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小怪物沒了(求訂閱啦!)
我的孩子隻能由你來生!那我肚子裏的這個又是什麽?
華遠晟,你終於說出了你心裏的話了!
沈夢柯站在門口,原本打算推開門進去看看的動作,徹底的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兜頭敲了一棒一樣,暈乎乎的,可思緒又異常的清醒!
胸口中憋著一口血,吐不出來,也可咽不下去!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可這樣被他親口說出來了,她依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大笑話!
她這一生就是一個笑話,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
肚子悶疼悶疼,好像是孩子聽到了父親不要它而在傷心哭泣一般,它也是一個生命啊……
沈夢柯緊緊地捂著肚子,嚐試著平複自己剛被激起的情緒,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安慰著:別怕!別怕!它不要你,媽咪要你!
醫生說她不能激動,絕對不能激動!不能……
病房內,胡佳敏抓著華遠晟的手不讓他動,祈求的看著他,叫著他的名字,企圖讓他答應自己,“遠晟……”
華遠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焦急的甩開她的手,低喝道:“別說話,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
接著裏麵又是一陣窸窸窣窣,沈夢柯不想再聽,也不想再看,退出了房門,腳步竟顯得虛浮無力,有種找不到邊的錯覺……
跌跌撞撞一路逃到電梯口時,與裏麵大步走出來的人差點相撞到一起,沈夢柯腦子一暈,險些扶不住,身子已經被人焦急的扶起來。
“阿柯!阿柯!你怎麽樣了?”
“我……”
抬頭看清來人的時候,沈夢柯渾身積蓄的力量才像是終於用完了一樣,虛浮無力的緊捏著扶著她的陸水笙的手,低低的道:“孩子……孩子……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陸水笙低頭一看,隻見她褲子上已經露出了血色,臉色一變,打橫將她抱起往急救室跑了去!
這孩子可是她的命!
沈夢柯渾渾噩噩,整個人都像是漂浮在雲海中一樣,渾身找不到著力點,痛,渾身都很痛,痛得她想哭,可分明又哭不出來……
迷霧遮住了眼,她什麽都看不到,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她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她四處觀望,像是在找什麽東西,可到底在找什麽呢?
“嗚嗚……嗚嗚……”
一聲悲涼的哭聲緊緊地糾纏著她的心,激起了她心底伸出最悲涼的聲音,聽著應該是嬰兒的,她沿著聲音找過去,一邊找一邊問,“誰?誰在哭?”
“媽咪!媽咪!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會說話的嬰兒,奶聲奶氣,有著那麽可愛動聽的聲音的孩子,必定是十分討人喜歡的,怎麽會有人不要呢?
怎麽會有那麽狠心父母呢?
“不會……媽咪……不會……不、不要你……不會……”
她想安慰那孩子,隻是喉嚨好像被堵住了一樣,發出來的音節低啞的讓人根本就聽不到。
迷霧漸漸散去,那個孩子流著淚,好像就站在眼前,可她心痛得想要伸手抱住他的時候,他卻又迅速的後退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她的手伸不過去,也跑不動……
“別、別走……來、來媽咪這裏……來……別……走……”
床上的人斷斷續續發出不成音節的字符,讓人湊過去也聽不真切,陸水笙緊緊地皺著眉頭,握著她的手,嚐試著給予安慰,一言不發。
看著眼角不停滑落淚珠,悲痛到極致的模樣,真的恨不得能代替她受這一切本不該受的痛苦……
“別……別走……”
眼淚越流越多,枕頭都浸濕了,呼吸一口氣喘不上來,拖了好長,陸水笙一見,心中一緊,怕她就這樣陷在夢魘中再也回不來,趕緊叫住她,“阿柯!阿柯!醒醒?醒醒?”
“別……”
叫了一聲仍是不見反應,陸曜陸水笙趕緊搖著她,“阿柯!阿柯!阿——”
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清晰的嗚咽聲響了起來,陸水笙心口鬆了一口氣,緊緊地將她抱住,沈夢柯依然失神的抓著他,悲痛的喚著,“別走!孩子!我的孩子!”
