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場潛規則

  「李子熊，濱海商界老大！你是不知道，這傢伙確實厲害，短短十多年，從一個黑幫老大成為商界大佬，全國富豪他都排在前列。」 

  季陌羨慕地介紹。 

  李墨陽心裡一動：「李子熊？他是不是有個兒子叫李隨風？」 

  季陌驚訝地說：「額，原來你知道啊？不錯，他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李隨風，目前算是李氏家族的掌門人，另一個死了，李天二，據說是開車超速，掉海里摔死了。」 

  「按照你說的，王常江和李子熊是小學同學，關係這麼好，為什麼李子熊不幫幫他？看這個王常江過的日子，很是一般啊，貧困線上掙扎的人。」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了。」季陌笑笑。 

  李墨陽想了一會，王常江這麼有底氣敢於張口要一百萬，絕對是後面有人給他撐腰，要不然按照王常江一個無賴的秉性，五十萬絕對會打動他的貪慾。 

  可以肯定了，是李子熊在背後撐腰！ 

  至於李子熊為什麼要干這件事，答案也呼之欲出。 

  李子熊本身就是搞房地產出身，當濱海市原來一塊垃圾地塊，搖身一變成了最火爆的熱土，誰能不眼熱，羨慕嫉妒恨，暗中使個絆子，也是有可能的。 

  嘿嘿，既然你不仁，那我也就不義了。 

  李子熊，李隨風，老子最近很忙，沒空收拾你們呢，現在好了，想睡覺送來枕頭，這回你們等著難受吧，不搞死你們，我就不是李墨陽！ 

  那個王常江看架勢毒癮已經犯了，或許今天就會找自己要煙抽，那些煙就是反擊的第一槍。 

  李墨陽打定主意，也就不急了，他問季陌：「怎麼樣，胖子的投資，對你有什麼影響，你是不是落入你們領導的視野了？」 

  「呵呵，那是必須的，九百萬一到帳，我們主任看我的眼神都是熱乎乎的，季陌也不叫了，直接就是小季，透著親切。」 

  季陌得意地笑了，這幾日爽，在單位是揚眉吐氣吶！ 

  「那就好，興隆路街道辦事處，以後就是濱海最火的地方，這裡絕對是出政績的地方，好好乾，兄弟一心，其利斷金。」 

  李墨陽話里透著激情，他也彷彿看到了1163文化創意產業園熱鬧的明天。 

  「謝謝，胖子和我說了，這個1163文化創意產業園是你的策劃，而且投資額要達到十億，我向主任透漏了，我們主任對我是絕對的另眼相看，下一步綜合科科長就是我的了，我們主任許諾了。」 

  「哥們，好好乾，眼光盯著前方，不要短視，把官干大了，到時候，呵呵，要啥有啥，眼前的三瓜倆棗，不必計較。」 

  李墨陽這番話透著大氣，季陌聽來，雖有點不舒服，但還是聽了進去，李墨陽的層次不低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很難，這一次我算是走了大運，碰上了兄弟你。」 

  「你太客氣了兄弟，好好混，額，在官場上好好乾，到時候咱們兄弟中出個高官，也好照應一下弟兄們。」 

  「額，老李，你這話我先收下了，不過混官場很難的，不是埋頭苦幹就能幹出來的，上面不僅要有人，還有懂得官場潛規則，一個字，真***累！」 

  李墨陽說：「這個我不是很懂，不過我看中國官場只有一個潛規則：利益交換。 

  說話，辦事，無論幹什麼，都要記住一點：一切都不是白來的，一份耕耘一分收穫。 

  就算是溜須拍馬，對人家來說，也是一種投入。 

  每個人都有價，只要你出的起價，你可以干任何你想乾的事情。 

  你想幹什麼，別人想幹什麼，都是一種交換。隨時隨地都在交換，都在交易。 

  記住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對自己和他人來說，都是一種交換，別人得到他要的，你得到你要的。 

  當貪官，要准許別人貪。當清官，也要准許別人貪。 

  交換利益，是每個官場人的準則。 

  不要做哪些「不能交換利益」的事情，做了白做。 

  單純的上下級無任何裙帶附帶關係的話，混跡體制必須遵守規則。站隊學問和人際處理這樣高深的學問不敢扯，說說做事方面。 

  對上：要為既得利益者牟利，也就是領導，並且讓他知道此事是為他而做。 

  對下：要進行點撥，讓其為自己所用，但是要把握一個度。」 

  季陌驚呆了：「我擦，李墨陽，你不當官真是可惜了，你說的太對了，簡直是字字真金吶，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李墨陽笑笑：「呵呵，我這是紙上談兵，都是看書看來的，17k小說有幾本官場小說寫得不錯，《宦謀》、《官場沉浮錄》、《官雄》、《警界》都道出了官場的黑幕，你可以看看。不過呢，還是你實踐總結出來的經驗最寶貴。呵呵。」 

