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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千鴻跟在君陌身後走了出去,洛裴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洛千鴻神緒有些散,當年他也是故事中的人,只是說因為他的性格的原因,很少會摻和進去,但這並不代表他和那些故人的關係就很差了。他和君陌是搭檔,生死搭檔,君陌對慕雲止是什麼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小時候的慕雲止身上還沒有背負那麼沉重的擔子,也沒有沾染鮮血,那是一個能凈化心靈的精靈一般的人,可如今,那麼多年過去,那個值得被疼惜的精靈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唯一不變的,大概是她那個為了身邊人不惜對抗世界的那份心吧!

  「皇兄,你和君陌哥都認識小雲止么?」洛裴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巴巴地湊了上來,雖然說很多人害怕洛千鴻和君陌,說他們殘忍,說他們嗜血,可洛裴卻是從小最喜歡湊到兩人一起去了,他看得到,在兩人嗜血的面目之下的心,還是很溫和的,至少比那些笑著和你稱兄道弟背後卻捅刀子的人好多了。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那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洛千鴻對自己這個弟弟實在是沒什麼脾氣,兩個人懶洋洋的性格也是如出一轍。


  「別啊,皇兄,你給我說說唄,是不是跟你小時候不在魔族那段時候有關啊?」洛裴知道自家哥哥沒生氣,再一次湊了上來,「感覺你們之間經歷過很多事情啊,那個慕雲止是不是就是溟煙啊?」


  「是,那丫頭修道的天賦無人能及,只要她有心,稱為天下第一人又哪裡是難事呢?只是可惜了,她本該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洛千鴻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那那什麼六公子呢?我怎麼沒聽過啊?他是誰?」洛裴再次問道,他對這個幾次出現在秦姑娘剛說的故事中的這位「六公子」很是好奇。


  「你知道四大家族當年那個最天才么?」洛千鴻問道。


  「額,知道啊!」


  「六公子,是那個最天才的弟弟。實際上在四大家族之中來說,六公子才是最有天賦的人,只可惜六公子不是嫡系,被四大家族嫡系排斥,被趕到百融堂值守,讓四大家族都沒想到的,只怕就是六公子會眷顧阿止吧!我們這些人,都受過六公子的恩,若是六公子還在世,我們這些故人都會奉他為尊。」洛千鴻嘆息一聲,不在理會洛裴,一個閃身就離開了,他要去看看君陌,他知道今天這事,對君陌來說是很大的一個打擊。


  洛裴一行走後,秦姑娘坐在慕雲止的床邊低聲哭泣著,為慕雲止,也為那個說她本該是好姑娘的家教養的姑娘的六公子。


  慕雲止悠悠轉醒,這一次醒來,她要比上一次好多了,聽到秦姑娘的哭聲,她無奈的苦笑了下,聲音不大,很溫柔:「姑娘,哭什麼啊!」


  「阿止,你醒了。」秦姑娘擦擦眼淚,湊了過來,「你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慕雲止閉著眼睛,應了句,「有水么,我想喝水。」


  「有!」聽到慕雲止想喝水,秦姑娘連忙去倒水過來。


  喂慕雲止喝了水,看著慕雲止的氣色也好了起來,秦姑娘倒是放心下來,慕雲止沒事就好。


  「我們這是在哪裡?」慕雲止躺在床上問道。


  「在魔族王宮。」秦姑娘猶豫了一下問道,「阿止,你到這裡來到底是要做什麼?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的話,你是不會以邀月的身份出現的。」


  慕雲止嘆了一聲說到:「是紅塵墨染,他用陶白威脅我,要我在這裡布下陣法,我想他大概是要準備對魔族下手了。」


  秦姑娘臉色微變:「對魔族下手?為什麼?魔族近些年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啊!」


  「或許,是他覺得魔族對他有威脅了。」慕雲止諷刺一笑,「誰知道呢!在他看來只要是他覺得會有威脅的,會威脅到他統治這個天下的,他都會除去,在我計劃未完成之前,誰又能阻止他呢!」


