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陵密碼 第六章 一決高下
看到表哥毫無徵兆地倒下,我愣了半秒鐘,也就在這短短半秒內,少年側身輕鬆避開我的胳膊,平靜道:「還有事嗎?」
我沒理會他,心狂跳不止,沖回去扶起表哥,表哥緊閉雙眼,面容安詳,呼吸均勻,四肢卻像樹榦一樣僵直。
少年的聲音又飄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根本就沒和表哥接觸,甚至除了喝水沒有多餘的動作,竟然能讓表哥這樣強壯的人,沒有掙扎就倒下。
回顧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不得不聯想到宋雨露的死,與他有關。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殺人,何況杯子上面還有他的指紋,我激動片刻后,立刻穩住情緒說道:「沒事,你走吧。」
因為我能確定,他娘的肯定不會走!
少年始料未及,本來故作往外走,猛地停了下來,原本想好的台詞,被我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給打亂了,弄得他很尷尬,進退兩難。
「走啊!」我又喊道。
少年沒再遲疑,沒回頭,也沒說話,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這就很氣人!
我大步追上去:「站住!」
少年邊走邊說:「他再過一時六分四十八秒就會醒來,終於遇到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留你一命,在地下一決高下吧。」
話音結束,背影消失在了村口的拐角處。
…………
一個小時后,表哥準時醒了過來,揉著頭疑惑道:「發生了什麼?」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憤憤道:「那個少年不是一般人,憑我的直覺,他比北邙四鬼還要邪乎!」
轉頭又調侃起表哥:「你不是讓他在家住嗎?幸好這是在地上,要是在地下的話你已經死了!」
表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昏睡的一個多小時,就像從他生命中憑空消失了一樣,皺眉道:「他剛才不是還在門口嗎?這麼快就走了?」
「……」
我無語的同時,更加感覺那個少年可怕,表哥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他不可能是中毒之類的昏厥。
哪怕昏睡十年的植物人突然醒來,大腦中時間的概念還是有殘留的,知道自己已昏迷很久。
可表哥完全就沒有感覺,就像被死神剝奪了一段生命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經歷事情越多,我的推理能力越來越逆天,有時一件小事就會讓我陷入很長時間的沉思,自己都無法控制。
表哥看了看屋裡的表,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我安慰道:「別想了,你沒事就好。」
「還要去聖陵嗎?」表哥問道。
「去!那個少年說要在地下一決高下,說明他堅信咱們會去,也就是說他一定會對小鈴鐺下手!」我憤怒道。
「走吧。」表哥又回歸了平靜。
「對方在暗中,咱們在明處,所以不能按套路出牌,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表哥微微一笑:「我可是當年理綜狀元,你能比嗎?只是那鳥語學著太拗口了而已!」
「哈哈!」
我搭著表哥的肩旁,兩人笑著走出了大門,同時,一個天大的計謀浮現在我的腦海里。
計謀只是針對那個少年,與地下之事無關。
在庄王陵墓中,是正邪兩方勢力爭鬥的同時,都在暗中保護我們,所以才能活著。
此去聖陵,我和表哥根本就沒報生的希望,只是被逼無奈,就像當初進入庄王陵墓一樣,為了活著的尊嚴,為了命運不被人擺布。
還有,為了我的小鈴鐺。
梯田中的窮葬墳坑已被好心村民填平,盜洞入口也被蓋上,這裡的村民見多了盜墓賊,對這些事早就習以為常。
我和表哥進入的過程,和之前一樣,就不再贅述,只是我這次從台階進入守靈墓的時間很快,也沒有經歷穿越的畫面。
守靈墓的出口其實是在墓頂,我和表哥當然不知道,墓中已被人處理過,腳印血跡全沒有,或者是自動還原的。
華夏文明五千年,科學才誕生幾百年,是否真的有靈異之事……
當然沒有的,宣揚封建迷信要被封,當虛構故事來看。
從守靈墓去地獄之門,還得靠靈馬車,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便問起表哥:「你是如何喚出靈馬車的?」
「只要是小鈴鐺給的東西,都能喚出靈馬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表哥解釋道。
我想起之前穿越的畫面,那是潛意識的殘留,又想起上官海說只有天子才可駕六馬,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從口袋裡拿出那條裙帶,問道:「怎麼喚?」
來之前我特意把它放進口袋,當作是自己的平安符,和信仰。
「小鈴鐺說,靈馬是心機,存在於你的心中,只要你足夠想,它就會來。」
「聽她瞎說吧!」我笑道,「那還要她給的東西有何用?」
「哈哈!」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能在這陰暗幽冥的墓里談笑風生,不知不覺中,馬蹄聲陣陣。
靈馬穿過守靈墓的土牆,飛躍塌陷的星空地面,跨過擋道的碎石,停在了崩坍的地獄之門前。
長生血石已不復存在,沒有血氣,便化作一堆黃土散落在兩旁,中間空出了一條很窄的道,探燈照進去,跟沒照一樣。
外界的光線在裡面似乎不會傳播。
「真的要進去?」我看了眼表哥。
「難不成再回去?」表哥笑了笑。
「走唄!」
我聲音很大,當作給自己壯膽,和表哥手拉手,一步步走進地獄之門內。
進去后,探燈的光線瞬間被吞沒,只能看到一根紅紅的燈絲,裡面果真不傳播光線。
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裡,踩到些什麼,若有陷阱之類的東西,我們早就死幾百次了。
敢這樣大搖大擺走,一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二是因為如此神秘的地方,賭它應該是沒有陷進之類低級的機關。
可心臟還是跳得飛快,在這黑暗無光且沒有一點聲響的地方,我們兩人心跳聲此起彼伏,像打鼓一樣互相配合著,聽起來很滲人。
不知走了多久,腿已變得僵硬,眼前浮現出一縷柔和的光線。
我們緊繃著的神經已快斷裂,看到亮光誰也沒說話,拼了命地向前奔跑,周圍越來越亮,窒息的心靈也瞬間充滿氧氣。
兩面峭壁一條道,一盞燈,和盡頭處一座巨大的半圓形建築。
我看了眼表哥,表哥點下頭,周圍太靜,以至於誰也不想說話。
選擇只有一個,我們大步邁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