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分崩離析的師叔侄
賽隆在看到兒子出生后，便長著一條尾巴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了這個可能。
賽隆當時懷疑，帝國的破滅，可能會跟賽亞恐怖的戰鬥天賦有關，所以他才想著不讓賽亞接觸武道，一來是關心賽亞的安危，二來，也是為帝國考慮。
賽隆試圖用自己的辦法，看看能否改變帝國未來。可是他很不理解，為什麼作為自己師叔的老人，會答應讓賽亞修鍊！
「預言這種東西，很玄妙，躲是躲不開的，除非這個預言不準。」似乎是看透了賽隆的想法，老人淡然的說出自己的決定，「可是很明顯，無月帝國代代流傳的預言里，那個傳說中的聖猿血脈已經出現，那這個預言成真的可能性，恐怕就會很大了！」
「所以朕才更不想讓賽亞接觸武道。」
「可這管用嗎？如果預言是真的，那即便你不讓賽亞接觸武道，恐怕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天災呢？人禍呢？叛亂呢？……這些都可以導致帝國破滅，你能阻止嗎？」老人一字一句反問道，「與其這樣妄自猜測，你還不如心境平和地任由這天地自行決定。只要心中無愧，只要我們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了，結果肯定會往好的地方發展，不是嗎？」
「而且，預言上只是說，賽亞可能會影響無月帝國的破滅，但是並沒有準確說明，賽亞的存在，究竟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老人安慰道，「換一個思維想想，說不定，賽亞可能是能把無月帝國從危急中挽救出來的人呢？」
「沒有走到那一步，誰都不可能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情況。」賽隆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也行！一切聽天由命吧。」
「十五歲才剛剛接觸武道，賽亞這個情況和大陸上其他勢力的後代比起來，確實有點晚。但好在這孩子天賦不錯，未來在武道上的成就，應該不會低於你我。」老人回想起賽亞這幾天修鍊時的種種，忍不住讚歎道，「這孩子怎麼說，也算的上是一個奇才了。」
「奇才不奇才的不重要，只要這小子能給我皇室多添幾條血脈就行。」賽隆苦笑道，「作為無月帝國的皇室，居然一直是一脈單傳，賽家也夠奇葩的。」
「兒子還沒長大，就考慮孫子了……嗯，是挺奇葩。」老人拍了拍賽隆的肩膀說道，「賽隆小子，師叔知道，你不讓賽亞修鍊的原因，除了這些，其實更怕他受到和你年輕時一樣的打擊。如果不是當初因為仇家報復，或許……算了，不說了，你心裡的這道坎兒，不論誰說怕都是沒辦法去除的。」
「師叔，一身修為被人一夜間廢掉，這種痛，沒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了解。同樣，眼睜睜看著自己付出的努力被人毀掉，看著自己永遠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這種痛……」賽隆苦笑著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那次報復，朕的根基算是徹底廢了！雖然修為還在，但我的實力，永遠被鎖定在戰皇境界，一生不會再有絲毫提升。」
「朕經歷過這種痛，怎麼還忍心讓賽亞再去經歷？」賽隆轉過身，語重心長地對老人說道，「師叔，當初的那個門派現在肯定還存在於世，經過數十年發展，他們應該也壯大了不少。如果他們知道賽亞是我的兒子，那群人是不會放過賽亞的！而賽亞一旦修鍊，就會遇到這三個不可忽視的問題！您讓他修習武道，這是把朕兒子往絕路上逼啊！與其讓他冒著生命危險追逐武道巔峰，還不如讓他平靜生活……師叔，您放過賽亞吧！門派，是不可能再建立起來的，過去的讓它過去就是，何苦執迷不悟呢？」
「我承認，培養賽亞修鍊武道，的確也有我的私心在裡面。重振龍回谷，這是我畢生心愿不假，但是，遵守承諾幫助師兄守護無月帝國的安危，這更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賽隆，你若是懷疑我老頭子此番做法的用心……今日起，我，我不在你父子二人面前出現便是！」突然被人一句話說出自己內心的痛處又被人懷疑，老者心中悲憤交加，他長袖一甩便站了起來，背對著賽隆說道，「從今日起，你這無月帝國是存是滅，與我龍回谷再無半點關係！老夫告辭！」
