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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歌看著慕雲止,突然之間就沉默下來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似乎現在他說什麼都不對。慕雲止說的是事實,這是他明白的,可花妖歌怎麼也不相信,慕雲止最後的結局就註定是這樣子嗎?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改變呢?他不喜歡這樣子,真的不喜歡,慕雲止已經吃過太多的苦了,她的將來應該是一片光明的,而不是註定生無路,死無門!
可他在不喜歡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如這件事情的改動不是沒有希望,只是不管這個希望是什麼,都不是這些人能夠幫得上忙的。慕雲止是什麼人,她是遠遠走在這些人之前的,要是說這些人有什麼事情需要找人幫忙的,慕雲止還能幫得上,可這輪到慕雲止需要幫忙了,這些人卻是根本幫不上忙的。再有就是慕雲止已經給自己找好了出路,雖然這個出路看上去並不怎麼樣,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條路,慕雲止在失去一部分東西的時候,也得到一部分的東西,兩廂權益之下,慕雲止的未來見不見得一定就會比現在更加難過。
「好了,不在這裡停留了,咱們接著往裡面走?」慕雲止不在談論這些事情,而是帶著人往深處走去。
「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嗎?」司空摘星看著這荒涼的世界突然問了一句。
「也不算吧。」慕雲止說道,「這裡是沒有生命的,即便是生命力頑強,容易改變形態的植物,在這裡也看不到。但是,再往前走上一段路,便能看到遍地白骨,那是往昔的時候,在與這些毒氣抗爭中死去的先輩們。」
「你能查到都是一些什麼人嗎?」司空摘星再次問道。
慕雲止略作思索,點了下頭:「他們的肉體已經被腐蝕乾淨,只剩下衣物和白骨以及他們留下來的那些武器,我和雲墨確認過,通過他們的武器和一些奇異的特徵辨認出他們之中一部分人的身份來。就目前所知的就有令狐間、蒙靖雁、松千、詩文、顏向秋、趙奉、公堅經遙、安含玉······等一眾大乘境大能。這些人是距離我們時代最近的大乘境,也是上個時代終結時,最後的那些大乘境界的大能們,自那之後到這個時代,這萬年的時光里,除去紅塵墨染之外,我們是這個時代第一屆大乘。」
「所以,實際上大乘境界,是有過斷層的!」南枝說道。
慕雲止點點頭:「沒錯。我想大概是當初的時候,這裡除了什麼事故,讓那些大能們不得不全都來到這裡,最後更是喪身此地。而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讓所有的大乘境全都消失,竟而大乘境的大能傳承斷裂,直至現在!」
聽到慕雲止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而慕雲止帶著他們走到樹林的邊緣便沒有在往裡走,他們看著原本應該是一片草原的地方,此時卻全是枯草,遍地白骨的景象,也只是沉默了下來。站了有一會兒了,慕雲止估計了一下這些人防禦結界的還能堅持的時間,說道:「走了,回去吧!這裡也已經看過了。」
「好!」
「好!」
「好!」
所有人都應了一聲,一群人便就此往回走。
「小慕慕,你進過這裡的深處嗎?」問話的是芋頭,一向話癆的他,這個時候卻是話少得可憐。
「進過,深處也是這個樣子,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慕雲止點頭道。
「是嘛······」芋頭繼續沉默了下去。
「事實上,我和雲墨曾經做過一個猜想,這裡或許就是原本的灼妖大陸那部分大陸。」慕雲止突然說道,「這裡曾經和我們那個世界是一樣的,都有人居住,可是被這毒氣滲透,便漸漸的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說這話的時候,慕雲止一行已經走到了傳送陣上,慕雲止再次結印將所有人都送了回去。
當他們再次出現在閣樓里的時候,一個個的全都撤去了保護結界,慕雲止則是帶著他們走上了閣樓去到二樓。二樓也是一個大廳,不過這裡和下面不一樣,這裡是一個會議室的模樣,中間一個大桌子,旁邊放滿了椅子和其他的小桌子。慕雲止帶著人在那張大桌子上坐了下來,慕雲止繼續說道:「而根據我的調查,我們現在的世界還在被腐蝕,封印已經出現了漏洞,不出百年的時間,封印就會徹底消失不見。」
「所以,你是想說一些什麼?」花飛白有不明白,於是多問了一句。
慕雲止看了他一眼而後說道:「我想說的就是,我們這個大陸就好像是一個圓球上被一個大碗倒扣住的世界,這個世界相對於這個大世界來說,是一個極小的一部分,圍住的這個碗是我們的保護障,可同時也是我們最致命的囚籠。這個世界中的道被這個大碗截斷,修行的道殘缺不全,那我們將永遠不會有突破的機會,而沒有突破的機會,我們也找不到擺脫困境的辦法,這是一個死循環!」
「所以······才有了這一世?」花妖歌已經明白慕雲止的意思了,他的臉色突然就蒼白了起來。
慕雲止點了下頭:「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種原因,才有了現在這一世,我想你們也曾經感應過天道的存在吧,那麼也必然知道天道雖然還存在,但已經微弱的幾乎可是視而不見的地步了。」
慕雲止接著說:「根據我們的推算,天道是用去的太多的力量,而導致自身微弱,勉強保持存在,而讓這個世界的天道不至於徹底崩毀,而天道失去這麼多力量的原因,便是它醞釀出了這一世。這是這個世界最絢爛的一世了,這一世若是我們這些人不能成功,天道將徹底毀滅,這個世界也會立刻走向滅亡。或許,還會有人像那些前輩一樣,去到毒蠱死地,奉獻出生命,可這也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這個世界還是免不掉走向滅亡的路。」
