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決不後退
三十章
「仙人.……變成竹林了.……」一旁的百姓見著這竹林，紛紛驚呼了起來。
「這位仙人難道隕落了嗎……」邊上一人聲音有些低沉。
「城外聽說這還有著如山如海一般的妖獸，我們真的能活下去嗎……」
「這位仙人為了救我們，犧牲了一切，而你們又付出了什麼，有什麼資格在這自怨自艾。」邊上一人看著眾人如此士氣低沉，不由出聲怒吼道。
「是啊.……」無數人眼睛一亮。
「你們保護好自己，青壯站在外圍，抵禦零散的妖獸，我去相助那位道長。」李瑜對著眾人說道。
「放心吧，小仙人，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婦孺老弱的。」眾人對著李瑜說道。
「小仙人……」
不過對於眾人的反應，卻是十分的欣慰，有條不愫讓老弱婦孺到圈子中心，青壯而站在外圍，拿著武器，緊張的看著四周。
「萬事小心。」李瑜淡淡的說了一句，飄然而去。
城外，守城軍和妖獸戰作一團。
「將軍，快要守不住了。」一個士兵對著前方的赤色身影說道。
「將軍.……」話還未說完，一隻妖獸飛身撲了上來，咬斷了這名兵士的脖子。
「將軍，撤退吧，這洛水城，我們守不住了！」又是一名兵士，有些喪氣的看著面前如山如海一般的妖族，像是崩潰了一般怒吼道。
身著赤鎧的將軍，環視四周，看著周圍的兵士，紛紛面露痛苦之色，體力和精神都快到達極限。
搖了搖頭，赤鎧將軍眼中神光一閃，面色如常，手中長槍向前一指。
「殺！」
眾將士眼中一亮，雖然身軀已經滿是疲憊，但還是提起了手中武器，直面面前的妖族，紛紛發出了新一輪的衝鋒。
「殺！」殺氣沖霄斗。
「你們後悔嗎？」沖在最前面的赤色鎧甲的將軍，對著身後的將士問道。
「後悔！」眾兵士齊聲大喊道。
「那為什麼不撤退！」赤鎧將軍對著身後兵士大吼著問道，臉頰早已布滿淚水。
「因為您長槍所指的，就是我等前進的方向！」一聲驚天怒吼，在戰場之上如驚雷一般吼出。
「老將軍.……你看到了嗎，他就是你帶出來的兵.……」赤色的長槍不停的探出，一旁的一名老將看著赤鎧將軍的身姿，低聲說道。
十數年前，洛水城守城軍中新入了一個新兵。
「你就是新加入的士兵嗎？」一名老將看著面前的新兵問道。
「以後要好好訓練，保衛洛水城啊。」
「切。」輕輕的切了一聲，側過頭去。
從此之後，守城軍中多了一個刺頭兵，總是不服管教，頂撞上級，總是被罰著做一些打掃後勤的工作。
「你這是什麼態度，今天的訓練加倍，不做完不準吃飯。」一名偏將憤怒訓斥著新兵，對方卻彷彿全然不在意一般，繼續著手中的訓練。
「哼。」似乎不滿對方的態度，偏將為之氣結，也拿對方沒有辦法，對方雖然是個刺頭，但是訓練總是能輕鬆完成，同期進入的新兵，沒有一個是對方的對手。
太陽落下，枝頭的烏鴉傳來哇~哇的叫聲，新兵一個人在訓練場上，對著木樁一槍又是一槍刺出。
「你叫林重遠是嗎？」身邊一人輕輕出聲問道。
新兵一驚，回身望去，老將軍正在背後滿臉慈祥的看著自己。
「是。」淡淡的回了一聲，又提起長槍，繼續對著木樁進行訓練。
「你很不錯，來我做的親兵吧。」老將軍看著新兵，突然冒出一句。
啪嗒，一聲空響傳來，新兵手中的長槍居然刺空了。
從此老將軍的身邊多了一名親兵，兵營之中卻少了一名刺頭兵。
「重遠，又到了秋收時節呢。」老將放下手中的兵書，對著身旁的親兵說道。
「是，將軍。」親兵應了一聲，持著長槍站在一旁，如同泥塑一般動也不動。
「我們滁州和西域諸國接壤，每年到秋收快到寒冬之季，西域諸國都會來犯邊境，搶奪物資。」老將軍長嘆一聲，搖頭道。
「對方若是敢來，殺回去便是。」親兵緊緊握著手槍的長槍，殺意凜然道。
「打仗哪有這麼容易，你若是明知道是一場不可能打贏的戰鬥，你會死戰到底嗎？」老將軍目光清冷，望著親兵問道。
「我……」親兵很想說一句我會，但是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能緊緊握著手中的長槍，指節有些發白。
很快時節就步入寒冬，西域諸國也如期來犯。
戰場之上，林重遠緊緊握著長槍，站在老將軍一旁。
「重遠，你怕了嗎？」老將軍問道。
「不怕.……」攥著長槍的手指節有些發白，咬著嘴唇說道。
「殺。」西域諸國的蠻夷，騎在戰馬之上，提著彎刀沖了過來。
「殺。」滁州的軍隊的兵士，手中緊握著長槍，直劍朝著對方也沖了過去。
