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妖蛾子
李墨陽只是接聽，並沒有回話。
吳剛急了：「你接電話啊，不影響我們說話的。」
李墨陽扣死電話，笑笑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這個傢伙，我要磨磨他的性子。」
吳剛等人不明所以，季陌笑著說：「看來王常江他是熬不住了。你是用什麼法子鎮住的他？」
李墨陽笑道：「我給他好煙抽，就這麼簡單。」
季陌愣了，吳剛和趙亮沒明白過味來。
李墨陽解釋道：「機車輛廠拆遷遇到一個釘子戶，目前看來，問題不大。來，喝酒。」
吳剛舉起杯：「拆遷這件事，一定要搞好，釘子戶也有正常的訴求，你小子，可別是個奸商，那我對你的印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季陌急忙解釋：「部長，你可能不知道，這一次拆遷，條件還是很優厚的，除了王常江這個無賴沒搬遷外，其他居民都高高興興地搬走了。這傢伙就是個無賴，獅子大開口。」
吳剛點點頭嚴肅地說：「那就好，達到百分之百滿意是不現實的，不過，小李，你還是要耐心做好工作，違法的事情堅決不能做！」
「是，請部長放心，我要做一個血管里流著道德血液的商人！」
「哈哈，小子說的好，很有水平，趕上總理了！來，哈酒！」吳剛舉杯示意，四人碰杯乾了。
小飯局結束，李墨陽開車去了王常江家。
一路上王常江不斷撥打電話，一次比一次急，李墨陽一陣陣冷笑，就是不接聽。
遠遠看見那間孤零零的半面樓房，王常江正在屋前空地上翹首以待，看到路虎開過來，王常江顛顛地跑了過來。
「李老闆，你可來了，你，那煙還有嗎？給我一包嘗嘗！哈……」
王常江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臉色蠟黃，無精打采。
「我欠你的？我那些煙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怎麼樣你考慮的？」
李墨陽一反前幾天和氣的態度，口氣冰冷。
王常江一愣，遂訕訕地笑笑：「就抽一根，李老闆，就抽一根。」
李墨陽心裡還是很佩服這傢伙，不愧是當年紅小兵滾刀肉出身，死咬著嘴就是不鬆口，看來需要下點猛葯了。
李墨陽掏出煙來，抽出一根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把煙霧吐向王常江。
王常江聞到這種氣味，實在是忍受不住了，突然連打噴嚏，鼻涕眼淚直流，手也開始哆嗦，可憐巴巴地盯著李墨陽手中的煙頭，細長的脖子，突兀的喉頭一動一動，咽著唾沫。
李墨陽掏出一根煙，作勢遞給王常江，王常江急忙伸手去接，李墨陽又收回了手，王長江的手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很是尷尬。
「三十萬，不叨叨，煙我有的是，而且是很解饞的那種。」李墨陽嘿嘿笑道，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王常江愣了，他突然暴跳咆哮道：「我就說嘛，就算是一百塊錢一盒的煙，也不至於讓我這麼上癮，你在裡面加了毒品。你好狠毒！」
李墨陽舉起那根煙，在王常江眼前晃了一晃，冷冷地笑道：「王常江，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告訴你，給你三天時間，已經是我的底線。按照我的脾氣，你這種人渣，留在世上一秒，都是浪費糧食。我告訴你，收拾你的招數太多了，這種煙只是我的一種愛好，對化學的一種業餘愛好而已。我想，你也是混過江湖的人了，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了吧，呵呵……」
「爸爸，你在幹什麼，家裡的水沒了，去借點水吧。」
破屋門口傳來黃鸝般脆生生的女孩子聲音，李墨陽望去，那個如精靈般的女孩子王若煙探出頭來，對王常江說。
李墨陽突然回頭對這王常江嘿嘿淫 笑：「你女兒長得真不錯，嘖嘖……可惜了紅顏薄命，她或許會走她媽媽的老路吧……」
王常江張嘴想罵，不過李墨陽這句話一下子戳進了他的心窩子里，李墨陽知道的事情不少！
而且當年那荒唐不堪的往事，讓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懊悔不已。
作孽啊，這就是報應，老天爺是公平的，自己犯下的罪孽，將報應在女兒的身上。
王常江徹底崩潰了：「李先生，李老闆，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不要傷害我的女兒，請手下留情，她還是個孩子。」