  「阿止,不要布置陣法好不好?」秦姑娘面色有些糾結,忽然說了一句,「我們不要再助紂為虐了好不好?」


  「還是那句話,計劃不完成之前,我沒有那個實力去與他對抗,他或許不會殺我,卻會對付我身邊的人,我不希望你們會因此受傷。」慕雲止看著她說到,「至於說魔族,我已經無力拯救了,雲墨會帶一批魔族弟子離開魔族領地,其他人請恕我無法再救。」


  「阿止······」秦姑娘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慕雲止察覺到秦姑娘情緒不對,連問了一句,「為什麼阻止我?姑娘,你說一個理由。」


  秦姑娘無奈的看著她,秦姑娘很清楚,只要她隨便說一個理由,慕雲止就會放棄布置陣法,可是秦姑娘無法欺騙慕雲止,就算知道這是為了她好,秦姑娘還是沒辦法欺騙。秦姑娘不喜歡君陌和洛千鴻,可這並不代表她希望他們會死。


  「阿止,你有沒有想過,紅塵墨染為什麼突然就想要滅魔族呢?會不會是魔族有什麼人是他必須要除去的?因為他自己,或者······」


  「因為我?」慕雲止面色很冷靜,「這裡有故人嗎?我認識嗎?」


  秦姑娘不說話了,她的沉默就是給了慕雲止答案。慕雲止看著她不說話,等著她給一個答案。


  秦姑娘嘆了一聲:「阿止,你的身體承受不起那種折磨了,我是不會告訴你故人是誰的,你······你就放棄吧,不要幫助紅塵墨染布置下陣法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紅塵墨染根本就不相信我,如果我不布置的話,他會讓另外的人來布置陣法,而如果布置陣法的人是我,我是可以在陣法之中動手腳的,如果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挽回,我也有一個挽回的時間的。」慕雲止看著秦姑娘說到,這就是慕雲止,當年那個謀算天下的人,一旦冷靜下來謀算世界,沒有誰能逃得過她的謀算,就算是紅塵墨染也是一樣。


  秦姑娘沉默了下來,最終她也只是嘆息一聲:「阿止,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秦姑娘也不勸說慕雲止了,轉身去找洛千鴻,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讓他去想辦法。


  慕雲止看著秦姑娘離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這個時候,陶白已經把慕雲止被紅塵墨染打傷,並且被派到魔族的消息傳回了玄天宗,並且還把他對慕雲止的身份說了出來。知道這件事情的玄天宗的長老都沉默了下來,如果說慕雲止的身份只是泫雅的話,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當慕雲止就是溟煙之後,這裡面的事情可就大發了,為了這件事玄天宗吵鬧了幾天,也沒有一個結果,最後還是蘇君拍板說,有關慕雲止的事情等她回來之後再談,至於說楚墨,楚墨是自己考進玄天宗的,沒道理說因為慕雲止的事情牽連到他,楚墨的身份依舊是玄天宗弟子。


  玄天宗內部沒討論出結果,陶白卻是再跑了一趟戰域,把這件事告訴了楚墨。


  知道這條消息的楚墨很不淡定,雖然說早就知道慕雲止和紅塵墨染不和,但是想著兩人怎麼也是師徒,關係就算是差那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可是楚墨卻沒有想過,慕雲止和紅塵墨染基本上是已經翻臉了,慕雲止都已經做下來要推翻紅塵墨染的想法,他們之間又怎麼可能會好到哪裡去。


  楚墨只覺得很是煩躁,慕雲止生死不知的消息,讓他很不心安,打發了陶白,楚墨想了半宿,最後決定去找慕雲止,至於說去那裡找,楚墨想了半天,慕雲止的消息雲墨那些人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他並不知道雲墨等人的位置以及聯繫方法,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君臨鎮的滿香閣了,想來秦姑娘那邊會有消息吧。


