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條件
托馬斯在一等巫師學徒上已經呆了八年了，雖然說在學院的時候，他晉陞一等巫師學徒靠的是走捷徑，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在家族的幫助下基本上把當年走捷徑留下來的後患給消除了，最近幾年精神力更是突飛猛漲，很快就達到了臨界點，並且基礎也夯實了，巫師積累也準備有了。
所以，現在的他就是站在正式巫師之前，就準備晉陞了。
但是這麼久了，他卻一直沒有選擇晉陞。
菲爾看著對方的眼睛，因為精神力已經達到臨界點的緣故，視線會給人一種針刺的感覺，但是隨著時間的拉長，這種感覺也會慢慢減弱，這因為對方正在逐步控制這些精神力的原因。
托馬斯的目光十分柔和，沒有一點銳利的感覺。
兩人沒有寒暄多久，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菲爾，我們當初的那份契約，似乎是在你晉陞正式巫師之後結束的吧？」托馬斯道。
「確實如此。」
「那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解除契約比較好呢？」
「如果契約里規定要做的事都完成了，契約自然會消去，你又在擔心什麼？」
聽到菲爾的這句話，托馬斯沒有說話，山峰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現在，彼此都知道對方為什麼而來了。
在當初菲爾和托馬斯簽訂的那份契約里，除了保證讓菲爾晉陞正式巫師外，還要保證他的家族能夠在菲爾遇到一次致死的局面時救他出來，不計任何代價。當然，這個局面不能是他的家族直接或間接造成的。
這是契約之上唯一還未完成的條件，在這數年間，菲爾一直留在杜邦家族之中，甚少出去，就是為了讓這個條件一直存在下去，這也是也能夠和平地和杜邦家族交易如此之久的條件之一。
現在，托馬斯就要晉陞正式巫師了，但是這個條件至今還未完成，而契約多多少少會影響到他的晉陞，因此，他這次來，就是希望菲爾能夠自動解除契約，這樣，他就後顧無憂了。
菲爾的想法當然也是解除契約，若是妄想拿著這個契約來威脅杜邦家族實在是愚蠢至極，而且是直接和杜邦家族為敵，這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因為杜邦家族絕對可以在把他從一次致命危機中救出來后再立刻把他殺死，而不用負任何責任。
菲爾不想得罪這樣一個家族，就必然選擇解除契約，唯一需要考慮的是，要拿解除契約來交換什麼東西。
「真的非常感謝你，菲爾，」托馬斯說，「要不是你，當初我都不能夠從那個遺迹中活下來。」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簽訂的那一個契約而已。」
「的確這個契約讓我活了下來，也讓你成功晉陞了正式巫師，所以，我覺得是時候解除它，你覺得呢？」
「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一時間難以抉擇。」菲爾點頭說。
「我可以把我的那個飛行巫器給你。」
「我現在是正式巫師，不需要它也能夠飛起來啊托馬斯。」
「但是你的確需要它對吧？」托馬斯卻很有自通道，「這個飛行巫器並不是我們家族的東西，而是當初從一個上古巫師遺迹里發掘出來的，裡面的煉器技藝，想必你也十分需要吧？」
「但是你們家族拿著這個巫器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挖掘出裡面的煉器技藝？」菲爾搖頭道，「我的確很像知道它的秘密，但是顯然，那不是我們現在能夠解析出來的，所以僅僅只是一個飛行巫器的話，完全不夠，畢竟那個契約里的條件，可是能夠就下我一命啊。」
托馬斯深深呼吸了一次，既然他選擇親自來和菲爾談話，家族上層自然和他有過交代，他也知道，僅僅是一個飛行巫器，是不會打動菲爾的。
「那再加上一份巫師晉陞材料呢？我知道你的奴隸弗立頓的情況，在海明威島上數次立下戰功，十分了得。不過看樣子，他也快晉陞正式巫師了吧？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確定他能夠成為巫師的，但是想要正為正式巫師的話，巫師晉陞材料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聽到這個，菲爾沉默了一陣。
他們不知道弗立頓根本不需要晉陞材料，但是，托雷和拉雷爾還是需要的。
「再加一個。」菲爾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說。
「菲爾，雖然……」托馬斯眉頭一皺，他覺得菲爾已經有些得寸進尺了。
「不是再加一份晉陞材料，而是再加一個條件。」菲爾打斷他的話說，「我在白令群島呆了這麼久，身體已經有些生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杜邦家族能夠給我一個推薦證明，讓我能夠進入白巫師區域的學院繼續學習。」
「什麼？」
這個條件讓托馬斯愣了一下，他隱約察覺到菲爾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
半晌后，他才說道：「我會向上層反應的，一有消息，我會立刻來找你。」
顯然，這個條件讓托馬斯覺得比之前的條件還要難以答應。
這是為什麼呢？
菲爾微微一笑，接著就和托馬斯分開，等待他的回復。
杜邦家族和他解除契約開出的條件已經足夠豐厚了，畢竟契約里也僅剩下最後一個條約而已，但是越豐厚的條件，就越讓菲爾懷疑他們的目的。
他們急於解除契約的原因，也並不是只有托馬斯需要全力以赴晉陞正式巫師這一點而已，還包括了他們兩個都牽扯到了黑索高塔學院的高層隱秘之中，所以菲爾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就包括了來自一個學院的威脅。這對於已經陷入戰爭泥淖的巫師家族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們的目的，無非是解除契約后，立刻把菲爾抓起來，然後關在家族腹地之中，日夜讓他煉製鮫人魔杖，這種情節雖然很老套，確實非常有可能發生的。
杜邦家族，是絕對不會把他放出去的，所以才會對菲爾要到白巫師區域的學院的條件如此難以答應吧？
杜邦家族為了把菲爾留下來，已經準備很久了，而菲爾，不也是為了離開杜邦家族，而準備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