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回鄉

  五十章


  「公子，我們去哪」寧小君輕輕躺在李瑜的懷中，側起頭，用手遮蔽著陽光，對著李瑜緩緩問道。


  「回家。」李瑜面色如冰一般，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嗯……」寧小君將頭貼近李瑜的胸口，聲若蚊蠅一般輕輕嗯了一聲。


  市集之上，眾人皆是用著奇怪的目光打量著這一青衫道袍的男子，雙手虛托著空氣，自言自語著，惹來不少側目打量，不少靠近李瑜之人，紛紛側過身去，不與其對視。


  李瑜搖了搖頭，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公子你放我下來吧，好多人都在打量著你呢。」寧小君面色一紅，輕輕開口拒絕道。


  「不放。」李瑜輕輕開口說道，繼續快步向前走去。


  「公子你倒是越來越討厭了。」寧小君撇了撇嘴角，對著這人無賴的行徑，嘴角不由得輕輕被扯動。


  「你討厭嗎？」李瑜一愣，隨即開口問道。


  「不討厭……」聲音輕的恍若未聞一般。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李瑜拉長著尾音，問道。


  「我說.……」寧小君緊張的剛剛要開口說道，卻是看見他嘴角微微上揚。


  「公子你真討厭！」將頭側過一邊，面頰有些發紅，嘟起小嘴說道。


  兩人一路嬉鬧著，走至一個無人的角落之中，李瑜大手一揮，青宵劍浮在身前，輕輕跨上去，衝天而起。


  「公子，我們不回京州了吧.……」一直依偎在李瑜懷中的寧小君，輕啟朱唇說道。


  「嗯……為何？」李瑜突然神色一黯，開口問道。


  「因為.……」


  「.……」


  氣氛突然有些安靜，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寧小君依偎在李瑜的胸口，彷彿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一般，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起來。


  「因為小君不想離開公子，想服侍於公子身邊。」聲音有些顫抖。


  李瑜一愣，抱著寧小君的手有些僵硬，過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到了京州再說吧，你若是不想去投胎，便留在我身邊吧。」


  寧小君輕輕點了點頭，將頭倚在李瑜的胸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


  「真羨慕她呢，能在公子身體這個位置。」內心暗自說著，將頭在胸口埋得更深了。


  李瑜幽幽一嘆，遁光暴漲，飛速的朝著京州而去。


  兩日之後，京州中心汴京城內。


  「公子你看，這家就是我經常買胭脂水粉的那家！」寧小君雀躍著，興緻滿滿的對著李瑜介紹著汴京城內。


  「你有多少年未回來了？」李瑜開口問道，聲音有些低沉。


  「到現在有十多年了吧……」寧小君一邊環顧著汴京城的景色，一邊面帶微笑的開口答道。


  「想回來嗎？」李瑜輕輕問道。


  「不想.……」語氣有些低沉答道。


  「你在害怕什麼？」李瑜柔聲輕輕問道，生怕驚擾面前這精緻的人兒。


  「公子，沒事的，我們走吧，再也不要回這個地方了。」面前的少女眼中泛起一絲霧花，有些急迫的拉著李瑜的手說道。


  面露一絲溫柔之色，手不自覺的撫上了女子的頭，輕輕撫摸著，突然面露一絲驚訝之色，這個時代的女子可都不喜歡別人摸著她們的頭的，剛剛想縮回去的手，被一隻宛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按住。


  「公子，小君不討厭的……」輕輕抬起頭，睜著一雙翦水秋瞳望著李瑜，輕輕開口道。


  「.……」李瑜陷入沉默，片刻之後輕輕拉起她的小手。


  「走吧，我去替你解開心結。」面露一絲輕笑，輕輕挽著她的手，朝著前方走去。


  一襲白衣的寧小君，靜靜的隨在他的身後，十分乖巧可人。


  來到一個破落的府邸之前，牌匾之上寫著尚書府，似乎久無人人搭理，牌匾之上的金漆也脫落了，只剩這孤零零的幾個大字，門前也被貼著一張大大的封條，禁止他人出入。


  「就是這裡嗎.……」李瑜輕聲開口問道。


  「嗯……」寧小君輕輕應了一聲，從聲音聽來有著一絲哭腔。


  「進去看看吧.……」李瑜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好開口說道。


  李瑜提氣輕身翻進了院子之內，寧小君也輕輕飄身進來。


  眼前一副殘敗的景象映入眼帘，李瑜目光一掃，地上不少斑褐的血跡，昔日的閣樓水台，也到處是殘埂斷壁。


  「這.……」李瑜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些什麼好。


  「公子，我們去裡面看看吧。」寧小君輕輕拉著李瑜，向著尚書府內走去。


  輕輕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二人走進其中，房內布置滿是綾羅錦繡，還有不少女孩子家的胭脂水粉和銅鏡，看得出這昔日曾是一大家閨秀的閨房。


  只是如今已經滿布灰塵和蛛網，一點也看不出昔日的繁華。


  「公子，這就是小君的閨房呢。」寧小君輕輕笑道，只是眼中泛起一絲霧氣。


  隨後寧小君又帶著李瑜去了幾件房內，據她所言乃是其父母及家中的居室。


  二人站在這破敗的院落之中，久久未言。


  「公子，陪小君再去一處地方好嗎？」寧小君輕輕開口乞求道。


  「好。」


  汴京城外，一處陵墓園中，天色昏暗，二人站在此處，寧小君早已泣不成聲。


  「你們是何人，在寧大人的墓前作甚？」一個白鬍子老頭，看著二人斥問道。


  「敢問這位老伯，寧大人的墓碑是何人所立？」寧小君輕輕開口問道，難掩悲痛之意。


  「誒……寧大人當年辭官隱退被奸人所害，令史李大人，就替他立了這一個衣冠冢。」老漢輕輕說道，似乎有些惋惜。


  「至於老漢我，就是一個看墓人，平時沒事給他們打掃一下。」


  「多謝老伯替家父打掃祭奠之恩。」寧小君輕輕說著，彎下身去對著老漢行了一個大禮。


  「什麼.……你是寧小姐，你不是死了嗎？」老漢聞言一驚，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燃燒了起來。


  「還有你怎麼這般年輕，寧大人的女兒要是活到現在也有三十多歲了吧.……你這相貌分明就是二八年華.……」老漢說著向後連連退去。


  一陣冷風刮過，老漢身上一寒，看著面前的二人，瞪圓了雙眼，滿臉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