白！」楚墨卻是直接堵住了慕雲止想說的話，「這件事情就此揭過不提罷，只當沒有發生過。」
「可是······」慕雲止猶豫。
「流言蜚語什麼的，我又豈會在乎，要知道提出重新成親的人可是我！」楚墨笑笑，「安心罷，沒什麼大事。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慕雲止聽著這話，心也落了下來，她就怕紅塵墨染這一鬧，會讓楚墨很難做人。慕雲止點了點頭：「餓到還好，不過一天沒吃東西了，想吃些東西。」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拿來給你吃的，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楚墨說著，便要出門，「你換件衣服吧，穿著這些很難受的吧？」
慕雲止瞅瞅自己身上，最後還是嘆了一聲氣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待會睡的時候在脫。」
楚墨一聽，就笑了，不在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才院門，走了沒多久就碰到端著一個碗的雲墨，楚墨有些詫異，迎了上去。
雲墨見到迎面而來的楚墨卻是絲毫不見怪，將手中的碗遞給了他說道：「這是給小雲兒的，你拿過去吧！她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在肯定餓了。」
楚墨接過碗，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這正想去看看有什麼能拿來吃的呢！」
「這是我給她留的。」雲墨笑了笑說道，「紅塵墨染那事兒，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你也不是不知道。小雲兒早就斷了念想，而紅塵墨染糾纏不休，也只是不甘心罷了。那個人和公子一樣，都是愛小雲兒愛到了骨子裡，可卻因為性格完全不一樣，也造成了和小雲兒的結局完全不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雲止這麼優秀，愛著她的人並不只是紅塵墨染一個人，這一點我早就知道的。」楚墨說道，「說不介意那是假話，可我明白雲止的心情，也能理解她。我不會怪她，這並不是她的錯！」
雲墨點了下頭，臉色突然肅然：「我不能肯定你現在的這種心情還能保持多久，不過我告訴你，當有一天，你厭倦了這種日子，想要放手的時候，我請你直接告訴我，也請你不要再傷害小雲兒。」
楚墨一怔，雲墨這話說的很冷酷，可楚墨知道這樣子冷酷的雲墨才是真正的雲墨，面對這說出這些話的雲墨，楚墨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說不出那一定不會的話來，事實上他很嫉妒，也無法像在慕雲止面前說的那麼風輕雲淡一樣的來面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無法放開慕雲止，也對付不了紅塵墨染，只怪他太弱！楚墨眼中神色變幻，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他語氣有些沖：「那你呢？你就能保證你不會厭倦嗎？」
「我能！」雲墨說的很肯定，絲毫沒有思索，「哪怕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厭倦了她，我也不會。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和小雲兒之間的感情，那無關情愛，卻比這世間任何一種感情還要來得深沉。我是不會厭倦她，永遠不會。」
楚墨一怔。
「可惜了這一世，我是註定了照顧不了她一輩子了，以後的日子，她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要好好待她。如果還有下一輩子······」雲墨怔住了，下一輩子會怎麼樣？
「算了，你回房吧！」雲墨苦笑著，轉身離去，「不會有下輩子了······」
楚墨默然，端著碗轉身回了房間。
房間里，慕雲止正在發著愣，看到楚墨走回來，這才回過神。楚墨把碗遞給了慕雲止，說道：「我剛遇到雲墨了。」
「雲墨，他跟你說什麼了？」慕雲止吃飯的手一頓，含糊不清的問了一聲。
「他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厭倦了這種生活，要離開的時候，一定一定不可以傷害你。」楚墨倒是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就說了出來，「然後我就反問他難道他就不會厭倦嗎，他就說他和你之間的感情無關情愛，可是卻比這世間任何一種感情都要來的深沉，他永遠不會厭倦這種生活。」
慕雲止聽到這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說道：「這話你是白問了，事情也並不只是像他所說的這樣子。我和他之間並不完全是無關情愛，只是是他怕一點牽扯上有關情愛的事情后，會造成很多沒必要的事情來，所以一直在控制。後面那句話他倒是沒有說錯，我和他經歷過無數的生死，走過太多的路，太多次的生死攸關。這要說這世間誰最熟悉我，那必然是他，誰最熟悉他也必然是我。本來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公子存在的，可惜公子走的早，只留下我們兩個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如果不是雲墨，只怕我早就放棄所有，追隨公子而去。」
「我和雲墨，只有這一世，這一世之後，或許是永無再見的可能。很多的人都喜歡說下一世怎麼怎麼樣，我也曾跟雲墨說過，我說如果有下一世，我必然還要纏著他。雲墨當時是說如果有下一世，他絕對不要遇到我，說我實在是太難纏了，說如果有下一世的話，他必然要找一個漂亮有賢淑的女子為妻，而不是像我這麼一個愛著招惹事情的事精兒！然後我就告訴他，即便下一世我做不成他的妻子，也會是他的妹妹，再一次煩他一輩子！可實際上呢，我們都知道，我們是不可能有下一世的，這一世之後，我將長睡不醒，永遠永遠不會再有下一世。而他在生死輪迴之中，終有一天會忘記我的存在。我們兩個也終將是天涯相隔，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