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湖上的激斗
那隻惡魔冷冷地說道：「這個問題，我想還是讓另一個人回答你吧。」
這時，虛空中幻化出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那隻惡魔身邊。畢靈楓見到他后，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記得你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對么？你就是幕後主使？！」
她此前為了調查圖書館神秘人的身份，特意用暗面上的渠道獲取了全校師生的信息，依稀記得眼前這個人叫王澤，是個教動畫專業的教授。從東大繁雜的人員信息表中看，他屬於非常不起眼的類型，信息表上的工作照完全可以被歸為大眾臉那一欄，以至於縱使以她那樣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也只能依稀記得全校三四千號師生中有這麼一號人。
王澤畏畏縮縮地站惡魔身後，抱著腦袋露出痛苦的姿態，一個勁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這幅樣子了混蛋！可惡！所以說我才討厭你這軟弱的人類啊！」那隻惡魔鄙夷地看著他，說道：「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很簡單，現在只差把這些獵魔人給殺了！離實現我們的目的只有一步之遙，不要再猶豫了！咱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活她，如果你真的這麼愛她的話，就拋棄你那愚蠢的善良吧！」
「一切都是為了……」王澤緩緩地抬起頭，彷彿被這句話催眠了。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本小本子，慢慢攤開。
「魔導書？原來不是你和惡魔簽訂了契約，而是惡魔和你簽訂了契約……現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魔導師么！」畢靈楓皺著眉頭，面沉如水。
「哼！正常情況下偉大的魔族自然不會被下等人類所驅使，但是我們家族和這個男人都有著共同的目的，為了復活我們一族的祖神，那麼和他簽訂契約增強力量，也就不是不能接受得事了。」那隻惡魔冷笑道：「你的同伴只怕已經被伊琳給殺了吧，那麼現在，就讓你也看看奉獻自己靈魂的惡魔的力量吧。」
他話剛一說完，原本平靜的湖面中心突然泛起了一陣漣漪，隨後湖水像煮沸了一般掀起波瀾。畢靈楓意識到有危險，便向身後的陸地飛去，漂浮在空中是很耗費能量的，必須盡量減少風能的消耗！
然而惡魔似乎早就看出她的意圖，並不打算讓她如願。畢靈楓向後飛了許久，卻一直未能到達岸邊，原本看上去觸手可及的湖畔卻卻像有萬里之遙，無論飛多久似乎都依舊是在原地。這時，湖水的異動也差不多結束了，湖面再度歸於平靜。
但是畢靈楓知道，這種平靜必然是暫時的。突然，湖面猛地爆發出一聲巨響，一條十幾米粗的巨大水龍從她正下方的湖面中噴射出來，張開巨口瞬間將畢靈楓吞噬。然而下一秒，水龍的頭顱突然爆成兩半！一道無形的風刃劈開水龍的頭顱，又順著水龍的頭一路向下，如利斧入竹一般將水龍從中間分作兩半。
過了一會兒，畢靈楓的身影在水流落入湖中后出現，爆開的水幕如瓢潑的雨水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的髮絲和衣物打濕。但她卻仿若未覺，一雙冷漠的雙眼望向船中的惡魔和王澤，似乎還帶有那麼一絲嘲弄。
惡魔冷笑道：「呵呵，聽風人的實力果然和一般的獵魔人不一樣。上次來的兩個獵魔人只不過討伐了我的一個族人便放鬆了警惕，最後陷入我們的幻術，自相殘殺而死。比起那種徒有虛名的二流貨色，你這種傢伙才更棘手一點。不過你還是不要抵抗了，在你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的啊！」
這隻惡魔似乎有朝著話嘮的傾向發展，但無數的例子都證明了話嘮通常都擁有不俗的實力。他話剛落音，湖面又響起許多聲巨響，霎時間，整個湖面上空盤踞著許多扭動著身體的巨大水龍。
畢靈楓知道此刻不能正面對抗，便向上空急速飛去。附近的幾條水龍立馬向她撲去，畢靈楓用複雜的走位在半空中極速地飛舞，那幾條水龍便因為慣性相互撞在了一起，化作水花落入湖中。
甩掉這幾條水龍后，畢靈楓繼續向上飛。下面的其它水龍也紛紛向上衝去，飛到半空中時，陸續有水龍失去力量，消失成水流落下，而從這些水流中又噴湧出新的水龍繼續向上衝去！
就這樣水龍不斷地消散又再生，竟在天空與湖面之間形成了數十條連接天地的水柱！
不斷向上飛的畢靈楓往下看了看，那些水龍依舊在窮追不捨，儘管在不斷地消散，追擊的水龍也在逐漸減少，卻依舊沒有力竭的意思！此時畢靈楓體內的風能已然所剩無多，那些水龍再不停下的話甚至都不需要攻擊她，她自己就會從高空中摔落而死！
現在她可能已經身處數萬米的高空，但氣壓卻和湖面沒什麼區別，空氣也沒有逐漸稀薄。她看了看身下還和自己有些距離的水龍群，抬起頭，臉卻突然像是栽進了水中，猝不及防下，嗆進了不少水。
她覺察到自己此刻不知為何正身處水底，連忙屏住呼吸，抬頭望了望，只見上方依稀有照射的微光，應該就是水面，更遠處的水面又看到了一艘小船的船底。她再往下方看了看，只見自己下方並非湖底，而是天空！這一湖的水像是被看不見的塑料布兜住一樣，懸浮在天空穹頂之上。而空中的水龍則繼續想這裡衝來。
以畢靈楓的聰明，不難分析出，這個地方的湖底和天空是相連的，無論往天空飛多少回，最終都會來到那片湖的湖底，而從湖底向上游，則又會重新都浮出湖面，陷入無盡的循環！這種地方無疑是不可能存在的，自己無論怎麼逃，都無法逃脫這裡！
現在畢靈楓的風能所剩無幾，湖底之中又冒出幾條長著巨大出手的章魚狀怪物，還有長滿長長獠牙的異種魚類向她游來！此時她根本無力招架！
……
湖面上，那隻男性惡魔站在船頭，冷眼望著湖底，說道：「算上這兩個人的話，獻祭的材料就已經湊齊了。把這個獵魔人殺掉之後，就去找伊琳匯合吧。」
說著他緩緩地抬起頭，望著天空中那虛假的明月，感慨道：「我們一族的夙願，今晚就能實現了啊……」
他身後的王澤抽泣著說道：「為什麼……為什麼非要用殺戮的方式來達成目的？就算是不同的種族，人類和惡魔明明也能夠共處的啊！」
「住嘴！你那偽善的嘴臉真是把我噁心到了！」惡魔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你要復活你的愛人，我們要解除我們祖神的封印，所以我們才會屈從於你，僅此而已，我們和你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魔族和人族之間可不存在和平，殺戮的種子早就深埋在我們雙方魂靈的最深處，就像我們殺死那些獵魔人一樣，獵魔人又何嘗沒有殺戮我們的族裔？」
「等等！」正當他說著的時候，王澤突然停止了抽泣，攤開了魔導書的一頁，那一頁上面一片空白，與旁邊寫滿魔語的一頁形成了鮮明對比。
「伊琳的契約消失了，」他抬起頭，驚愕地望著半張著嘴的惡魔：「也就是說……」
此刻的惡魔跪倒在船頭，用顫抖的聲線說道：
「她死了！」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