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命運輪迴
這恐怕又是一個老故事。
我看著孫晨晨。
我只是簡單的回想著曾經自己的想法,和最後的作法。
知道自己要求的太多,還不斷的要求。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過多奢望,卻還總是對自己的生活不滿。
這就是我曾經做過的事。
而眼前這個哭的稀里嘩啦雙肩亂顫的女孩子,也犯了和我一樣錯誤,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殊不知,她曾經就是因為厭惡我煩的這個錯誤而甩了我的。
這種時候我不太知道該說什麼好。
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抵著她的額頭蹭著她的鼻子安慰她說乖別哭了這不是還有我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我不會介意你的過去我要的是你只是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哦我愛你我們一起走吧?
shit,真幾把噁心,你台灣野雞電視劇看多了吧。
不管怎麼樣,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
聽她這麼說,楊國營三年左右就坐上了大老闆(呵呵,我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那差不多應該也就兩年的時間,晨晨就發現自己不孕了……
後面還有五年呢?這五年裡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
我也暫時不想知道。因為我需要的信息已經夠了。
我清了清嗓子,扭過身子,正對著晨晨。
興許晨晨身上的純真早已被時間洗刷的一乾二淨,但至少現在,坐在我面前的女子,還有那麼一丁點冰清玉潔的意思。
"你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會坐在你身邊,跟你說話嗎?"
晨晨還在抽泣著,肩膀起伏的很厲害。
有那麼一秒鐘我忽的有種想要把那肩膀一把摟住的衝動,不過這荒唐的念頭很快就消失了。
我嘆了一口氣,"或者,這樣問吧,你知道是什麼,讓我一直走到今天坐在這裡和你說話這一步嗎?"
她只是繼續聳肩,沒有回答我的意思。
這都是因為你。
這一句話我說不出口,雖然極度諷刺,極度惡俗,但是我不可否認這是事實。
十年前,晨晨和我分手的那天,就在他們宿舍樓下,我和她吵得很厲害,突然從路邊竄出來兩個男人,貌似是晨晨班裡的同學,我好像見過,好像有那麼一絲印象,衝過來不由分說的,一把把我揪到一邊,掄起拳頭就對我猛揍,雖然下手不是特別重,不是那種有深仇大恨的毒手,但是一下下打在我的身上,都像針扎在我的心窩裡。
因為我穿過那兩個人之間看到,站在幾步外的晨晨抱著胳膊,面無表情的就那麼站著,不說話,不勸阻,不表態,整個一張poker face。
我沒有抵抗,沒有還手,被打的跪在地上,雙手撐地。
過了得有一分多鐘,晨晨輕輕的一句夠了,那兩人便瞬間乖乖停手,退到一邊。當時那場景,活像是一個大小姐帶著打手教訓不聽話的下人。
晨晨走到我身邊,對著我的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疼嗎?
我渾身都在顫抖,竭力剋制著不要一拳頭塞在她臉上。
晨晨沒等我回答就站起了身,丟下一句"疼的話就別再找我這種會讓你疼的女人做女朋友了",和那兩個男人走了。
越走越遠。
越走,越遠。
世間交由我們的總是最殘酷的任務,最艱辛的旅程。
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這一點,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要是說我前兩天抽晨晨那些個耳光,有不少是為了還她那天讓我在光天化日之下,來來往往的路人眼前莫名其妙挨的一頓打,我想也不足為奇。
因為十年前,我跪在那堅實的大地上,就已經許下了諾言。
孫晨晨,你給我記好了,剛才的恥辱,我會讓你加倍奉還。
並不因為你是女人,我就會手軟。
不過我不會在光天化日下踐踏你的自尊,羞辱你的靈魂。
即便我再恨你,也只會選個周圍沒人的時候,單獨還你。
我做到了。
等晨晨肩膀起伏的程度越來越小,我才開始講述我的想法。我真實的想法。
我不是多要強的人,但是那樣的一次堪稱刻骨銘心的失戀經歷,也足夠成為我前進的動力,成為我努力的源泉。
還記得當時,我在我的日記本里寫下過這樣一段話:作為一個男人,怎樣才算是成功了呢?如果將來,若干年後,你的每一個前女友,注意,是每一個,都因為後悔當初離開了你二後悔的抓肝撓肺,一個個都捶牆痛哭,都覺得自己對你的所作所為是全世界最煞筆的錯誤……那你就真的有夠成功了。
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無疑是幼稚的。不過我依然為我的前女友感到遺憾,因為她很不明智的,自己放棄了成為全世界最幸福女人的機會。
沒有遺憾就不叫青春,但是被迫失去和主動放棄是兩個概念。
也許孫晨晨這輩子都不會明白這一點。
她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滿臉的迷茫,雙眸充斥著疑惑不解。
也罷了,事在人為,這難料的世事豈是我能夠妄自評價的。
興許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呢?
"知道嗎?如果你不離開我,我不會堅強的努力奮鬥只為將來把你和楊國營踩在腳下,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生活,"我看著晨晨,"也就不會有這次外派的機會,更不會遇見你。明白嗎?"
晨晨眨眨眼,沒有說話。
他心裡恐怕是在想,永遠不要歧視瘋子,他們只是和你的世界觀,不同而已。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看晨晨的臉。"我就想問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的?"半晌,晨晨支支吾吾的聲音傳了過來,"上……上個月……"我繼而閉上了眼睛,冷冷的說,"我要提醒你,不要試圖跟我說假話,起碼目前你做不出比這更加愚蠢的舉動了。"
晨晨的回答聽起來有點幽怨,"你要是不信,可以不問我,問楊國營去呀?"
"楊國營?他知道你現在在這裡做這個?"我依舊閉著眼睛。
晨晨的聲音低沉,卻不失力度。"反正即便我告訴你,他不知道,你也不會相信,你又何必要問我呢。"
我沉默了。
主觀上,你如果給一個人扣了一頂帽子,那麼不論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會得出一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