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七王會議
抗建路，傑的酒吧中。
「哇哈哈哈哈！這回總算是時來運轉了呀，鹹魚翻身了呀！」小蘿莉坐在高腳的兒童椅上，用筷子把餐盤敲得叮噹響。
「別說了，鹹魚翻了個面……不還是鹹魚嗎！」顧然坐在她旁邊，捂著臉痛苦地說道。
傑從后廚端上一盤蓋著不鏽鋼圓蓋的餐盤，擺在小蘿莉的面前，依舊一副死魚眼地看著顧然：「於是，剛剛討伐了一隻古神的你就這樣被一個小姑娘給敲詐了？」
「這個傢伙根本不是簡簡單單的小姑娘而已！這貨分明就是個惡魔啊！就算和息岳那個吸血鬼比都不遑多讓的惡魔啊！」顧然捂著臉，然後把腦袋埋在吧台上說道：「順便提一下，傑大哥看在咱倆交情的份上飯錢能少算些嗎？」
「上次來這兒拜託我解決事件的江昌市長都是付完錢再走的。」傑從吧台後面拿出拿出一份賬單，遞給顧然：「一共三千五百元，謝謝惠顧。」
顧然帶著哭腔說道：「我……我真沒有那麼多錢了啊！我唯一的積蓄已經被息岳那王八蛋給搶了！」
「這倒不要緊，你不必現在付給我。」傑十分寬容地說道。
「傑大哥你果真是個好人啊！」顧然感動不已。
「不必這樣感謝我，先前息岳跟我說了，如果你在我這兒欠了錢付不出來可以記到他的賬上，就當你向他借高利貸了。」
嘭！
顧然的頭重重砸在吧台上！
過了一會兒，他晃晃悠悠地抬起頭，噙滿淚水的雙眼看了看吃得正歡的小蘿莉，抖著手從兜里掏出僅有的五十塊錢，對小蘿莉說道：「小妹妹，這時大哥哥最後的五十塊錢了，你吃完以後拿著錢回家去好不好？不要再跟著我了。」
小蘿莉忽然停住了筷子，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他，明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純凈的光芒……
「走開點！你窮酸的氣味掩蓋住飯香啦！」
……
……
此時正是夜晚八點，一輛破舊的桑塔納停在了遠離喧囂的江畔，息岳半靠在車頭，從懷中掏出一包曼寶路，彈出一支點上。
他憂鬱地眺望著遠處的市區霓虹閃耀，人聲喧囂，夜裡的江風總是帶著一絲哀愁，從他身畔拂過，吹起他潔白風衣的衣角。
他將抽剩的煙蒂彈飛，煙蒂的那一抹明光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入泥中。他踩滅煙蒂，嘆了一口氣，喃喃道：「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該死的，終歸也是得死……」
「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息岳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皮風衣的御姐正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他。而御姐的旁邊還站著六七個打扮各不相同的人，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好兄弟淵王柳青。
「我真傻，真的。」息岳認真地說道：「我單知道愛哭的女人碰不得，碰了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卻不知道不哭的女人也不能。那天我一清早起來就明白要糟，連忙把衣服穿好，我向來是知道你是很能打的，一旦你醒來……」
「呵呵……」那個御姐的臉頰不住地抽動，看樣子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現在比以前更能打了。」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甚至連四周的空氣都跟著微微震動起來。這時一旁息岳的好兄弟柳青連忙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和事佬一樣說道：「誒誒，弟妹算了算了，別跟這小子計較，你倆當著大傢伙的面吵架也不是那麼個事兒呀。」
「誰是你弟妹！」御姐眼睛一瞪，不過身體還是鬆了下來，沒有剛才劍拔弩張的氣勢。
在這裡的其他人要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要麼流露出些許不滿，中國獵魔獵魔界的傳奇們聚在這破地方是來干正事的！不是聽你們兩夫妻吵架唱相聲的！
這時一個穿著復古長袍的老人把拐杖在地上杵了杵，乾咳了兩聲：「咳咳，江昌發生這麼大的事請，為什麼你們七王才來了四個？還有那個那個風王，明明她女兒也是這起事件的解決者，為什麼她卻也缺席了？」
這位老者名叫司空繁，是上個時代獵魔界的支配者之一。當時獵魔界的規矩還沒有七王，只有青、荒、羽、淵、風五王，後面因為管轄區域的擴張，又新增了幽、絕兩王。
這次來的人除了羽、絕、淵、荒四王外，其他三個都是先代的王。這些人雖然已經隱退二線，卻始終不願意放下以前的任務，恪守著過時的信條不能與時俱進，也給現任們的工作帶來不少麻煩。