「師叔！」賽隆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似乎太重了，看到老人毅然決然要離開的樣子，沒有絲毫猶豫，他便打算開口求得老人諒解。
然而不等他開口，老人便主動了他的話。
「賽隆，你一直擔心的三個問題，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你之前不肯讓賽亞修鍊，完全是因為自己無法過去心裡的坎兒而已！」老人一條一條說道，「你擔心賽亞的體質弱，可你應該比我清楚，武道本身就具備強身健體的功效，只要是踏入武道修鍊的武者，體質都要比普通人強上好幾個檔次！賽亞已經能順利運行功法，說明他已經具備修習武道的條件，只要他繼續修鍊下去，身體只能變得更強，根本不可能出事！」
「你擔心帝國破滅？可你不更擔心自己的孩子嗎？你不讓賽亞修鍊說是保護帝國，可你保護的了嗎？未來之事誰能說准？讓賽亞修鍊，至少還能讓他具備一點自保之力！如果帝國無事，那他未來可能會變成皇室的守護者，守護無月帝國一直繁榮昌盛下去，退一萬步講，即使帝國破滅了，賽亞也能依靠武者的身份在大陸上闖蕩，可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呢？……賽亞以後能做什麼？亡國之君嗎？」
「師叔！你說的有些過分了！」聽到帝國破滅這幾個字，賽隆的臉龐突然變得猙獰了很多，他怒吼道，「我無月帝國只會千秋萬世地存在！怎會有亡國之說？」
「那自然最好。」老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還有，你擔心的第三個問題，你怕賽亞碰到你的仇人？說這話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賽隆？」
「當初那個勢力可有著通天徹地的本領。如果他們真的想報復你，你真以為區區無月帝國能抵擋的住？他們廢了你的根基，而不再有其他行動，只是對你略施懲戒而已。他們不來襲擊無月帝國，只有兩個可能，要麼現在脫不開身，要麼就是根本不把帝國放在眼裡！要不然，你以為那群人襲擊的話，無月帝國能存在多久？」臉皮徹底撕破，老人說話的語氣，也狠了許多，他朝賽隆說道，「賽隆，你曾經一直想成為武道強者，可以在玄幻大陸隨意闖蕩。這都是你的夢想，可是那群人毀掉你的根基，便讓你無法實現它。」
「怎麼，你這個翅膀被折斷的鳥兒，現在又要阻攔兒子的飛翔了嗎？」
「老匹夫，你給朕住嘴！」作為帝王，賽隆不論是胸懷，心智還是謀略和對事物的忍耐性其實都是很強的，但當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揭開自己的傷疤，不停藉此訓斥自己，這換成誰，怕也無法忍耐！
賽隆鐵青著臉，雙目赤紅地盯著老人，一字一頓地說道:「若不是因為你是爺爺的師弟，朕現在早就治你的罪了！」
「那老夫是不是還要多謝陛下開恩？」老人拱拱手便繼續說道，「雖然看起來這樣，你是讓賽亞躲過了你曾經歷的痛苦，但是陛下難道以為，根基被毀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嗎？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有一天，仇人真的來到無月帝國抓走了沒有修鍊過的賽亞，他要經歷的痛苦會是什麼吧？」
「你……」
「老夫言盡於此，賽亞太子是武是文，就由您自己做主，老夫不奉陪了！告辭！」老人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不再理會賽隆，一腳邁出后，居然神奇地踏在虛空之上，他朝賽隆冷冷地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說一句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瞬間便消失在天穹之上。
「混賬！」而怒氣沖沖的賽隆，此時卻盯著老人離去的方向，良久之後，才揮手一拳將身前玉石砌成的桌子拍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