戰場之上血肉橫飛，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匯聚成河，一切的一切都在衝擊著林重遠的神經。
握著長槍的指節越發蒼白了起來，緊緊咬著嘴唇，看著面前的一切。
老將軍目光冷然，靜靜的看著戰場之上的一切。
西域諸國，生於苦寒之地，體質強壯，自幼在馬背之上長大，騎兵很快就撕破了滁州軍的第一道防線，步步緊逼。
老將軍抽出腰間的長刀，對著親兵說道：「重遠，要上了。」
親兵握著長槍，長槍微微顫抖，片刻之後，竟是將長槍一扔，向著戰場之後跑去。
「前進，不要後退。」老將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重遠咬了咬牙關，閉上眼睛朝著戰場之後跑去。
幾日之後，傳來消息，西域諸國撤兵，只是統帥三軍的老將軍卻是重傷卧床不起。
兵營之外，一眾將士急切的圍著大帳之外，焦急的等著。
「出來了，出來了！」一個將士看著帳篷探出一角，急切的說道。
一人快步上前，提著醫官的衣領問道：「老將軍怎麼樣了，你快說！」
醫官搖了搖頭，對著眾人嘆了一口氣。
「娘希匹，不給老子治好老將軍，信不信老子活撕了你！」提著醫官的將士雙目一紅，對著醫官吼道。
周圍的將士也是紛紛雙目一紅，垂下頭來。
一名提著長槍的小兵，緩緩的走到了大帳之前，想要推門進去。
「住手，你是何人？」旁邊一將士出聲呵斥道。
「他不是老將軍的親兵嗎？戰場之上聽說臨陣脫逃了……」邊上一人說道。
「逃兵？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軍法處置！」旁人一聽眼眶一紅，痛深惡絕的說道。
「咳咳.……你們讓他進來，我有話對他說。」老將軍的聲音從大帳之中傳來，聲音十分微弱。
「將軍！他是你的親兵！居然畏戰先逃！怎麼可以……」將士們雙目通紅，恨不得生啖其肉，咬牙切齒的說道。
「怎麼，我還沒死，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是……將軍！」站在大帳之外的將士拉開帳簾，低沉的回道。
林重遠提著長槍跨進帳中，老將軍躺在床上，胸前一片鮮紅，雖然換了好幾次紗布，上了葯，但仍止不住的鮮血向外冒著。
「哐當」一聲，長槍掉落在地上，林重遠跪在地上，淚水滿頰。
「將軍.……我.……」
「不用說了，老頭子的時間不多了。」將軍搖了搖頭道。
「將軍.……我不會在逃了……」林重遠跪在地上，砰砰的往著地上磕頭，淚水濺在地上。
「你上前來，我有話對你說。」老將軍勉強抬起了手，對著小兵說道。
「知道我為什麼要將你收作親兵嗎？」老將軍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小兵問道。
「.……」
老將軍嘆了口氣，顫抖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對著小兵說道：「這是我的令牌，你拿著出去，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小兵雙手顫抖的接過了老將軍的令牌。
「去吧.……咳咳……」老將軍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對著小兵說道。
走到門口的小兵突然一頓，轉身過來，跪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緩緩的滴進地里。
「將軍，從此往後，戰場之上，我林重遠決不後退一步，死戰到底！」用盡全身力氣撕心裂肺的對著老將軍吼了出來。
「那我就……放心了.……」老將軍雙目含笑，說完就之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將軍！」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從大帳之中傳來。
之後一名小兵又出現在了洛水城守城軍的軍營之中，日復一復的訓練，從未偷懶，每年秋收之時，這名小兵殺敵也最為英勇，從未後退一步，哪怕死戰至只剩自己一人.……
赤鎧的將軍搖了搖頭，自己在戰場之上居然走神了……
握緊了長槍，對著妖族怒吼道：「我林重遠絕不後退一步，縱然百死，粉身碎骨，我不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