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再次進山
走得近了,南枝這才愛看清楚,在下面生火的居然是地泫。地泫顯然是也發現了南枝,抬頭看了一眼,當看到是南枝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詫異。不過她的反應還是很平靜的,沒有什麼很激烈的反應。
地泫只是稍稍怔愣了一下,而是便是漫不經心的說到一句:「是你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能下去坐坐嗎?」南枝問了一句,輕輕一躍就跳了下去,沒有濺起半點塵土。
「可以,請便!」地泫並未阻止。
南枝在地泫身邊坐下,看著她熟練的烤著靈獸肉,忽然開口問道:「你恨過我嗎?」
「我?恨你?」地泫稍稍有些詫異,看了看南枝,然後搖了搖頭,「並沒有,我並不恨你,雲止也從未恨過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每個人也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就算你一直在雲止身邊,又能如何,你不是紅塵墨染的對手,也阻止不了他對雲止的算計。」
「就一點都不恨嗎?從未抱怨過?」南枝接著問道,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地泫沉默,而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恨!我的身邊一直都是雲墨他們陪著的,而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孤兒。年幼的時候我還有公子照料,也沒吃過什麼苦,那裡會恨你呢,我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光是擺在我面前的一大攤子的事情就足以讓我焦頭爛額了。」
「所以,就算沒有我這個父親,你也依然會過得很好?」南枝苦笑著說到。
地泫沉默,是或不是,他們兩個心裡都很清楚,只是他們兩個心中的答案雖然一樣,但其中的曲折又哪裡能說出來。
「我本以為,你和你母親是活不下去的,所以這麼多年都從未出關,哪裡會有後來的那些事情。當年的時候,我與那些賊人一戰,傷及根本,重傷垂危,是我師父出山硬是將我帶了回來,用無上仙術修補了根基,治好了我的傷。可傷勢太重,怎麼的也得是修養調息好些年才能緩過來。我曾經也派出過人去尋找你們的消息,和是線人回稟的都是一無所獲,我根本就找不到你們的消息,就好像你們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南枝苦笑。
「我心灰意冷之下開始必死關,這一閉關就是二十餘年過去,怎麼也想不到,這才剛出棺就聽問到你還活著的消息。若我當年在多尋一些時候,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情了。」
「你很後悔嗎?若是如此,那您大可不必。因為,就算您當年接著找下去也是找不到的。那個時候的北辰很神秘,你即便得知母親去了那裡,你在北辰也找不到人。更沒辦法找到我。」地泫說到,她現在是以慕雲止的身份在說話,而她所說的也正是慕雲止所想的。
南枝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地泫所說的這些是在安慰他嗎?可是他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安慰的意思。
「給!」地泫把手上烤好的一塊靈獸肉,遞給了南枝,拿著她手上的另一個站了起來,「您若真的感覺很後悔,很抱歉,想償還的話,那就請在雲止回來之後好好待她吧!過去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你已經無法再改變什麼,最重要的還是未來。」
地泫不在言語,拿著她手上烤好的靈獸肉,往秦姑娘給她準備的帳篷走去。她的背影倒是很洒脫。
