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該死的瘟疫

  第二天一早，小夢語就在鎮的街道上溜達，想要找到賺錢的門路。


  忽然之間，她聽到賣雞蛋的叫賣聲——


  「賣雞蛋了，賣雞蛋了，最新鮮最好吃的雞蛋，十個銅板一個，再不買就沒有了！」


  「十個銅板一個？」此時的小夢語，開始在心內打起了小算盤，「如果多攢點雞蛋，照這樣賣，自己一天，不是可以賺到銀兩了么？對，就這樣做！」


  主意一定，小夢語就開始行動。


  她先是用三百個銅錢，在集市上買了一隻肥肥的大母雞。再加上自己家裡原有的那兩隻，就總共是三隻了，那這三隻雞，能否給陳家，帶來一點好運呢？


  然後，雞一買回來，小夢語就開始為它們準備飼料。


  對，要想它們多生蛋，帶來銀兩，飼料是少不了的，所謂要得到先要有付出，這一點，九歲的小夢語已經心知肚明。


  於是，她開始攢下稻米，給這三隻雞餵食，甚至，連在潮濕土地里挖到的小泥鰍，她都給它們餵食了，然後，便盼望著它們能夠生下至少不算太少的雞蛋。


  當然，如果能夠更多，那是最好不過。


  果然皇天不負小夢語，到第二天，這隻買來的大肥母雞，就生下了六個白白的圓圓的大雞蛋，令小夢語一陣驚喜。


  這一次，她又效仿上一次割豬肉，將這六隻大雞蛋，留下了一隻，作為粥菜，弄成了香香甜甜的雞蛋湯，端到了娘陳氏身邊。初一見這雞蛋湯，陳氏還真是有些吃驚。


  「孩子，這雞蛋是哪裡來的？」


  小夢語按住娘的肩膀說：「娘，這些都是小語從集市上買來的母雞生下來的雞蛋，滿新鮮的，正好給您打打牙祭，可好？來，我來喂娘吃。」


  於是，小夢語開始一匙一匙地，將這碗雞蛋湯，喂到娘的嘴裡。


  但是，剛剛吃了兩口，陳氏便不放心了：「那，孩子你呢？你沒有喝雞蛋湯，只給娘一人喝么？」


  這個時候的小夢語，只有強笑笑：「不，娘，小語早就吃過了，您看，小語的嘴唇上，還有雞蛋湯的痕迹呢，你看是不是？」


  其實這雞蛋湯的所謂痕迹，是小夢語在雞蛋湯剛剛弄好的時候，實在眼饞不過，在灶房捧著喝了一口的，但一想到娘還在生病，需要這雞蛋湯補身子，她便硬是壓抑住自己的飢餓食慾，將這碗雞蛋湯，端到了娘的床前。


  然後，看著娘吃了個飽，小夢語自然是十分地滿足，與欣慰，那剩下的事，便是籌集更多的雞蛋，再擔去集市上賣了。她堅信，這一定是一件能夠做到的事。


  但是，天偏偏不遂人願。在這之後，雖然這隻大肥母雞，與另外兩隻自家的母雞，又連續生下了十幾二十個雞蛋，但是一場瘟疫，卻不早不遲地來臨。


  這場瘟疫，開始只是針對家畜，再到後來，便是針對人了。


  而針對家畜的當先，小夢語所養的三隻母雞，便同時都患上了罕見的甲形瘟疫，而且當地的郎中都說，此瘟疫無藥可救，染上者，便只有死了，

  可想而知，這三隻母雞都先後死了，留下傷心欲絕的小夢語，與小夢語的娘陳氏。


  然後，只過了一天，徐庚就上門了：「媽的，哄老子，當我徐庚是傻寶啊，半個月期限已到，一點租子都交不上，你們只有睡大街，然後等死！」


  而就在這一天，她們終於被東家趕出了屋，而同時，在她們身後，那間她們曾經住過的小屋，一瞬間已經被東家點燃了烈焰，化成了一堆灰燼。


  而此時，天恰好又下起了漂泊大雨。小夢語的娘，便生生倒在了大雨之中，再也沒有能夠起來。


  「娘，娘！」


  「娘，您快醒醒啊！」


  「娘，您若是不醒來，小夢語怎麼活，怎麼活啊？」


  這個時候，小夢語的娘陳氏，只有在大雨之中，用盡全身力氣說：「小語，孩子，娘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娘已經病入膏肓，再也活不下去，也不能再照顧你了。可是你才九歲呀，實在是叫娘放不下心來。」說完，又吃力地翻全身的衣兜，似乎想要尋找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小夢語淚如雨下地問：「娘，娘，您在找什麼？讓小語替您找！」


  這個時候，陳氏左翻右翻，終於從內衣口袋裡，翻到了一個有著龍鳳呈祥圖案的，一個小小的紅紙包，然後，將它顫巍巍地遞給了小夢語。


  「娘，這是什麼？」小夢語十分不解。


  這個時候，陳氏的呼吸，早已經是一秒較一秒鐘微弱，她只有拼盡全身力氣，一字一歇地說：「小語，這是你先祖留下的東西，當年你爹去的時候，託人將這個東西，帶給了娘，他說，他說在危難時刻，這個東西能夠救我們陳氏一家的命，幫我們陳氏一家找到希望，找到福星，所以孩子，好生將它帶著吧，只怕會對你有所用處。娘，這——就——別——過——了——」


  最後一個「了」字剛剛說完，小夢語就撕心裂肺地看到，她的娘，已經斷了最後一口氣！


  「娘，您不能死，您不能死啊！」小夢語一直撕心裂肺地叫喊著，「您死了，叫小語一個人如何活下去？不，娘，您沒有死，您沒有死！您睜眼看看小語，小語一定要救活您，我們母女兩個，一定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不管小夢語如何喊，陳氏都不可能再迴轉過來了、然後，小夢語認真地拿起那小紅包，流著淚看那上面寫的東西。


  忽然之間，她恍然看見前方有一座古墓，裡面有一把閃耀著龍鳳圖案的寶劍，正對著她，發出了極其耀眼的光芒。


  「奇怪，古墓，怎麼會有古墓呢？」這個時候，只當自己還在受瘟疫折磨的小村路口的小夢語，十分驚訝地脫口而出。


  對，這的確是古墓。


  自己沒有看錯。


  於是，她強撐著被大雨澆濕的身體，一步步朝這虛幻的古墓走去。


  越走近古墓，她就越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叫她。


  這叫聲，竟然是如此的清晰，如此地明朗！


  「爹，是你么？是你在裡面顯靈了么？」


  這個時候的小夢語，腦海中充滿的就是自己小的時候，爹的一音一容，一督一笑，難道，真的是爹，又回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