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災難
「這種疾病的第一個病狀就是極度飢餓，他們會特別地想吃食物，最想吃的正是蜂蜜麵包。」德文巫師說道，「我已開始，還沒有察覺到蜂蜜麵包對這個病患的意義，我還以為只是因為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蜂蜜麵包的味道確實要比其他的食物好一點。」
「但是沒有過多久，我就發現，他們吃的蜂蜜麵包越多，疾病傳播得就越快……」
菲爾坐在老人對面，兩人中間是布拉德煮的茶水，茶香四溢。他喝了一口茶，靜靜聽德文巫師講述他發現的問題。
蜂蜜麵包吃得越多，就越會感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湖邊白塔中，艾布特巫師狀若瘋癲地看著實驗台上的蜂蜜麵包，身處在風暴的中心，他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察覺到這種疾病和蜂蜜麵包的關係。
可是，他完全找不到其中的關係是什麼，他想做幾個實驗，但是不斷地出錯，僅是準備實驗器材，他就弄錯了好幾步，身邊完全沒有人幫助他，那些學徒完全是樣子貨，就算能夠幫忙，現在也被飢餓折磨得卧床不起了。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艾布特巫師才驚恐的發現，似乎經過三百年的普通人生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身為巫師的基本技能了。
「砰砰砰！」
有人十分緊急地敲門，吧白塔的門敲得震動不已。
艾布特打開一看，是帝國的一位將軍，前段時間一直都在為帝國開疆闢土，沒有時間回來，並且受傷了，所以才沒有吃到帝國送來的後勤物資中的蜂蜜麵包。這個時候他被特地從前線撤回來，負責首都皇城的安全。
千里迢迢地傳召一位將軍回來，已經是毫無辦法的事情了，因為這個時候，帝國內部，已經無人可用了。
「什麼事？！」
「陛下病重，請艾布特神秘者大人儘快！」將軍冷聲道。
「病重、病重……那就讓他先吃多點蜂蜜麵包，撐過去才說！」艾布特巫師沒好氣道，轉身就要關門。
「嘭！」
將軍一支長槍橫風刺出，扎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你——」
這是第一次有普通人挑釁巫師的權威，艾布特巫師惱怒不已，回頭就欲一個巫術砸死這個以下犯上的將軍。
「艾布特神秘者大人，，我說陛下病重的意思，就是陛下駕崩了，還請艾布特神秘者大人，遵守當年的諾言，為帝國尋找合適的皇帝。只是現如今，不管是皇子皇女，都已經出現了病重跡象，所以，我們需要從遺落在民間的皇子皇女中尋找，而這，需要艾布特神秘者大人使用莫測手段尋找。」
「怎麼可能……怎麼會死……」艾布特巫師驚駭地看著將軍，染上疾病會死的事，他完全沒有想到。
「因為陛下吃的蜂蜜麵包最多，所以先別人一步，出現了第二種病狀……」
將軍的話如絲似縷地傳來，艾布特巫師漸漸聽不清了，他的腦海里有無數聲音在旋轉，一下子就把他的腦袋沖成混沌，白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在昏迷前，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也有點餓了。
「這種疾病的第一個病狀，飢餓，只是有些麻煩而已，」村頭老樹下，德文巫師喝了一口清茶，繼續說道，「所以它一出現后，亞特蘭帝國的皇帝陛下就立刻命令下面加速製作蜂蜜麵包，同時請求帝國監察儘快研究出疾病出現的原因，以及研發藥劑。」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就在第一例病患出現的三天後，皇帝陛下駕崩，而監察巫師也患上了這種病。」說到這裡的時候，德文巫師有些后怕，就連巫師都不能躲過的疾病，若是不小心吃了一塊，那就糟糕了。
說道這裡，德文巫師抬頭問了一句菲爾：「安德巫師經過首都的時候，有沒有受到監察巫師的邀請，吃了那蜂蜜麵包？」
「監察巫師艾布特巫師倒是曾經邀請過，但是那種蜂蜜麵包與維多利亞港的相比差了許多，所以十分慶幸，沒有吃過。」菲爾回答道，在帝國首都的時候他確實吃了一點，但是他絲毫不在意。
「幸好，幸好。」德文巫師繼續說道，「這種疾病第二種病狀出現，就令皇帝陛下死去了，雖然消息封鎖了起來，但是對於巫師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疾病的第二個病狀，食人。
皇帝陛下正是因為把過來服侍的皇妃的手指咬斷卡在喉嚨里死去的。
帝國早在第一個病狀出現的時候，陷入了混亂，無數人走在街頭，打架鬥毆，舞刀弄槍，只為了搶奪一點點的蜂蜜麵包，但是更多數人是被飢餓折磨得渾身無力，爬都有些困難。
而這個時候，疾病的第二個病狀出現了。
那些早就癱軟在地上的人好像忽然有了力氣，猛地蹦起來，撲向另一個吃了蜂蜜麵包的人，然後嘴巴隨即就咬向距離最近的血肉，手、脖子、大腿、胸膛……
這個時候，第二個病狀出現地越快反而更好一些，因為有第一病狀的人渾身軟弱無力，就算被咬下一大塊血肉，也只是慘叫一聲，動也動不了，可若是在被咬期間出現了第二病狀，那兩個人就會互相咬去，渾身鮮血淋淋，卻毫無察覺，就算大腿被咬得只剩下兩根白骨，也能夠行走。
一時間，整個帝國，都陷入了食人的世界。
「相對於第二病狀來說，第三病狀反而是一個解脫。」德文巫師嘆了一聲，說，「這種疾病的第三個病狀，我稱之為，身解。」
「無論是血肉，還是骨頭，會在第二病狀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溶解，就像是寒冰融化一樣，而那些人這個時候已經毫無察覺。到得最後，整個人會化作一灘血水，融入地下，消失不見。」
「完全不見？這可有些詭異。」菲爾插口道。
「是啊，非常詭異，我曾經想嘗試去一座小城裡尋找一個病例，但是那個時候又聽說了帝國監察巫師也染上這種疾病的時候退縮了，等我準備好防護措施再去的時候，整個小城已經完全沒有人了。」
「整個帝國的所有城市，都變成了一座座空城，死城。」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