南枝不語,看著地泫離開,直到背影消失。南枝笑了笑,咬了一口地泫給他烤好的那塊靈獸肉,也回了自己的帳篷。
第二天,一早。
地泫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伸了個懶腰,走出帳篷就看到一派熱鬧的景象。楚墨也起來了,在武場上熟悉千機傘的變化,雲墨也起來了,正懶洋洋的癱在那邊的一張太師椅上,懶洋洋的看著操場上,就像一個安享晚年的老爺爺。
秦姑娘正忙碌著,招呼著眾人準備好讓雲墨幾個帶進雪山上要用的一些東西,在那邊大呼小叫著,完全破壞了她那溫婉的氣質。霧非霧正被她呼來喝去的,做這做那呢,秦姑娘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至於南枝,地泫巡視了一圈沒見著,也不知道是幹嘛去了。地泫踱著步走了過去,她直接就去了楚墨那邊,指點了兩句千機變的使用辦法,然後便往雲墨那邊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雲墨身邊,說到:「起這麼早,不累啊?」
「累啊,沒見著我累的都癱在這裡了么!」雲墨懶洋洋的回答了一句。
「待會就出發,你準備好了吧?還要帶楚墨去?」地泫問。
「不然呢,你不打算帶去啊?」
「不帶最好,不過最好的卻不是最合適的。」地泫無奈的笑道。
「就是嘛,不適合啊,所以還是要帶過去。」雲墨道,「今天去的話,不帶貔貅將士了,就我們三個再加上霧非霧和伯父。我們直接去找人可以的吧?」
「這感情好啊,簡單多了,在南極雪山找人,本就該如此,帶那麼多的累贅,你真是不嫌累啊!」雲墨一說到這是,地泫就是眼睛一亮,上一次,她可是被那些拖累人的傢伙們鬧的是頭都大了。
「楚墨,回來休息一會,咱們待會就走了!」雲墨對著楚墨喊了一聲。
「好!」楚墨練完一整套招式,這才停了會,收起千機傘往雲墨這邊走了過來,「什麼時候走啊?」
「快了,等姑娘那邊收拾好。」雲墨說著,坐直了身子。
「哦!」楚墨看了看秦姑娘那邊,見她那邊也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多說什麼,乾脆是乘著這個時候休息了起來。
「雲墨,準備好了!你是不是要走了?」秦姑娘那邊已準備好,就對這雲墨這邊喊了一聲。
「嗯,走!」雲墨聽著聲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身上發出「咔咔」的聲音。
「霧非霧,南枝前輩,準備走了——」秦姑娘見著雲墨這邊沒什麼問題,轉身又對著霧非霧叫了起來。
「來了!」霧非霧應了一聲,拿上秦姑娘忙了一早上才準備好的東西準備人來,然後離開。
南枝也回來了,和霧非霧一樣拿了一套東西,拿著就要走。雲墨等三人也都走了過來,每個人都拿了一個大包裹,看著都準備好了,雲墨掃視了一圈之後,開始說話了:「南極雪山之中雖然沒有什麼凶獸,可是危險也不少,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背包不要放下來,這裡面放了很多的東西,都是能用上的,在南極雪山群中,哪怕是已經到了大乘境也敵不過這裡的風雪之威,在這種時候修為在高,也不過是讓你多了幾分手段而已。」
「在南極雪山之中,這背包的里的東西往往比修為可靠很多。還有,背包不要放進乾坤戒之中,背包很重,正是為了抵禦風雪而特意加重的。這個時候正是南極雪山的風季,一不小心就會被風吹走,所以這個也要小心。我們此行是趕往上次探索到的位置,那裡比較遠,為了不耽擱太長的時間,這一次我們會加緊趕路,最好是明天一早就能到地方,也希望這一次出行,能順利找到人。這一次若是找不到,我們就會放棄,等待小雲兒自己醒來。所以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還請大家都謹慎起來,不要大意。」雲墨的臉色很嚴肅,他的話也讓眾人心中都是一沉,也都明白了這一次出行的重要性。
「不要大意,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要面對的遠比想象的要艱難的很多。這一次還是和上次一樣,地泫你來帶路。」雲墨再次補充了一句,轉頭又和地泫說了一句話。