「三十萬，馬上簽字搬家，今天就搬走。」李墨陽手裡晃動著那根香煙，嘴角浮上一絲冷冷的笑意。
王常江徹底沒了精神，三十萬，剛剛比拆遷款多一點點，還有安家費啥的，一點不多一點不少，他不甘心。
他要做最後的一搏：「李老闆，能不能多給點，就按照你之前說的，五十萬，你看我家閨女學習可好了，馬上高三考大學，我這當爹的再混蛋，也要給閨女留點上大學的費用吧，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王常江一臉的可憐相，眼淚鼻涕直流，很慘，李墨陽眼前飄過那個穿著破舊不合身校服的王若煙，遮眉的劉海透著清純。
他心軟了。
「好。我在這裡等，今晚必須搬走！今天晚上搬走，五十萬立刻給你！」
「嗯嗯，一定一定，我馬上回家收拾東西。」王常江不敢忤逆，低三下四說道。
「嗯，快點收拾，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是，破家也沒啥，那個李老闆，您看，那個煙能不能給我幾根抽抽先過過癮。」
「可以。」李墨陽把那包煙扔給王常江，王常江急忙接過來，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傢伙瞬間來了精神，蠟黃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紅潤。
王常江顛顛地跑回家，李墨陽上了車，通知胡盛嵩來人來車，準備連夜拆掉那半座破樓。
「老大威武！說三天還不到就辦成了，服了！那個多少錢拆遷費？」
「五十萬。」
「啊？」胡盛嵩在電話那頭大張著口，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他人家最多的也就是四十萬，李墨陽你可真不把錢當錢呢，你這花的可都是投資人的錢！
「心疼了？別忘了，早搬一天，可就省了不少呢。成大事不必拘泥於小錢！」李墨陽安慰胖子這個守財奴。
「噢噢，好吧，反正不是我的錢，隨便你折騰吧。」胡盛嵩悻悻地掛上電話，招呼工人們準備車輛工具，進場拆遷。
李墨陽溜達回車上，翻出一包煙，找出最邊上的一根點上，等胖子過來。
每一包煙最邊上兩顆，沒有冰毒。康泰克提取的濃縮麻黃鹼，其製造冰毒過程並不複雜，只需用到甲苯、乙醇、氫氧化鈉等簡單的化工品，李墨陽那天晚上用很簡單的方法製作出了一小瓶的冰毒濃縮液，就這一點點，王常江就上了癮。
時間過了半小時，也沒見到小屋裡有什麼動靜，李墨陽發覺不妙。
正想下車去看看王常江在幹什麼，按說這時候，有些傢具啥的可以放到屋外等著裝車了。
一輛本田越野摩托突突開了過來，車手戴著大大的頭盔，看不清楚模樣。
車手剛剛支好摩托車，突然一輛豐田越野又開了過來，直接停在了王常江家門口，李墨陽一愣。
王常江立刻出了門，身後跟著王若煙，女孩子驚恐地盯著車上下來的兩個彪形大漢。
「不要害怕，去李叔叔家，他會幫我們的。」王常江得意地笑道。
王若煙怯生生上了車，王常江鎖好門，也上了車，豐田越野一溜煙開走了。
屋頂上的白色橫幅在夕陽下忽閃，「抗議非法拆遷，要求合理合法補償」幾個大字，隨著橫幅晃動，好像在諷刺李墨陽的無能。
摩托車手顯然也愣了，他想了那麼一會，這才發動起摩托車緊追而去。
「我靠，出妖蛾子了。」李墨陽也急忙發動路虎，跟了上去。
豐田車在前一路狂奔，黑色車牌，顯示主人的地位，摩托車也緊追不放，下午四點交通還不算繁忙，但三輛車紅燈闖了無數。
豐田越野一路來到了郊區一座別墅，別墅佔地非常大，依山傍水的。
院落的大門自動打開，豐田車開進去以後又自動關上，門樓上一個攝像頭靈活地來回擺動，忠心耿耿地監視著四周。
摩托車手在後面五十米處慢慢減速，似乎在猶豫，過了一分鐘，徑直開到了別墅圍牆大門口，摘下頭盔，摁住對講門鈴。
過了一會，大門自動打開，摩托車手駕車進了別墅大院。
李墨陽在遠處停下車，在摩托車手摘下頭盔那一刻，李墨陽認出了摩托車手，是黃昊！
這傢伙這是要幹嘛？黃昊竟然也摻和進來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李墨陽想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黃昊這小子要幹嘛。
李墨陽四下打量，這裡山清水秀，遠離市區，是一處養生的好去處。
別墅還有大門沒有任何標記。
遠遠望去，別墅整體是巴洛克風格，正門上面分層檐部和山花做成重疊的弧形和三角形，大門兩側採用了倚柱和扁壁柱，立面上部兩側作了兩對大渦卷。
一切細節透著奢侈和尊貴，表明主人不凡的身份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