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老人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四周瀰漫著灰黑色的煙霧，陰鬱翻滾著。一條一米來寬的通道懸空著通向空間中心，那裡有一個平台，上面已經站了一些人。
菲爾走上通道，頭上腳下四周都是煙霧，菲爾一時間發現自己竟不能分辨那些煙霧是真實的，還是由巫術陣構成的。
就連晶元也沒有分辨出來。
而非常奇怪的是，在門口感受到的那股強大的波動，走進來之後竟然不見了蹤影，空蕩蕩的就好像什麼也沒有。
菲爾走上了空間中心的平台，發現站著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等巫師學徒，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波動看，還是非常厲害的那種。
「唔……又來了一個，學院里的那些小鬼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一個聲音忽然在菲爾耳邊響起，菲爾心頭一驚，順著聲音來源看了過去。在那平台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明明之前那裡……
不，不對！
菲爾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錯誤，並不是說「明明之前那裡什麼也沒有」，而是自從他走進這個空間，走上平台後，都沒有看向那裡！
他完全失去了身為巫師學徒的警覺，他以為他完成了最基本的環境觀察，但實際上卻空了一大塊！
老人的白髮十分雜亂，他坐在一張不知是什麼材料的桌子背後，低頭玩著一個玩具，那個玩具菲爾有點印象，是把一堆長型木條堆疊成豎起來的長方體，然後不斷地從上面取下木條，但不允許弄塌長方體的遊戲。
這樣的一桌一老頭一玩具，是如此的顯眼，但是之前菲爾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裡。這種能力簡直可怕，試想一下，這樣的人就算走到你身前你都不會看到他，那個時候，如果對方想要殺你，你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
菲爾趕緊向對方行了一禮，如果對方想要殺死他們這些巫師學徒的話，根本不需要走到他們面前。
老人沒有任何回應這是十分正常的情況，只不過他不停地從那個長方體上抽出木條，然後丟到平台外面，墜入灰黑色的煙霧之中。
菲爾卻沒有發現那個長方體上的木條，有一點減少的痕迹。
老人已經抽出了打開五分之四的木條，但是再多的，卻無論如何也抽不出來了。
菲爾站到平台上的角落裡，其他人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繼續關注。
就在這時，通道那邊的門再次打開，這一次，一下子走進了四個人。
「菲爾？」
四個聲音一致響起，個中意味卻不盡相同。
菲爾看過去，弗洛伊德、蕾妮、艾薇兒，還有一個愛德華，他們與阿德里安巫師有什麼關係？
他們四個快步走過來，紛紛問菲爾怎麼也在這兒。
當然主要是艾薇兒問，以及蕾妮有別樣的興奮，至於愛德華，兩人只在當初做過一次任務后，就再也沒有交集，若不是有仙人球晶元在，菲爾幾乎都忘記了對方，所以兩人並不是很熟稔，至於弗洛伊德，則顯得有些客氣。
菲爾還未提醒他們往平台中間看看，他們在這空間里有些突兀的聲音似乎就惹惱了平台上站的人，那些看起來有些高傲的一等巫師學徒或許對弗洛伊德還有些客氣，但是其他人可就得不到他們的一分尊重了。
當然他們還忌憚著中間那位老人的想法，不過看到對方依舊只是專心他的遊戲后，一些一等巫師學徒就有些大膽了。
「一群低級巫師學徒，吵得像一群烏鴉一樣！」一個人嘗試呵斥了一句，雖然不敢動手冒犯，但是呵斥兩句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當他說出這句話后，其他人的眼神都開始變了。
弗洛伊德四人也嚇了一跳，連忙收斂起來，不敢多看，也不敢說話。
在眾人的視線中，那個老人聽到他呵斥的話，皺了一下眉頭，站起來走到走到那人面前，歪著頭看了兩眼，然後朝著菲爾伸出了手。
菲爾愣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瞬間就明白了老人要他做什麼，就彷彿對方伸手的這個動作就是一句話的表達一樣。
菲爾從布包中取出一把匕首，雙手呈上去。
那人沒有看到一樣，仍舊罵著，似乎他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繼續罵人的慾望。
老人拿過匕首，舉起看了看刀鋒，點了點頭。
然後他一把把匕首插入了那人的眼睛上！
吧唧一聲，一個眼球直接被他挖了出來。
但是那人卻對此沒有半點感覺，一大串一大串的髒話從嘴裡噴出，其中大部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謂是一部罵人大典。
接下來，老人一次把那人的另一隻眼睛、鼻子耳朵都颳了下來。最後把他的頭髮和頭皮也清理個乾乾淨淨的。
這是非常詭異的一幕，一個成年男子站在那裡罵個不停就算整個頭顱都被颳得只剩下頭骨也也沒有絲毫察覺，老人在他頭上專心致志地上竄下跳，看起來十分滑稽，最後甚至還爬上了那人的肩膀，坐在那兒刮頭皮，鮮血流了一地。
不知怎麼的，菲爾總覺得老人刮頭皮的動作十分奇怪，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韻味在裡面，讓他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正當他看得入迷的時候，老人再次向他伸出了手。
菲爾一愣，然後就從布包里掏出了一把小鎚子，這是用來幫助打開硬質材料常用的工具。
自己是怎麼看明白對方伸手這個動作的具體意思的？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手中有這些東西的？
這裡面，似乎是一種靈魂上的運用？
他微微察覺到了一點點。
菲爾覺得自己的好奇心簡直要爆炸了，他知道一旦自己想明白了這些，實力一定會有所精進，起碼對靈魂會多一點理解。
這個時候，老人似乎也到了他的工作的最後階段。
他用鎚子在那人的頭頂上敲了一個大洞，然後把匕首插進去攪了攪，這個時候那個罵人的聲音才終於停止。
老人攪了一陣，然後用匕首勾出了一團黑影。
那團黑影的顏色，和空間四周的煙霧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