「好!」地泫點了點頭,也沒在意他的態度。
「我們走吧!」雲墨說著,率先帶頭往雪山的方向走去。他們這一次趕時間自然是不會和上一次一樣,慢吞吞的走去,這一次,他們直接就是一路賓士往他們上次到的地方而去。
地泫走在最前面,卻是將楚墨的千機變拿在了手上,龐大的靈力湧入傘身,激發了鑲嵌在傘端的定風珠,直接破開狂風,一行人化作利劍想著雪山腹地而去。
外圍地區這麼走走,還無所謂,以他們的修為和能力還能撐得住,可是等到了後面,卻怎麼也堅持不下去了,越往裡走,這風力就越來越大,定風珠根本沒辦法定住風。不過好在這一情況還在地泫的預算之中算不上什麼事故。
這一通狂奔下來,大家消耗也不小,地泫乾脆是帶著人去往上次他們探索出的一個洞穴中,暫避風雪。
進到冰洞里,地泫將千機傘還給了楚墨,整個人累到不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就在調息。五個人中算她的消耗最大,不光是要抵禦風力,還要撐起千機變,抵擋風雪,這消耗足足比她平時消耗的要多上好多倍。
「先休息一會,半個時辰后,我們在出發。」雲墨一看外面的風雪,又看了看地泫的情況,長呼一聲說到。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背風的小洞穴之中,不算大,但是也不小了。雲墨將塞在背包里的爐子拿了出來,這個爐子是他早些年做出來的,實用性並不大,但是絕對的適合現在的情況。
雲墨在銅爐里加上木炭,點了火,火焰的溫度一下子就傳遞了出來。雲墨又從背包里摸出一個不大的鐵碗,放在爐子上,放了一塊冰上去,燒熱水。木炭和點火的火都不是什麼平凡的俗物,哪怕就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一樣在執行自己的職責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這是陽炎?你居然居然就這麼點起來了?」霧非霧看著點起來的火焰,人都要傻了。
雲墨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在另一邊又升起一堆篝火,這一次做的更是徹底,連爐子都沒拿,直接就是在地上點的,那升起的一堆火直接被他用來烤靈獸肉了。
「九十九天地神火之中,數陽炎熱度最大,最為熾熱,在這種地方用來燒燒水啊,烤烤肉啊的,不是很合適嗎?」雲墨回答的漫不經心,可他給出的答案卻讓霧非霧一陣頭暈目眩。這話說的好有道理,只是為什麼他覺得心被戳了一刀嘞?
在霧非霧沉默著無語的看著雲墨的時候,冰塊已經化了,成了「咕嚕咕嚕」冒著泡的熱水。雲墨把手上的靈獸肉交給一旁的楚墨接手,他則是走到這爐子面前,在自己的乾坤戒里掏呀掏的拿出好些個蘑菇還有扇貝還有小蝦出來。
「你這是要幹嘛?」霧非霧湊過來再次問道。
「煮點熱湯,喝著暖暖,這麼冷,一直走下去的話,就算是我們也吃不消的。總的是補充一些熱量。」雲墨說著,開始他的煮湯。
「你不是說就帶半個時辰嗎?來得及嗎?」霧非霧疑惑。
「當然,不要著急嘛!時間還長嘞!」雲墨說著一邊,轉頭對楚墨說,「烤好了留一塊大的給地泫。」
「好!」楚墨顯然對他這一串的動作也是有過了解的,倒是也不覺得奇怪。
「你們也別閑著啊,想吃東西的感覺幫忙。光我們兩個可是忙不過來的。」雲墨努努嘴說到。
「啊,那我來幫忙。」霧非霧說著,在自己的背包里一通找,也找到了烤的東西,連給拿了出來,插上了雲墨給的靈獸肉開始烤了起來。
時間過了好一會,雲墨的海鮮湯還在熬著,味道卻已經出現了,那個香噴噴的味道已經蔓延了出來,很是誘人。
楚墨那邊也烤好了一些靈獸肉,分給了大家,各自都吃了一些。也算是添了添肚子,就剩下地泫還沒吃了。
就在雲墨說的時間還要過去的時候,地泫毫無徵兆的,突然就睜開了眼,她的眉間彼岸花的神印浮現了出來,只是在地泫身上的這神印這一次顯現的顏色確實金色的。細微的波動傳來,似乎是有一道看不見的緣線出現在地泫的眉宇之間,向洞外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