這時一旁一個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手中psp掌機的少年把耳機摘了下來，說道：「啊，他們啊……歷代青王從來都懶得管這種小事的，這就算在你們那個時代也是傳統吧？幽王？咱們當中有誰見過他嗎？哦還有風王，他們一家都去澳大利亞度假了，暫時趕不回來。」
這個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戴著個鴨舌帽，打扮得十分成熟，即便是在說話的時候視線也沒有離開遊戲機。此人正是現任絕王，號稱獵魔界千年一遇的天才獵魔人。傳聞他是殺死了和自己同在一個胎中的惡魔嬰兒才活下來的，真正是「打從娘胎起就在獵魔」。
「哼！」老者冷哼一聲，又說道：「既然能來的人都到齊了，那就現在開始會議吧！鎮岳，你來彙報。」
息岳聳了聳肩說道：「睡夢與幻覺之神被討伐，這事兒看上去挺大，不過聽他本人講實際上也沒什麼，那位神靈的能力早在最初就被廢了，實力可能還不如現在的普通惡魔。個人認為這事兒上個獵魔圈娛樂新聞就夠了，沒必要這樣勞師動眾的。您看您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從京城大老遠的趕過來，要是身體出了個什麼事多不好？」
「哼！」這時另一個身材高大、雖然一大把年紀卻依然有著強大氣場的老爺子說道：「古神的實力還不如現在的惡魔？你真當我們都老糊塗了么？事實證明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個顧然確實還流著『那個存在』的血脈，否則怎麼可能有這般強大的力量封印一位古神？這種人不能再留了，否則一旦有一天他墮化了，整個中國都可能淪為一片焦土！見鬼！那條該死的血脈為什麼流傳了幾千年還是沒有斷絕！」
「你們還當真是老糊塗了……」息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息岳連忙抬起頭說道：「我是說，那小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能力毀天滅地的日天啊，咱們是不是把他的血脈想得太恐怖了？誒大佬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衰啊，這麼大坨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讀個大學還是我幫他運作的，以前是個衰小孩現在長大了還成了一衰人……」
「夠了！」老者冷冷地打斷他道：「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不遺餘力地維護他，但你要知道，他身體里流淌著魔王的血脈，甚至他的父母全是魔王的後裔，在兩份同樣的血脈中誕生的他，有多大的可能性變成不可控制的殺戮者，我想你也知道。我知道他真的很無辜，但我們不能為了讓一條無辜的生命讓無數條生命承擔風險，這是大局也是大義！懂嗎？」
息岳低頭喃喃道：「每次大局大局……就是因為你們每次都要這樣顧全大局！所以才會有二十年前的慘敗啊！」
他猛地抬起頭，厲聲說道：「你們忘記了那場屠殺了嗎？你們忘記了當時青陽城鋪起的累累屍骨了嗎？呵呵，或許你們早就忘了，因為那只是你們的一個錯誤的決定而已。但我忘不了啊！我的父親，就是這樣因為顧全大局這種可笑的理由死去的！我不想看到那小子，就這樣在我眼皮底下被『顧全大局』！否則我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的！」
「哼！」那位老者說道：「咱們這次來商討的問題之一就是要不要處理掉那個顧然，這件事不是你說兩句漂亮話就能這麼算了的，最終還是要經過在場七王的表決，因為其他三王缺席，就有我們三位前任暫代。現在開始表決！」
三位前任一致選擇了贊同處理顧然的提案。
「我認為顧然應該不具備極端強大的能力，這一點從他入行的表現來看便能知道。強大的血脈並非能百分之百地誕生強大的後裔，他很可能只是個平庸的殘次品，」淵王柳青開口道：「我覺得這間時期還需要暫時觀察，所以我否決。」
「我否決。」眼睛仍然盯著掌機屏幕的絕王說道：「因為這個會議本身就是無趣而且沒什麼用的。」
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荒王聳了聳肩，表示否決。雖然他沒有說否決的理由是什麼，但是反對前任這伙死活不肯入土的老爺子這種事在現任七王中都快成政治正確了。
最終，所有人的目光都擊中在了那個御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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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