“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陸水笙使勁的將她扣在懷裏,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肩頭,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她頭,嚐試安慰她。
可是,誰都明白,對於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哪是這樣的幾句話就能安慰得了的?
沈夢柯不想哭,可此時此刻,除了哭,她不知道能做什麽?她什麽都做不了,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母親!
“阿柯,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沈夢柯在華瑞醫院出的事,當場就住在華瑞了,這一住就是三天,而這三天……華遠晟一次都沒有來過……
若是按著性子,陸水笙恐怕早就衝過去將華遠晟暴打一頓了,隻是,最近在醫院也見不到他人,聽醫院的人說,他在沈夢柯出事的那天直接搭乘直升機出了國……
而這些事,他根本就不敢與沈夢柯說……
陸水笙深吸了一口氣,將東西湊在沈夢柯的嘴邊,笑著道:“阿柯!就算不餓,你也多少吃點,好不好?吳嫂特地為你做的呢!你聞聞看?”
“……”
沈夢柯依然不言不語,就那樣一隻手撫著從來沒有鼓起來的肚子,動作不緊不慢,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眼睛沒有一點點焦距……
“阿柯……”
正當陸水笙準備第三次開口時,沈夢柯忽然開了口,“陸師兄,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住這裏了!”
這地方是華遠晟的,她不想再呆在這裏,呆在任何一個與他有關的地方!現在,聞著他的味道,她都會覺得惡心!
看出了她的心思,陸水笙也是樂得自在,點頭應下,當天就帶著沈夢柯出了院。
陸水笙在海邊有一棟私人別墅,那是他早些年買的,沒事就會來這裏度假,聽聽浪濤卷動的聲音,煩躁的心往往會變得無比的平靜!
如今雖是隆冬之際,沒有夏季那種海鷗翱翔的歡快氣氛,可冬天的海邊也自有一番意境,隻是風有點大!
沈夢柯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身體修養的差不多了,每天最愛的事情就是吃過晚飯後,來海邊散步,陸水笙下班就會來陪她。
此時的沈夢柯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她變得不再開口說話,整個人鬱鬱寡歡,別人說話的時候,她好像在聽,又好像在神遊,讓人根本就抓不住她的心思。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我們回去好不好?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
出門之前,陸水笙特地將她攏在了大衣裏,大衣裏又穿了一層厚厚的羽絨服,應該是不冷的,可她今天走得太多了,手都冰了。
沈夢柯不說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陸水笙笑笑,拉著她的手開始往回走,沈夢柯就那樣跟著他一直往回走。
“今天累不累?”
沈夢柯不答,陸水笙又徑自道:“你知道嗎?我今天接到一個小病人,隻有五歲,可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
陸水笙故意不說,停下來,凝視沈夢柯,沈夢柯當真被他口中的那個“小病人”挑起了一絲興味,眼中隱隱流竄著一絲波動,仿佛含著期待。
陸水笙笑著道:“她把一顆楊梅塞進了自己的鼻孔裏,都不知道塞了多久了!!要不是她媽媽進來發現她的鼻孔裏有異味,隻怕這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
見沈夢柯眼裏隱隱流動著笑意,陸水笙欣喜不已,繼續道:“我把那顆楊梅夾出來的時候,她竟然也是一動不動,也不哭不鬧,甚至還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呢!”
沈夢柯真的笑了,一個月以來,第一次露出那樣的笑容,嘴角彎彎,笑容很淺,但是真實的出現在了她的眼裏。
陸水笙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看到她這樣子,竟然比他完成了一大台手術還要興奮。
孩子,果然才是治好她的良藥!
可是,這樣輕鬆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門口站著的一個人便徹底的拉下了沈夢柯嘴角好不容易勾起的笑容!
“你來做什麽?!”
