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倒帶
出乎意料的是,組委會的辦事效率居然奇快無比,兩人上午去的賽務部,下午部長就打來電話要求兩人再去一趟,他們已經決定配合方瑜進的提議。
坐在前去賽務部的地鐵內,方瑜進和端木琴都沒有說話,兩人都非常清楚,賽務部的部長不會那麼容易就答應他們的要求,說不定就會提出一些苛刻的條款來佔便宜,方瑜進雙手盤在胸前,思索接下來部長提出要求后該如何應對。
而端木琴臉上愁雲密布,她比只關注著勝利的方瑜進想的更遠一些,一旦接受方瑜進的方案,他們肯定就要配合演戲。端木琴非常厭惡這種鬼鬼祟祟的行為,而且一旦被戳穿,事情將很難收場。
然後端木琴就轉頭看了一眼神情緊張的方瑜進,立即就想起了方瑜進的家庭情況,他們要是在預選賽中發揮不佳的話,就會失去參加正賽的資格,戰隊就會在三個月後解散,方瑜進當然也就再次變成無業游民,他們家也失去了經濟收入。
而且現在靜炎市內有不少人都關注著他們隊伍的比賽,首戰失利不僅僅隊內的成員士氣大傷,自己也沒法對那些支持者交待,很可能還會引來不少市民的謾罵。
端木琴前思後想,始終難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她憤怒地罵了一聲「操」后,就捂著額頭靠在椅背上。
方瑜進轉頭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端木琴嘆了口氣,望著車廂內晃來晃去的藍色懸挂式拉手說:「方瑜進,我現在才知道,當一個頭領要干這麼多的臟活和累活,而且還要考慮超多東西,最麻煩的是言行都會變得非常不自由。以前我總以為當老大是一件非常威風的事情,現在是他媽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了。」
兩人到了賽務部后,部長就請兩人在上午的辦公室內坐下,說:「我和梁主席談過了,他贊同這個處理方法,因為可以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不過我也有條件,那就是一旦事情暴露了,你們得主動承擔責任。」
一個冰冷的聲音立刻就從端木琴的口中傳出來:「要是我們說no呢?」
賽務部部長愣了一下,然後他就望向了方瑜進,想:「他們隊伍內還沒有通氣嗎?」
端木琴拍了一下桌子說:「我才是靜炎市隊的隊長,你看著我說話!」
賽務部部長無奈地看著端木琴問:「那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拆穿了的話我們會道歉,但是你們組委會也不能在那裡唱紅臉,你們得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去讓大家知道。你們該不會是覺得在這件事中,你們一點責任都沒有吧?」
部長搖了搖頭,忽然他又問:「我再確認一遍,你們這邊就你們兩個知道這件事吧?」
端木琴點頭說:「當然。」
部長點了點頭說:「好吧,算我們認栽了。小陳,你帶他們去遊戲艙室,我們已經把遊戲進度幫你們調過了,記住,門診部的三樓有一個穿紅色外套的青年,你們完成他的委託的話,他就會把院長的秘密告訴你們,用這個去找院長就能拿到鑰匙。」
「雖然以前也開過修改器玩遊戲,但是被遊戲製作方協助作弊還是第一次。」方瑜進忽然想到。
然後雙方談妥了事後的一些安排和應對后,方瑜進和端木琴就被部長的秘書帶到了一個放置有遊戲艙的房間內,兩人迅速進入了遊戲,重新又回到了春暉醫院內。
端木琴望著四周人來人往的病人和醫生,說:「真是沒想到還得再來這個鬼地方一次,這就是佛法中所說的『怨憎會』吧。」
「想不到你居然也看一些佛教類型的書。」
「不是我,我才對那些沒興趣呢,我師傅湊巧懂一些,於是就跟我說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閑聊的時候,方瑜進,我們趕緊去……我們趕緊去四周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麼線索吧。」端木琴險些就將真話說出口。