「我們,連帶雲墨一共十二個人,除去公子和飛白,都算是這個世界最年輕的大乘大能,我們這些人,包括以後會出現的大乘境大能,都是得到這一世天道眷顧的,我們的身上有著無數的緣,也肩負著將這個世界走出困境的責任,這麼說,或許會覺得太過於龐大和沉重,可是即便是沒有緣的存在,你們能看著這個世界徹底毀滅嗎?」
眾人沉默,最後是一個個的搖了頭。
「我也不能,哪怕我無比厭倦這個責任!」慕雲止說道,「我是渡厄神體的傳人,而公子則是天道的化身,我們兩個,一在人族,一在妖族,註定是要帶領兩族走向抗爭天劫的道路的,所以人妖兩族的聯合也是勢在必行的。這是大勢所趨!更何況出去毒蠱死地帶來的危險,之外,我們還要面臨一種威脅。」
「什麼?」
「在未來的百年裡,或許可能還會有其他世界的人來到這裡。」慕雲止說道,「他們的本意是帶我們離開這個世界!」
「什麼?」慕雲止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驚愕的看著她。
「這條消息,目前只有我和雲墨知道,我得到過可靠的信息,在未來的百年內會有人來帶這個世界的人離開這個世界,而他們能帶走的人必然是寥寥無幾!而會被他們選擇上的,必然都是天賦異稟之人。」慕雲止說完這話就沉默下來了。
這個消息太過於驚人,讓眼前這幾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好半響之後,司空摘星才突然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你們都知道紅塵墨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慕雲止說道,「我見過第二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個實力遠超這個世界的強者。」
「那如果我們要離開,你有什麼好建議?」司空摘星看著慕雲止問道。
「來這裡的人,都是屬於外界的各個勢力的人,有大勢力的也有小勢力的,當然也不會缺少那些大世界的人。如果你們真的想離開的話,那不妨多等等,就我所知道的,上古時期的青蓮尊者,還有北辰家的那位北辰上尊也會來到這裡,他們屬於統一勢力,也是這個宇宙中最大的那個勢力,你們若是想離開的話,不妨是等到她們來的時候。」慕雲止絲毫沒有生氣,「實際上,就我建議,你們還是離開比較好,畢竟就算是解決了毒蠱死地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這個世界也不如外界的那些世界。你們如果想要繼續修行下去,還是離開比較好,繼續待下去只會耽誤自身的天賦。」
「那你呢?你會離開嗎?」彩蝶突然問道。
「會,當然會。」慕雲止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這個世界與我來說,是負擔,早一天離開,便是早一天解脫,有機會離開我為什麼不離開。我已經跟雲墨越好了,等到我解決了毒蠱死地的事情后,他會帶著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世界的。」
「即便是死,你也不想留在這裡?」司空摘星垂下了眉。
慕雲止看向了他,只說了一句話:「我不會死!」
「所以,你今天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是希望我們都離開嗎?」花妖歌看著慕雲止問道,「可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天道化身,我是永遠都沒辦法離開這裡的。」
「我不會死,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事。青蓮尊者和北辰上尊來的時候還會有其他的人跟來,而跟來的人之中必然會有一會是十二神殿之中的一人,但凡是只要十二神殿之中有任何一個人過來了,這個世界就不會有事。」慕雲止說道,「我生為渡厄傳承,被彼岸花守護,傳承自彼岸花三世轉生之力,我用了三生三世,失去了所有的東西,才換得這個世界的平安,這最後一世我又如何會讓這個世界徹底消亡。」
「這是第三世,那麼也就是說前兩世,你還有我們都失敗了。」小道士突然開了口,「對吧!那結局如何呢?」
「全都死了!」
說話的不是慕雲止,而是門外傳來的聲音。
眾人一齊看去——是雲墨。
雲墨走進來,坐到距離他最近的位置,正好與慕雲止面對面:「前兩世,所有的人全都死了。在做的諸位,那些世家,宗門的長老弟子,都死了,死在天劫之中。活下來留下來的,只有小雲兒一個人,唔,勉強再算上紅塵墨染。」
「你也死了?」司空摘星看向雲墨,「你死了,小慕慕沒黑化?」
雲墨翻了個白眼:「我沒死,我被這傢伙一腳踢出這個世界了,所以最後的時候根本沒在。」雲墨表示自己很冤枉啊!
慕雲止表示自己很無辜,這是上一世的她做的,和現在的她沒關係。
眾人:「······」
都不說話了,一群大人物坐在這裡左看看右看看,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最後還是慕雲止最先開口,問的是雲墨:「你幹嘛來著?」
「來找你啊,順帶告訴你,所有的準備都準備好了,我已經讓楚墨趕回蜀山了,你也應該去玄天宗準備出嫁了,這不是正巧趕上這才說了句話嘛!」雲墨回答,「總之,現在不管是有什麼事情,你都先把這婚事結了吧,後天出嫁,我這裡還的招呼好多來賓呢。這裡的人一部分跟你走,一部分去蜀山找楚墨,再留幾個人在這裡,差不多的話,是不是現在就可以忙起來了?對了說好的西極的財寶還沒取出來呢,要不你一個人去一趟,快點回來,正好,我抓緊時間還能點一點數。」
慕雲止翻了個白眼,推開椅子,起身站起:「那我去了!這邊你安排,至於我說的事情,大家回去都可以想一想,總得是有個安排的,早點說啊,我也好心裡有數。」
「趕緊走吧,還羅嗦什麼啊!」雲墨催她。
慕雲止再次翻了個白眼,離開了這裡。繼她之後,雲墨在看了一眼眾人之後,也走了,留下原地的這一群人各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