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反擊
被個嫉妒心上頭的小丫頭片子給飛兩個眼刀子啥的,玉嬌本不打算計較來著。偏這事兒精蹬鼻子上臉,不止嘲諷她,還特么的敢質疑她的家教。
實在作死的不行。
這下不僅是玉嬌了,就是素來拿老姨父玉克勤當神靈般敬仰、尊重的蘇藍也騰地一下子就炸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這連剜帶瞪的是個啥態度?黨和人民培養了你這麼多年,就是教你這麼為人民服務的?
痛快兒的,就你這態度給我家小表妹賠禮道歉,再態度良好地回答她的問題、幫她把需要的東西都給我一一齊備了。
不然的話,姑奶奶可不管你身後站著的是哪路神佛,直接上訪告你。村裡不成就上鎮上,鎮上不成就往縣裡。咱中國這老大,我還不信就沒有個說理的地方了!
實在不成,我還能求新聞系現在擱報社實習的學姐幫個忙兒,把你這醜惡嘴臉登在報紙上。」
「好主意表姐!等你忙活完了,我再一張狀紙把她給告到警察局,誰叫她好好的誹謗我來著?先殺了她這隻雞之後,保管十里八村兒的猴兒就都知道誹謗也是種罪,信口胡嘞嘞也能把自個兒給整進大牢里了。
到時候看誰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楞往我這受害者身上扣屎盆子!」玉嬌隨後附和,滿眼的躍躍欲試。
嚇得沒念過什麼書,只靠著家裡給秦大成送禮兩麻袋稻子才撓扯上村供銷社售貨員寶座的王芳信以為真。當下哇地一聲大哭,死死拽著蘇藍和玉嬌的衣襟,就怕手鬆了點兒就叫她們姐妹倆走脫了真去告狀。
「那個,蘇藍、玉嬌,你們看王芳都已經嚇成這德行了。你們姐妹倆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她這一回唄!」見事兒不好,跟王芳一同搭班兒的劉紅忙訕笑開口。真怕蘇藍這個沒理還要攪三分兒的傢伙抓住了理,真箇不依不饒起來。
萬一鬧大了,王芳這個啥子誹謗的罪名跑不了,她這上班時間納鞋底子也好不了哪兒去好么!
雖然這時節大家都在上班時間扯閑篇兒、納鞋底子或是織毛衣的,玩忽職守已經成了常態。可那畢竟是私底下的事兒,真要拿到檯面上來,一個不愛崗不敬業的名頭砸下來,那就是妥妥被訓斥、罰款甚至開除的貨。
腦袋瓜子削尖兒才瓦隆著這麼個好活計,劉紅才不樂意受王芳的連累給糊裡糊塗的丟了呢!
好么,光顧著遷怒,這姑娘早就忘了剛剛自己那嫌惡、鄙視的小眼神兒也沒少往玉嬌身上飄來著。
玉嬌冷笑,看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王芳的眼神兒中滿滿的同情。能一起八卦,不能一起承擔就夠嗆了。事到臨頭,好閨蜜還以幫忙求情者的身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這交朋友的眼光,跟當年被李美賣個徹底的自己也是沒啥兩樣兒了!
之為這份兒算的上『同病相憐』的唏噓,原本想著殺雞儆猴,借著這事兒叫村裡一些個慣愛扯老婆舌頭的就此閉嘴的安然瞬間意興闌珊了起來。
只一句下不為例,就放了哭哭啼啼的王芳。速度買了東西之後,就拽了猶自憤憤不平的蘇藍出了供銷社。
氣得暴脾氣的蘇藍白眼連翻,恨不得一個爆栗子把這腦子不知道在琢磨啥的小表妹給砸醒腔兒嘍!可考慮到人家這懷孕中的嬌貴體質,這手揚了好幾次到底是沒捨得落在她腦袋上。
那無奈糾結的樣兒逗得玉嬌噗嗤一笑,刺激得蘇藍差點兒把手指頭戳在玉嬌的腦門兒上,語氣中滿滿的恨鐵不成鋼:「都說好了要殺雞儆猴的,結果我這架子都拉開了,刀子也準備好了,你這心軟的臭毛病又犯了!
多好的機會呀,你就這麼白白給錯過啦?」
「是是是,是我不好,辜負了姐姐您的一片美意。我這不也忖思著小姑娘瓦隆個工作不容易,一時犯了惻隱之心么!
左右經過剛才這麼個陣仗,就是再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再明裡暗裡地說些個有的沒的了不是?」見暴力藍表姐眉毛倒豎,眼瞅著就要暴走的樣子,玉嬌哪裡還敢再火上澆油?
趕緊的伏低做小,一張嘴兒抹了蜜似的接連給人家戴高帽兒。原指望著一通馬屁把人給拍迷糊了,結果定力十足的蘇藍同志不但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諂媚給造懵,倒把手又按在了玉嬌的腦門兒上:「吔,這也沒發燒啊,咋這麼反常咧?」
那疑惑滿滿的腔調聽得玉嬌臉色一黑,很有點兒想問問蘇藍姑娘是不是好說好商量不成,非得對她橫眉立目才受用的衝動。
可一想想人家上輩子對她各種不遺餘力的好,那啪嘰一下把蘇藍摸在她腦門兒上的手打掉的想法兒瞬間消失。轉而輕輕皺眉:「瞧表姐這話兒說的,對你態度好點兒就是發燒了呀?就不能往好了想想,就不行是我長大了、懂事了。能從你那向來好話不得好說的外表下,分析出你其實都是為我好的真相兒了?」
「嘁,誰好話不得好說啦?我那是恨鐵不成鋼好么!好說好商量的,你這一條道兒跑到黑的死心眼兒也得聽算!」雖然千百人都說自己嘴毒、說話沖,但蘇藍自己卻堅定認為那就是她的個性來著。不虛與委蛇,不玄天二地,只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可惜的是這世道實話什麼的大多不是很中聽,以至於她這耿直真誠的好品質到現在也是欣賞者稀。
「是,表姐說的是。當初小妹我年少無知,誤了你一片好意。姐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千萬別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就跟妹子生疏了。
不然弄丟了你這個好姐姐,我爸媽可是輕饒了不了我!」為了跟蘇藍重歸於好,玉嬌把姿態放得低極了。
沒辦法,不知道好賴的事兒幹得太多,她實在是怕大度表姐上來那個小氣勁兒,說啥也不給她那個台階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