「那我們先去口腔科逛一逛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方瑜進指著離他們最近的口腔科大樓說。
端木琴愣了一下,才想到如果直接就去門診部未免顯得太假,她立即明白了方瑜進的意思,兩人進入口腔科裝腔作勢地逛了一圈。
口腔科旁就是門診部,兩人順理成章地走到了門診部內,很快就到了三樓。
忽然一名身穿紅色外套的青年就叫住了兩人,然後他跑了過來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端木琴神色鎮定地說:「什麼忙?」
那名青年扭扭捏捏地從懷內掏出一封粉紅色的信封,將其遞在端木琴的手上說:「能不能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二樓挂號處的呂護士,就是那個最年輕,扎了兩個辮子,跟一個天使一樣的姑娘。」
端木琴望了一眼信封,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名神情羞澀的青年,她點頭說:「知道了,把這封信交給她就行了吧。」
兩人帶著信封到了二樓的挂號處,果然就找到一名扎著辮子的年輕護士,兩人排隊到了呂護士前,呂護士頭也不抬地說:「身份證放進來,掛什麼科?」
端木琴將信封扔進了挂號處說:「一名小夥子要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呂護士抬起了頭看了一眼端木琴,然後她就搖頭說:「我知道是誰叫你們來了,他怎麼還在纏著我,我跟他沒可能的,我討厭情商低的男生。信還給你們,叫他滾,下一個!」
端木琴和方瑜進離開了挂號處,端木琴忽然拍了拍方瑜進的肩膀說:「方瑜進,聽到了嗎?護士討厭情商低、反應遲鈍、臉皮厚而且還冷酷無情的人。」
「她沒說那麼多吧?感覺你後面加了很多條,好像是在針對我。」
端木琴笑著說:「哪有?絕對絕對沒有說你。」
回到那名青年處把信封還回去時,那名青年卻不屑地說:「哼,看來又是一個膚淺的女人,是我看錯她了。我情商怎麼可能會低呢?我這叫有個性好嗎?」
端木琴想:「這個男的不知反思,無葯可醫。跟某個人簡直一個德性。為什麼這裡的一個支線任務也如此地讓人不開心呢?」
接著那名青年就對兩人說:「不過你們兩個幫了我,我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告訴你們一個可靠的消息吧。」
忽然那名青年就低聲說:「這個醫院的院長不是什麼好人,他其實在偷偷做禁藥的生意!」
方瑜進愣了一下后立即就問:「禁藥?那是什麼功效?」
「一種躁狂劑,可以使人變得極度情緒化,長期食用的人表面上跟普通人沒區別,但一旦受到了刺激就會出大問題。國外有的邪教用這種葯來增加教眾,院長就偷偷在院內製作這種葯大發橫財。院西的廢棄樓以前就是製作禁藥的秘密基地!」
那名青年說完后,就轉身離開了。方瑜進和端木琴立即就跑到院長的辦公室門前,不顧秘書的勸阻強行衝進辦公室內。
院長正在裡面審視文件,看到兩人後他就抬起頭說:「嗯?你們兩個怎麼又來了?」
端木琴把門關上,說:「你這個老逼倒是會賺黑心錢,說真的,當初我就不後悔往你額頭上打出那一拳。」
方瑜進聽到端木琴居然能「預知未來」,提前就說出了「以後」會發生的事,立即就臉上變色,他轉頭對端木琴大聲說:「端木!」
端木琴愣了一下,隨後就改口說:「看錯了,不好意思,你跟以前我揍過的一個傢伙長得太像了,所以我就搞錯了。讓我們來談談正事吧,院長,我們知道那棟廢棄樓的事。」
院長表情鎮定,說:「知道又怎麼樣?現在醫院內誰不知道院東有一棟老樓?我告訴你們,我現在正在工作,請你們兩個出去,別看我是個當官的,轟你們兩個出去未必用得著叫保安!我天天鍛煉身體的!你們兩個不夠我打。」
方瑜進想:「他要是知道今晚他就會被端木琴給單殺的話,不知道又會說些什麼呢?」
端木琴冷笑了兩聲,說:「你那些個花架子有屁用?步伐凌亂,動作粗糙,再打的話我也……再怎麼說我都不怕你,我告訴你,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背後乾的一些違法勾當,以及那棟廢棄樓以前是做什麼的?居然還賣禁藥賺黑心錢,我們要是報警的話,你就滾進監獄里天天健身吧。」
