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畫中的扇子
打發了鬼族男子,尹扇兒和夭七一行人頗是好好休憩了兩天。
客棧雖偏僻,卻也因來往商客眾多,見過世面的凡人便也多,讓尹扇兒等人單憑聽人聊天便平添了許多趣味。
今日這客棧,來了一個古董商人,富態得很,一副賺的盆滿缽滿的模樣。
那客商瞧著人好熱鬧,一來便躥進人群中,放聲講述他的經歷。尹扇兒等人坐在緊閉著人群的一張桌子邊吃茶,也樂得有個消遣。
「我同諸位講,倒騰古董這項生意,可是最長見識,最是有趣!這不,前幾日我偶然得一幅畫,畫的極好,你們猜猜畫的什麼?」
「山水?」
「菩薩?」
「該不會是春宮圖吧?哈哈哈哈!」
那胖客商一臉得意,故意慢騰騰地喝了口茶,方才在眾人的追問下說道:「這位同仁說的有點意思了,雖然不是春宮圖,可也是位美人。哎呀!那可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啊!不對!這天上地下,不知道還有沒有能與之比擬的人了!」
「那畫上的美人兒長什麼模樣?」人群中有一男子喊道。
胖客商摸了摸鬍鬚,微妙地笑著,說:「那美人兒穿著紅色的衣衫,內襯著些白色,是艷麗得很吶!美人兒脖子上還有個紅色的羽毛印記,很是奪目。要我說,這都不算什麼,最妙的是,美人兒手中拿了把扇子,一樣的大紅色,都是由羽毛製成,倒像是……」
「像什麼?」眾人都聽的入了迷,紛紛問道。
「像是鳳凰的羽毛!」胖客商大聲說道。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嘲諷道:「莫不是你這賣古董的,見過活的鳳凰?」
胖客商見大家開始笑話他,便有些著急,趕忙說道:「當真!當真!我摸到那把扇子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便浮現出鳳凰的樣子,真實得很,不信,我給你們看!」
客棧里的客人聽言,笑的更歡,紛紛罵那胖客商「痴獃」,四散了去。惹得那胖客商百口莫辯,呆坐在原地。
而一旁的尹扇兒一桌人,顯得很是寂靜。
「主人,那胖子說的,不就是你嗎……」柿子出聲偷偷地對尹扇兒說道。它不是怕夭七他們聽到,而是經過上次在嶴紅城被抓個現行的教訓,讓它學會了在人前不能隨便開口說話。
尹扇兒本就覺得有些奇怪。經柿子這一提醒,她倒真想起來,這與柿子口中聖主顏無心的樣子,還真是一般無二。
尹扇兒想了一會兒,起身走到那胖客商的旁邊,行了個禮,說道:「不知老闆可否將畫借我一看?」
胖客商抬頭,一驚,忙說:「你你你……你便是那畫中的女子?」
「世上相似之人很多,怕是巧合罷。」尹扇兒微笑著答道。
胖客商又仔細地看了看尹扇兒,揉了揉眼睛,忽然笑了,說:「是了,還是有不像的地方的。只是您這臉,乍一看真是與那畫中的女子像極了!哦對!畫在我房中,不嫌棄的話,隨我來吧。」
於是,尹扇兒抱著柿子,同夭七希樺一起,進了那胖客商的房間。
「難得有人肯信我!」胖客商將畫從行李中找出,鋪到桌子上之前還一直在重複這一句話。
待畫展開之時,幾人臉色皆是一變。
這畫里的女子,當真是與尹扇兒有張七成像的臉。
最激動地當屬柿子,它激動地開口:「主人你看!這便是你之前的模樣打扮,是不是很好看!」
胖客商聽到身旁的毛球忽然開口說話,嚇得正欲大叫,便被夭七揮手用法術弄暈過去。
「扇兒,這可是你的畫像?」夭七盯著桌子上的畫,朝尹扇兒問道。
「不是,這上面……是聖主顏無心。」尹扇兒一字一句地答道。
「聖主!」
「聖主!」
夭七同希樺一同驚訝地喊了出來,這畫上的女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妖界聖主——顏無心?!
尹扇兒狐疑地盯著詫異的二人,問道:「你們都知道聖主?」
「身為一個合格的妖類,知道聖主的存在,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希樺一臉正經地答道。
尹扇兒羞愧不已,好吧,只有她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合格的妖類嗎……
「雖然聖主已經妖逝數萬年,但妖界上下,都行還對聖主心存敬意。」夭七接著說道。
「你們憑什麼說我主人死了?主人明明好好的站在這裡!」柿子聽到夭七所言甚是不滿。沖他吼道。
聖主還活著?柿子的主人是聖主?
「扇兒,難道你便是……」
「不是,只不過有幸長得像三分聖主罷了。」未等夭七問完,尹扇兒便斬釘截鐵地答道。
「那柿子的主人,其實是……聖主!」希樺突然出聲,盯著柿子,卻是問尹扇兒。
「這倒不錯,柿子的確是聖主的靈獸。因了這三分像,錯認我罷了。」尹扇兒回答道。
「不是的!主人!不是的!那就是你,那把扇子就是你從前日日都帶在身上的,你都忘了嗎?」柿子不滿意地否定道。
扇子……
尹扇兒這才注意到那把扇子,扇體通紅,扇面看起來的確是羽毛所制,與女子紅色的衣衫和印記相得益彰,妖艷得很。
夭七看尹扇兒一直盯著那把扇子,出聲問道:「這扇子可有什麼不對?」
尹扇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好生熟悉,好生熟悉的扇子!
尹扇兒情不自禁地撫到那把扇子上,在碰到畫的那一剎那,周身像被奇火燒過,腦海中瞬間生出了一副斷片似的畫面:滿身是火的鳳凰,戰爭,屍骸遍野,眼前還有個男子,最後一幕是扇子掉落在一座雪山深處。
這一切都極為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只是在這些斷片出現的同時,尹扇兒喊了一聲:「赤羽扇!」
「赤羽扇?」夭七疑惑道,「那是什麼?這扇子的名字嗎?扇兒你認得這把扇子?」
尹扇兒收回了手,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虛弱地扶著桌子,輕生答道:「不認得,突然便喊出來了,也是奇怪,渾身竟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