  季陌點頭稱是，苦笑道：「是啊，我剛考入公務員，吃了很多虧，碰了南牆，才慢慢總結出一些道理來。」 

  「嗯，人總是在挫折中長大成熟起來的！」 

  「我擦，你這傢伙出口成臟，說的不錯。」季陌很是佩服。 

  他喝了一口茶，嘆了口氣說道：「我說說我剛到單位一件事情吧，這算是我進入體制里第一次碰上的親身經歷，你聽了估計要吐血，但這件事影響了我接下來的人生觀念。」 

  「呵呵，好啊，反正今天也沒事，你說說，我也漲漲見識。」 

  「唉，一言難盡啊。我剛到街道辦事處的時候，主任對原先的街道站不是很滿意，讓我做一份較系統的街道站規劃設計，因為我這方面有點水平，我也想藉機出頭露臉，下決心把這件事情，或者說把領導交代的任務辦得漂漂亮亮，增加點好印象啥的。 

  領導動動嘴，小兵跑斷腿！ 

  為此我差不多花了近一個星期，查資料，看別的站如何設計的，總算搞出了一份，我自認為比較滿意的，而且還出彩的站設計。 

  但當我讓主任審查站頁面的時候，他竟然說修改的沒有重點，和原先的站沒有實質性改變，需要重新修改。 

  我回去反覆思考，究竟是哪裡有問題。從官改版，文案修改，活動策劃，門戶合作等等方面一一審查。 

  我設計的站應該說很好了，主任竟然不滿意，我苦思不得其解。 

  最後我換了下思維方式開始揣測領導的動機，為什麼領導想要改變街道辦事處的頁呢？ 

  其實說白了政府頁就是個形式，沒人關心它有多麼好看啥的，只要能展示領導風采，宣傳黨和政府的政策就行，何必整天改來改去，花里胡哨的呢？ 

  我們主任他究竟是想要什麼效果呢？ 

  後來我研究了半天，終於讓我發現了方案重點，重換域名！並且在文案中敘述了許多重換域名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此方案開會竟然獲得主任讚賞，並且一致通過。 

  於是乎，因為域名更換，有關我們街道辦事處所有的宣傳海報，各種宣傳手冊等等吧，全部重新印製，呵呵，我估計我們主任一次性收益達到這個數。」 

  季陌伸出右手手掌來回翻動，李墨陽明白，估計外快是十萬。 

  「呵呵，如果你以後也成了實權領導，你會怎麼辦？我想你也差不多，因為光靠你的死工資，你是沒錢來鋪路的，所以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撈錢，然後鋪路向上爬！」 

  李墨陽嘴角微鉤，特意拋出這麼一個問題，看看季陌如何回答。 

  「老李，你問的好，這個問題，其實我也私下裡問過自己，如果我在那個位置上，我會怎麼辦。說句實話，最終的結論，我也是一個不擇手段撈錢上進的主，甚至比我們的主任更黑，沒辦法的，大環境就是這樣子，我個人無能為力。」 

  季陌悵然嘆息了一聲。 

  李墨陽同樣是無奈，他提醒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在這個環境里，個人既然沒有辦法改變大環境，不如順應環境。不過呢底線要有，做人和當官的底線，一定要有！」 

  季陌點頭贊同道：「你說的很對，大規則，認清站位，立足本職，志向高遠。也就是總理說過的腳踏實地，頭望星空。 

  但是在低處，要懂常規，要把握細節；在高處，要懂宏觀，要把握大勢，要懂平衡。 

  官場不好混啊，細節決定成敗，很多時候需要長眼神，動腦子，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步步驚心吶！ 

  打個比方，桌上一個省委宣傳部長，省公安廳一把手，市委書記，你怎麼安排位置？ 

  你老闆在開會，額，我們都稱呼領導為老闆，這個時候你接到個電話，怎麼拿捏會議的標準和這個電話的級別，不會打擾領導講到高　潮時候的興緻？ 

  又或是一個領導在賓館有事給你談，正好讓你去泡茶，這下應該注意什麼？ 

  你和領導開會，開了一間賓館的房間，有什麼需要值得注意的？ 

  上面領導來檢查，你站的位置離車幾步路最佳…… 

  唉，這些細節太多，太不可量化，只能意會揣摩，具體的操作，還看個人的天分了，好累，混官場真的好累！」 

  「切，累？累你們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公務員，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死老婆那一天嗎！嘿嘿。」 

  李墨陽浮上一抹壞笑，打趣道。 

  「你，唉，不要說的這麼赤果果好不好。」 

  季陌尷尬地笑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有這種想法，升官發財，呵呵，當著老同學的面我也不說假話。不過，我可不會成為明八斤那種傻逼！」 

  「明八斤？是誰？咋啦？」李墨陽心中一動，故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