陸水笙一看到來人,幾乎是反射性的把沈夢柯往身後一藏,他實在想不明白,既然這男人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個月了,現在又跑來這裏做什麽?!
“……”
華遠晟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那個和陸水笙一起手牽手的女人,看她整個人裹在厚重的衣服裏,臉被凍得紅彤彤,眼裏卻是空洞無比,心不可抑製得一抽,“丫頭……”
他看到了她嘴角剛剛還掛著笑容,那笑容在她看到他的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一個多月未曾見她,她竟是這樣?
“丫頭!”他再次喚著她的名字,想要上前,可是沈夢柯卻是一動,避開了她的手。
華遠晟的手就那樣僵著,臉色僵硬得難看,尤其是看她躲的方向還是往陸水笙背後時,臉色漸漸鐵青……
陸水笙趁機將沈夢柯一摟,對著華遠晟叱道:“華遠晟,這裏不歡迎你!請你有多遠滾多遠!”
華遠晟蹙眉看著相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竟是那樣的般配,心中一痛,忽而低低的一笑,陰陰沉沉的問道:“陸水笙,這是我們倆個人之間的事情,與你有什麽關係?”
陸水笙寸步不想讓,絲毫不畏懼他的氣勢,堅決的道:“阿柯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為什麽不能管!我好歹未婚,如今的你是以什麽身份來管她?有婦之夫?難道你就不怕有損你公司的名聲!?”
兩個高大的男人,氣場誰也不輸誰,淩厲地眼神交匯,盡是爭鋒相對!
華遠晟凝了一眼那眼神空洞,卻緊握著陸水笙手的人,像是在擔心他一般,隻覺得心中刺痛難忍。
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頭一低,似是思考了一下,才道:“你說得對,我是有婦之夫,所以我現在來找自己的老婆,帶她回家,誰能管得著?!”
話說著,華遠晟已經揮起了拳頭往陸水笙那邊甩去,陸水笙一驚,怕他會傷到沈夢柯,猛地將沈夢柯推開,舉起掌心迎了上去!
兩個人都是練家子,你來我往,本該是擋著的拳頭,誰也沒擋著,發泄似的,任由對方的拳頭打到自己身上,同時揮起拳頭又往對方身上打去,誰也沒有手下留情。
就這樣來來往往不過數十下,兩人嘴角都滲出了血絲,眼神卻越發的狠厲,打鬥讓人血氣更加旺盛,也更加激發了兩人心底的鬥性!
“啊!”
就在華遠晟準備再次揮起一拳頭往陸水笙臉上砸去時,一道纖細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加入了戰鬥中,擋在了陸水笙的前麵,毫無聲息!
華遠晟對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時,驀地一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堪堪忍住那揮出去的拳頭,一口氣憋在胸口喘不上來了。
“阿柯!”
陸水笙心髒簡直要跳出來,可又隱隱欣喜著,她肯為他以身犯險!
“你……”
華遠晟怎麽都沒有想到,那麽危險的“戰場”,她竟然會跑出來,還給陸水笙擋拳頭!滔天的怒火與妒火同時在心中燃起,他忍不住抓著她的肩膀,沉聲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可惜,他怒火滔天的盯著沈夢柯,沈夢柯依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拿那雙無神的眼看著他,可又好像不是看著他,而是透過他看著什麽東西一般,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你放開她!華遠晟,你還想傷害她到什麽時候!”
陸水笙已經緩了過來,才衝上來想分開兩人,隻是華遠晟緊緊地箍著沈夢柯,他沒有辦法將他們拉開!
陸水笙掰不開他的手,忍不住激動地問著,“華遠晟,你難道真的要把她逼死,你才滿意嗎?”
華遠晟被他這樣的一句話弄得笑出了聲,眼中盡顯苦澀,看向沈夢柯那雙眼,陰狠的道:“她都那麽狠心的打掉了我的孩子,我逼死她給我孩子陪葬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