院長的臉色立即變了,他緊張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隨後就笑著說:「嘿嘿,兩位可真是會說笑話。」
端木琴指著院長的臉說:「還不願承認是吧?行,我們立馬去吧報警,讓他們去廢棄樓內搜尋一下。」
院長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說:「別,二位,大家有話好好說,何必報警呢?不如這樣,你們應該是想去廢棄樓內調查吧?鑰匙在這兒,想去就去吧,千萬別報警。」然後院長就拉開了抽屜,取出了一把亮晶晶的小鑰匙舉在臉旁。
端木琴連忙將鑰匙奪過來,院長被端木琴的動作給嚇到了,他苦笑著說:「看你們這急的,難道還害怕我把鑰匙吃下去嗎?」
方瑜進和端木琴對視一眼,隨後兩人就走出了辦公室,院長依然在身後大喊:「千萬別報警啊!」
到達了廢棄樓的大門時,端木琴就用鑰匙插進了鎖孔想:「這一回終於是光明正大地進入這棟樓內了。」
打開了鐵門,兩人剛走進廢棄樓時,徐文慧就立即出現,她雖然表情怯懦,但手中卻舉著一把菜刀,方瑜進和端木琴都被這把刀捅過一次,所以立即就下意識都後退了兩步,擺出了防禦的陣勢。
徐文慧護士緊張地問:「你們是誰?」
方瑜進向前一步說:「徐文慧,我們不是壞人,是毛主任派我們來的。」
「好,好的,那我們快點走吧。」徐文慧立即就放下菜刀,直接向大門走去。
端木琴也剛要邁動步伐離開時,端木琴立即就拉住了她的手說:「隊長,我倒覺得這棟樓內還有一些地方可以探索,我們別急著回去,先進去看一下吧。」
端木琴愣了一下后,就點頭說:「啊,對,對。」
兩人裝模作樣地在廢棄樓內找了一陣后,又重新拿到了手槍和看到緊急通道,隨後他們才帶著徐文慧回到了神經科大樓內,毛主任看到徐文慧時,就擦了一下眼睛,哽咽著說:「文慧,真的是你!」
徐文慧也淚流滿面,然後她就沖了過去,跪在地上和毛主任抱在一起,兩人都哭成了淚人,毛主任激動地說:「太好了,文慧,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方瑜進和端木琴對視一眼,兩人臉上似笑非笑,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上的溝通,但是兩人都知道對方肯定和自己一樣,想到了上次毛主任出bug的事。
然後毛主任就抬起頭,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對著兩人感激地說:「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二位,你們是我的恩人。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請笑納。」
隨即消息就顯示了出來:「你們完成了任務——失蹤的護士,獲得獎勵200分。」
方瑜進看端木琴毫無反應,立即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隊長,我們得了兩百分,你不高興嗎?」
端木琴遲疑了一瞬間后,立即就說:「啊,我好高興啊。」但端木琴的語氣生硬,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在裡面。
方瑜進想:「讀課文的小學生都比你有感情。」
忽然毛主任就對著徐文慧說:「你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失蹤?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徐文慧捂著腦袋驚恐地說:「我那天,我那天聽到珊珊的聲音了,我真的遇見鬼了!然後還是一名老爺爺救了我,他說醫院現在除了廢棄樓外,其他都是危險的地方,他就讓我躲在那裡面,他每天給我送食物。」
方瑜進和端木琴臉上的表情立即就有了變化,方瑜進往前走蹲了下來對徐文慧:「你說清楚些,那名老爺爺是不是身穿灰色衣服,是醫院內的雜工,他還管著一樓的儲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