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三道密碼
沒有緣由,阿德里安巫師不可能交給他一張空白信箋。
事關阿德里安巫師,菲爾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一張空白的信箋,讓阿德里安巫師大費周章地交給巴洛,再讓巴洛轉交給他,菲爾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在那一瞬間,菲爾就已經腦補出了阿德里安巫師可能犯下了什麼事,不得不寫張空白信箋給他,而且還把巴洛這名他最看好的學徒臨時帶走。
更誇張的菲爾甚至想到了阿德里安巫師可能背叛了學院!
當然這個猜測只是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不過其他的情況菲爾卻想了不少。學院內的權利傾軋,學術矛盾,或者少年時的私仇等等都一一地加上了阿德里安巫師的影子。這件事可能非常嚴重,嚴重到阿德里安巫師不得不寫了驛站空白信箋來提醒菲爾,這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阿德里安巫師對菲爾的看重。
而剛才那黑袍巫師走過來的時候,情形其實十分危險。
也許阿德里安巫師可以無視這些一看就是剛晉陞的正式巫師,但是無論多少個菲爾也不可能打得過一個正式巫師,若是被看出了一點端倪,菲爾不覺得自己還能安然無恙。
仙人球晶元?只能輔助菲爾學習,對逃命毫無幫助;神秘懷錶?試一試可不可以激發,穿越到另一個世界?且不說他對懷錶毫無了解,如何激發都不會知道,而且上次穿越后,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還是無處可逃;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引起巫師的研究好奇?那樣的話可能會比現在還要凄慘……
無論菲爾如何設想,最終他發現自己如果被發現有問題的話,都不可能逃脫得掉。
也就是說,他所有的安危都懸在了剛才那一個普通的躬身上。
那一刻,菲爾的心臟簡直要跳了出來,他根本不敢想象涉及到阿德里安巫師的事,會是他一個小小的二等巫師學徒能夠承擔的,拚命安撫住全身的氣血,努力讓心臟只比平常的節奏略快一點,行為舉止也和一名普通二等巫師學徒遇上正式巫師的表現差不多,他已經把自己能做的都做的。若是這樣都被發現,菲爾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了。
因此,當看見那一襲黑袍翻轉間離去時,菲爾是多麼的慶幸又繼續小心翼翼的偽裝下去。
終於,險之又險地躲過巫師的檢查。
一個問題過去了,現在,菲爾面臨的是另一個問題。
菲爾拿出來那張信箋。
一片空白的紙面,上面有著規整的細微紋路,用手彈了一下,借著光還能看到一陣平常肉眼看不見的細塵飄起。
看起來就和要塞里供應的普通紙張差不多,這只是一張普通的信箋?
菲爾不相信這一點。
這不可能是自己小題大做,被害心理影響。
在這張紙上還藏有什麼秘密?
菲爾思索著,吩咐仙人球晶元回放著所有關於阿德里安巫師的畫面,從一開始因為魔杖被弗朗西斯帶去,到後來兩個月的相處,以及在黑色荒原的最後離別,一絲一毫,都在細細甄別著。
回放停在了某一次阿德里安巫師正在他的實驗室里,和菲爾說巫器結構的關係。在這次講話中,阿德里安巫師詳細地給菲爾介紹了現在一些新生煉器師的奇異想法,沒有飛行巫術巫術陣的飛行巫器,完全用巫器構造的自主性武器、生活巫器、巫器世界等等,阿德里安巫師覺得這些想法大部分都過於怪誕而想當然,但是菲爾卻回想起了地球世界,也許,並不是那麼不可能呢?而之後,阿德里安巫師又說,雖然這些想法很可笑,但是已經有煉器師弄出來了一些小玩意,卻非常不錯。比如說其中一個,來源於普通人世界孩子玩的紙飛機,通過摺疊影響巫器構造,最終得到實施可行的巫器……
菲爾看向手中的信箋,一邊回憶起小時候的日子,一邊開始摺疊。
片刻后,一個十分普通的紙飛機出現在菲爾手上。
就在菲爾完成的一瞬間,一層蒙光從紙飛機上亮起。
潔白的紙飛機立刻變成完全的黑暗金屬色,每一個稜角都表露出巫器冰冷的構造。
就在這時,完全變了模樣的紙飛機,機翼上忽然亮起一點紅光,紅光按照特定的速度和角度行動,漸漸的在機翼上形成了一行字——
「凜冬將至。」
這是一句毫無意義的話,也正好說明了阿德里安巫師在上面留下的第三道密碼。
第一道密碼:空白。
第二道密碼:紙飛機。
第三道密碼:凜冬將至。
菲爾現在要解決的就是第三道密碼。
「凜冬將至。」這句話,是在南域國和北境國之間流行的一句話,暗裡指的是黑索高塔學院與森羅骨堡學院之間的學院戰爭,菲爾當初來黑索高塔學院之前,就從書上記住了這句話,甚至還拿來暗示弗立頓他最遲會在學院戰爭之前擁有收服他的實力。
那麼現在,阿德里安巫師是在指這個意思嗎?
不,菲爾早就知道現在離學院戰爭還有段時間,那麼這句話的意思指的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戰爭。
如果不是黑索高塔學院與森羅骨堡學院之間的戰爭,那會是什麼?
菲爾想不明白。
他收起紙飛機,起身到前面去,利用這裡的器材,拿出自己身上的巫器開始檢測。這是每一次任務前都該做的事,菲爾的實驗室里當然也能檢測,但是巴洛這裡的顯然要更為精準一些。
本該更為細緻的檢測,菲爾卻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某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收起巫器,衝出了松鼠煉器店。登上懸浮台,來到了要塞門口。
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猜錯了?
菲爾低頭想,轉身向里走去。
就在這時,要塞里,無數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個黑袍巫師和他的一等巫師學徒正昂首向外走去。
菲爾像旁邊的微微行禮,和他們擦肩而過。
什麼話也沒有說,菲爾走進身前的懸浮台。
身後的世界忽然驚起了一陣風,那兩個人坐上一個黑色的巨大飛行巫器,飛起,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