  楚墨一行來戰域的一等弟子,目前還未曾進軍隊,而是待在最後方的大城之中熟悉環境,而今天正是各大軍團要來挑選人選的時間。楚墨尚且為入伍,要離開戰域還是挺容易的,只是有個人卻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離開。


  攔下楚墨的人是地泫,貔貅戰團也要到這裡來挑選一匹新軍人選,當然貔貅不是每一次都會來的,這一次來是地泫特意為了楚墨來了。


  慕雲止被打傷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就連地泫都沒有接到消息,所以當她從楚墨口中聽到這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楚墨也是聽陶白轉述,很多事情都所知不明,地泫聽不什麼來,乾脆是讓人把陶白帶了過來。


  陶白過來的時候,實際上整個人是崩潰的,可是地泫不是慕雲止,慕雲止並不矜持自己的身份,可地泫素來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陶白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有所放肆,老老實實的把事情再次說了一遍。


  聽完陶白的話之後,地泫只是冷笑了一聲,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對楚墨說到:「你不用擔心雲止,她不會有事,把她帶走的人是煙火,他們出了手,自然是不會讓雲止有事的,紅塵墨染雖然拿雲止泄憤,卻不會把雲止打出好歹,只是要在床上修養一段時間罷了。就算是雲止真的死了,要報復紅塵墨染,那也還輪不到你來出手,煙火那些人會讓紅塵墨染甚至是天下為雲止陪葬。」


  楚墨的擔憂並未減少,陶白卻是一愣,這個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這個······


  「為什麼?那到底是一些什麼人?」陶白忍不住問道,那天下來陪葬,這個······


  「一群從地獄之中走出來的人罷了,生在地獄,長在地獄,身上帶有的凶戾可是能讓整個天下的人為之驚心的。」地泫說的很是漫不經心,「最出色的不就是雲止了么,她也是屬於那一群的,只不過她算是最出色的。」地泫伸了個懶腰,目光看著陶白,很是冰冷,「不接觸那些人,你就永遠不知道他們是有多可怕,那些人啊,天賦太好,被上蒼拋棄,生長在地獄。現在是有人不希望他們展現出這種凶戾,所以他們隱藏起來了。可當他們一旦展現出他們的凶戾的時候,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擋得住。」


  「各宗門的老祖也無法阻擋嗎?」陶白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被地泫所說的事情給嚇著了。


  「你覺得你們宗門最厲害的老祖能與我相比嗎?」地泫懶洋洋地問道,不等陶白說話,地泫又說到,「我只是雲止的一縷分魂罷了,還復是十年前雲止的實力,十年過去,雖然說雲止實力被封印,可依舊是在成長的。十年前她能與你們老祖為敵而不落下風,十年後你們老祖可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了。」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雲止的對手是紅塵墨染,你們還排不上號。在那些人之中,各式各樣的天才都有。現在的那些世家所謂的天才,跟他們比起來屁都不算一個。那些人啊,是真正的天才!他們的天賦完全不在雲止之下,就我知道能媲美雲止的,就有好幾個,目前來說唯一還活著的,只剩一個人了。不過整個人卻是所有人之中最妖孽的,我很期待著雲止和紅塵墨染徹底鬧翻的那一天,那一天絕對很精彩!」


  地泫似嘆息,似高興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楚墨隱隱地能猜到地泫說的那個人是誰,於是他也就問了出來:「你指的那個人是雲墨?」


  「是啊,就是雲墨,讓一心求死的雲止多活是十多年的人。」地泫在榻上靠了下來,一點也不介意陶白在這裡,也不管他是不是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


  「那你說的另外幾個人是誰?沒聽雲止說過。」楚墨問道,這個時候他也安心下來了,既然地泫都說了雲止不會有事了,那······應該是不會有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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