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詢問
馬車停在大道中間，莫里哀就站在馬車前。
如果不是十分確認的話，菲爾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莫里哀就是本人。
渾身亂糟糟的，頭髮揪成一團，之前整潔乾淨的衣服也是東破一個口子，西壞了一處，上面是各種巫術留下的痕迹，紳士帽被燒毀了一邊，連手杖也斷作兩截。但就算這樣，莫里哀也依舊帶在身邊，臨風站著，就像普通人世界里頗受歡迎的紳士。
「嗨，菲爾，好久不見。」他說。
「還有什麼事？」
菲爾看著眼前的莫里哀說。
之前在遺迹里，莫里哀莫名其妙的說了一通奇怪的話后就跑了，把一支彩虹藥劑留下來當作真實幻境的的節點，而菲爾也在真實環境里收穫良多，不僅擯棄了過去的糟粕，也吸收了未來的精華。說起來菲爾還要感謝一下莫里哀才是，但是菲爾也知道，莫里哀一定有他的目的，並不是平白無故給菲爾這麼大的好處。
「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一下。」莫里哀摘下紳士帽，對菲爾說，「你現在還沒有一位老師對吧？」
菲爾想起了阿德里安巫師，他在煉器之上完全稱得上是菲爾老師，但是對方並不承認這個。
菲爾點點頭：「我沒有老師。」
「那你是怎麼到這遺忘之地來的？」
「一個同學的邀請。」菲爾說，「你到底想問什麼，請明說吧，為大家節約點時間。」
「好吧，時間確實很寶貴，」莫里哀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那個同學是不是有點恨你，不然，怎麼會那麼著急地把你推進深淵？」
「這是什麼意思？」
「你只需要知道這點就夠了，」莫里哀沒有解釋，「把你的左手伸出來。」
「幹什麼？」菲爾奇怪道，但還是依言行事，他現在根本打不過莫里哀，也只能這樣。
莫里哀上前握住菲爾的手：「手背很乾凈啊。」然後，就在這時，個黑色的黑索高塔院徽慢慢由淺至深，在他的手背上出現。
「已經殺死三個人了嗎？」莫里哀說。
菲爾奇怪的用精神力探入進去，果然看到徽章里有一個高大的黑塔，總共有數十層高，現在除了最底層的三層已經散發出微微光芒外，上面的都處於昏暗的狀態。
「千萬不要點亮所有的層數，知道嗎？」莫里哀這時候忽然說。
「為什麼？」菲爾抬頭問，「這裡面的巫術手法是什麼？為什麼殺死其他學院的才會計數，殺死自己人的不算？」
「哦？你還殺死過自己學院的人？」莫里哀抬頭。
「你殺過嗎？」菲爾反問道，對於神秘的絕望之手學院，菲爾也十分好奇。
「你只需要知道不要點亮所有層數就對了，」莫里哀說，「千萬不要為了學習什麼黑索而把它點亮，現在的黑索已經不是以前的黑索了。」
「好，我知道了。」菲爾說，沒有問他為什麼對黑索高塔學院的事那麼清楚。
「為了以防意外，我給你留個東西。」莫里哀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懷錶。
菲爾不動聲色地看著莫里哀，可是這個時候，他的內心已經是驚濤洶湧！
是那個懷錶！簡直一模一樣，菲爾很確定自己的懷錶還在身體里，那麼對方的又是從哪裡來的？這種東西總不可能像制式巫器一樣泛濫吧？那麼，是不是也是用一樣的辦法製作的呢？把一船的有巫師天賦的孩子獻祭給血色輪盤？
菲爾無比的想知道莫里哀的那個懷錶的情況，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莫里哀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他用懷錶摁在菲爾手背的黑索高塔徽章上，時分秒三根指針在上面留下了一點痕迹，又很快地消散，他說：「這個東西，可以讓你把徽章里的能量發泄出去三次，第一次六分之一，第二次二分之一，最後一次是全部，記住，只有三次，三次之後就一定要小心了！」
「我知道。」菲爾按壓住顫抖的心說。
莫里哀點點頭，鬆開菲爾的手。
「現在，你有什麼想問的嗎？我可以試著回答你，」莫里哀退開說，「當然，問題不包括上次我說的那三個。」
生命如何復活、如何打碎巫師晉陞的玻璃天花板，或者是巫師世界什麼時候毀滅，他指的是這三個問題。
菲爾的眼睛從手上漸漸消失的印記上收回來，他的注意終於轉到了這上面。
「我想問的是，」他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開口問道，「這三個問題，是不是都有答案？」
「當然，我回答的問題都有答案。」
「你之前說我和你是一樣的人，那麼你知道的答案，我什麼時候也會知道？」
「起碼，也要等你成為巫師之後吧？」莫里哀說，「我和你其實並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還沒有醒過來。」
莫里哀始終沒有把話說明白，菲爾也依舊不知道「沒有醒過來」是什麼意思。
「我該走了。」
莫里哀戴上他那已經半殘的紳士帽，漸漸消失在菲爾眼中。
菲爾回到馬車裡，弗立頓從後邊上來，站在外面。
「少爺。」就算這樣，弗立頓也敬畏的一絲不苟地行禮，不敢抬頭。
「你沒有聽到對吧？」
「我沒有聽到少爺，」弗立頓說，「我始終是您的奴隸。」
菲爾點點頭，就算弗立頓聽到了也沒有關係，他道生死全在菲爾一念之間。
「走吧。」
弗立頓點頭稱是，上來駕駛馬車。
不過才行駛了一會兒，菲爾便忽然感到無法躲避的危險襲來。
「嘭！」
學院堅固的馬車瞬間炸開，菲爾抬頭看見弗立頓向後倒飛出去，摔了有十幾米遠，一動不動，看樣子是死了。
而前方，莫里哀猙獰著哈哈大笑！
手一揮，一道黑光再次攻向菲爾。
菲爾趕忙匯聚蒲瑩草，但是還未成功，黑光就已經打在他身上！
菲爾胸口，彷彿正在被一頭全速前進的陀龜撞到一般，頓時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
這一下，就把菲爾打了個重傷！
而就在莫里哀想要補上一記黑光時，一道流星，忽然從遠處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