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海船上二
亞瑟百無聊賴地站在船頭上，望著這片陌生的海域。
身後有幾個服侍著的船員，瑟瑟發抖。
他從他們手上接過來一個碗，裡面有一些小肉粒，亞瑟就拿這些肉粒為過往的海鳥和游魚，被他特製過的肉粒對這些普通的魚鳥很有吸引力，往往一顆丟下去，就會引起一大堆的魚鳥爭奪。
「無聊，實在是太無聊了……」
他看著很快就空了的碗，皺了皺眉頭隨意地丟到後面：「再給我來一碗。」
身後的船員各個渾身顫抖，不知該怎麼回答。
「怎麼了？」
亞瑟有些疑惑地回頭道。
雖然只是問話，卻彷彿有一股強大的氣壓在碾壓下來，那些船員一下子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大、大人，這、這個已經沒有了……」
好一會兒，一個年長的船員才磕磕絆絆地回答道。
「沒有了？那再去給我殺一個過來啊。」
亞瑟皺了皺眉頭。
「大人，真的沒有了，船艙里的那幾個人都殺光了！」年長的船員乾脆地咬咬牙，支撐了一下自己，「真的，之前得罪大人的那幾個人都殺光了！」
雖然如此，可是他的內心的恐懼並沒有減少半分，他是這艘海船的新船員，雖然以往就聽說這些神秘的大人，知道只要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事發生的。並且，很多老船員都以登上這種海船為豪，只要做滿三年，家中就會得到各種賞賜，那是足以養老的財富，能夠在他那個小漁村當一個小富翁，而特別幸運的，子女兒孫甚至能夠被上面的老爺安排進入騎士訓練場，那可是莫大的榮耀，說不好，以後他這一家就能夠風風光光的了，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所以經過考核上海船之後，他心中還隱隱有些期待。
但是，只有登上這艘海船才知道，他之前想的有多麼離譜，這些恐怖的神秘的大人，喜怒無常，往往一個毫不在意的小問題就能夠引來滔天大禍，之前的那幾個船員就因為在大人登上海船時，正處於休息時間，所以坐在甲板上喝了點酒，就這麼點錯，就被那位大人抓去關進了船艙里，然後吩咐廚娘做成了肉粒！
這段時間以來，船上沒有一個人是輕輕鬆鬆的。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這些神秘的大人，其實分兩類，一類就是眼前這樣的，雖然沒有這麼過分，但也差不多，另一類卻是好些，一般都沒什麼事情，有時候高興了還會賞賜些奇怪的東西，但是那個時候千萬不要奇怪，收下就是，以後就知道好處了。
而他這一次運氣不好，第一次就遇上不好的。
「沒有了啊？」亞瑟嘆了一聲，「那就去給我再殺幾個啊。」
「可是……」
「快一點啊，不殺的話，我就殺你們了。」
這句話其實是亞瑟騙他們的，他可不敢違背巫師第一守則。
但是眼前的船員根本不知道，嚇得瑟瑟發抖，一會兒后還是硬起了心腸，站起來，向後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商量。
「沒辦法了……不殺的話，我們會死的。」年長的船員說。
剩餘的幾個人應和著。
「那就選幾個吧，誰平時和你不好，就選他。」年長的船員繼續說道，「反正我們被推出來服侍大人，也是他們暗中推動的。」
幾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仇恨。
要不是被逼的，誰願意近距離服侍那樣的大人啊？
「這第一個，讓我來選。」
那名年長的船員在前面帶頭，七拐八拐地走進船艙，回到了他的房間前。
「怎麼了老波頓，你們回來啦？」他的房間的對面，一個老船員正在寫信。
「是的，老費奇，我們回來了。」叫老波頓的年長的船員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費奇嘆了一聲，「讓你們過去，是迫不得已的，誰讓你們是新來的呢？不過都結束啦，你們沒事就好。對了，你們來這兒，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來找你的，老費奇。」波頓走到他對面，後面的幾個船員擠了進來，「和我們說說吧，說說上次你獲得了一位大人的賞賜，之後呢？」
「哦，那是一顆紅色的果子，真的非常好看！後來……」
「後來你就把它給了你的笨蛋兒子對吧？」波頓插口道。
「沒錯，給了我的兒子，」費奇皺了皺眉頭，他一點也不喜歡「笨蛋」這個辭彙。
「然後你的笨蛋兒子一下子就變成了預備騎士，在我們那個漁村裡風光極了！」波頓繼續插口，說著老費奇那「笨蛋兒子」的事，「後來整個漁村的人都在往你家送姑娘，你家的婆娘也不客氣嗎，說都留一個晚上讓你的笨蛋兒子驗驗貨。」
「這、這我可不知道！」老費奇嚇了一跳，「我許久沒回去啦，上一次回去的時候，大家不都是挺好的嗎？」
「能不好嗎？你家的笨蛋兒子是預備騎士呀。」
「後來呢？」這時候，反倒是老費奇想知道後面的故事了。
「後來……你知道我家的閨女吧？出生的時候你還過來幫忙過。」
「對，沒錯……」
「上一次，全村的人，都在給你家送姑娘，我家的沒去，因為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你家的笨蛋兒子驗了好幾個晚上的貨后，一下子就生氣，說她們都不行，非要跑到我家來，把我婆娘打死了，我也半殘了，你知道嗎？我躺在院子里，聽到你家笨蛋兒子在房間里折磨我家閨女一個晚上！」
這最後一句話，是他吼出來的，老費奇嚇了一跳，因為這個時候的波頓就像是最兇惡的海匪，面目猙獰。
「你——」
「你去死吧！」
波頓一下子撲了上去，身後的幾個船員也跟了上來，抓住老費奇的手腳。老波頓從靴子里掏出一把老舊的匕首，惡狠狠地朝著他的胸口捅去，一刀，兩刀，三刀……
老費奇的慘叫聲在船艙里回蕩，一開始很大，漸漸的小了，不一會兒就完全沒有了聲音，只剩下利刃插入血肉的聲音。
對於船艙里發生的動靜，亞瑟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世界。而且，這個時候有值得他更為關注的事情。
他回頭，看向來時的方向。
一艘速度飛快的海船，正向他趕來。
亞瑟露出一個微笑，看起來十分溫和，但是一陣血腥味，卻緩緩露了出來。
「一隻肥羊？嘎嘎，居然能夠讓我遇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