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執魔
李語琴看著他,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突然就問了一句:「你怎麼認出來她不是慕雲止的?」
「感覺不一樣。」楚墨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回到火堆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沉思了起來。
「長吟······」孫靈兒看他走來,隨即便可憐兮兮的看向李語琴,可李語琴也沒有給好臉色給她看,李語琴並沒有理會她,而是轉身自己走了坐到了楚墨的對面。
孫靈兒要說的話被噎了一下,委屈巴巴地看著李語琴,剛才她氣瘋了,不管不過的就說出那些話來,不過想想也知道李語琴這是生氣了。孫靈兒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是錯在那裡,她自己也只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好像就是在慕雲止來了之後,李語琴就一直是偏向慕雲止,明明她們兩個才是一起長大閨蜜好嗎?而且這一次明明是她差一點就被掐死了,怎麼好像都是她的錯來著。孫靈兒表示自己真心委屈。
許野冷笑一聲,全然沒有把「慕雲止」剛說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本就不是矯情的人,也從來都沒有相信慕雲止,他認楚墨是他兄弟,可他並不相信慕雲止,他的來歷也不簡單,慕雲止拿出來的很多東西或許別人不清楚價值,可他卻是清楚的,也正是這樣他卻越發覺得慕雲止跟在楚墨身邊所謀不小,這樣的一個人跟在楚墨的身邊,他可不放心。
風澤袖、南宮澤對視一眼,兩人臉色很怪異,,今天晚上他們知道的消息不少啊······
夜很安靜,一群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在這一個黑暗的夜裡,在這個安靜的夜裡都一一浮現。
李語琴並沒有理會在一邊時不時委屈的看她一眼的孫靈兒,她的腦海現在是一片亂,她能確定今天見到的那個紅衣慕雲止就是小時候救了她的人,也是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在這些年裡她越是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越是找不到那個人的消息,她就會在心裡將那個人在她心裡的形象再一次變得完美。
這麼多年下來,救她的那個少年在她的心裡已經變成了神一樣的人物,他是完美無缺的。可是事實卻告訴她,那個佔據了她所有的希望與願望的少年居然是一個女子,這無疑要將她的所有的夢想和願望全都摧毀。李語琴心裡有些亂,也有些不知所措,現在她面臨著一個選擇,她是要繼續喜歡下去,還是說將自己的信念全部摧毀。
李語琴一直都很了解自己,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爭鬥的人,她喜歡的生活是那種山水之間,平凡人家,相夫教子。她走上修仙一途,實際上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她年幼時遇到的那位紅衣少年,雖然心裡明知道她和紅衣少年是不可能的,可她還是走上了這一道,也許會有什麼奇迹發生呢?她心裡曾經也這樣期盼過,可現在她的希望全都被摧毀了,她又將如何呢?
楚墨從自己的沉思之中清醒過來,一抬頭就看到自己對面的李語琴身上氣息忽強忽弱,很不穩定,像是有走火入魔的趨勢。楚墨一驚,當下喝了一聲:「醒來!」他說話的同時,運用了慕雲止教他的音功,能直擊靈魂。
李語琴一怔,被楚墨喝醒。她抬起頭看著楚墨,就見楚墨正皺著眉看著她,而其他人被楚墨這一打擾也都看著他們兩個,個個都是一臉疑惑。
「怎麼了?」楚墨沒理會其他人,而是問向李語琴,走火入魔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李語琴看著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我能私下和你談談嗎?」
楚墨看著她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點頭讓她跟著自己走。兩個人在其他四個人的注視之下走到稍遠處的樹林里。
李語琴背對著他,臉上是儘是疲憊之色。楚墨看著她的這個樣子問了一句:「到底怎麼了?」
「我和你說個故事吧,是我小時候的故事。」李語琴一臉的疲憊看著他說道。
「我年幼的時候曾隨姑姑一起去住在天啟王都的外祖家,在進過萬邪谷的時候遇到匪賊,我和姑姑靠著幾個老僕拚死相送才勉強逃了出去,可那個時候我尚且年幼,姑姑又不會玄法根本就沒辦法逃過他們的追蹤。」
「在我們萬念俱灰之時,公子穿一身紅衣,手持長槍從天而降救了我們姑侄性命。後來知道我們是去天啟王都,還特意送我們去了外祖家。」
「這麼多年來公子的模樣我早已記不得了,可他帶給我的那種感覺我一直都記著。初見到雲止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似曾相識,可雲止一直以來都是穿著素衣。修為也只有築基,最主要的是年齡根本對不上,那一年我見到公子的時候看他的模樣應該也是有十一二歲了。而那一年我才只有九歲。」
「若是算起來雲止應該是和我同年的,所以我一直以來也沒能將兩人想到一起。可是······可是今天我見到天沖的時候,那種感覺徹底清晰了起來,看到天沖的樣子的時候我才真的能確定雲止就是當年救我的公子。」
李語琴臉上突然多出一些悲戚:「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一直在找他,可是怎麼都找不到,甚至有關他的任何消息我都沒辦法得到,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想著他,他在我心裡的形象也就越來越完美,到現在他甚至已經是我修仙的希望與目標。」
「可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我見到了天沖,穿著紅衣,和當年幾乎一樣的天沖。我才知道我愛了九年的人居然是女子,這種信念崩塌的感覺,你能體會到嗎?」李語琴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甚至可以說是歇斯底里了。
面對李語琴的問話,楚墨只能沉默,他體會過這種感覺,明白這種感覺是怎樣的一個滋味,可就是知道他才不知道如何來勸李語琴,唯有沉默相對,唯有熬。熬過了什麼都好說,熬不過······人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