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詭夜中
菲爾用一個中級魔石買的弗立頓，自然是簽訂了契約的，如果菲爾要對弗立頓發出命令，他是不能拒絕的。
但是看著弗立頓為維納斯準備生日禮物的熱心勁，菲爾覺得還是讓他就這樣吧。
菲爾休息了幾天，這些天里他一直在研究那個紳士帽，只不過一沒有配套的知識，二沒有仙人球晶元的分析輔助，他並沒有什麼進展，只是對筆記里記載的東西更熟知了一點而已。
之後，菲爾就準備再次進入黑暗森林。
亞特伍德很慷慨的再次準備了一匹馬，菲爾也不推辭，這兒到林中木屋確實有點距離。
路過茅草屋的時候，他發現上面多了塊馬皮。
匆匆看了一眼，菲爾沒有理會。這一次和上次一樣，只不過他直接在木屋裡住下來，沒有去查看小溪源頭，隨著奇怪的事越來越多，他不想節外生枝，耽擱更多的時間。
而且他把馬拴在木屋裡。
這天夜裡，坐在二樓房間的菲爾，再次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只不過這次換了個人，一個有些邋遢的巫師學徒跪坐在地上，一邊演算一個複雜的模型，一邊在筆記上記載著某種對立粒子的反應可能，這些記載的辭彙對於菲爾來說更為隱晦，他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仍舊下意識地把所有東西都記載腦子裡——
這個聚裂反應爐是什麼東西？是有關於巫器的爐子？菲爾就連一個辭彙都要想半天，他只能靠死記硬背記下來。
結束一段運算時，這個邋遢的巫師學徒突然抬頭看向窗外——
「天亮了。」
然後一雙透亮的大眼睛看向菲爾。
幻境在這一瞬消失，菲爾出門一看，時間正是午夜。
第二天早晨又看，這回綁在大廳的馬還在，沒有失蹤。
菲爾第二次回去，茅草屋的傻子躺在路中間，像是要餓死了。菲爾沒有理會，策馬飛過去。
回到古堡，亞特伍德沒有出來，不知是在古堡準備維納斯的生日，還是在那個神秘的實驗室做實驗。
維納斯依舊在外邊等著他。一看見他就飛奔過來，不顧淑女的禮儀，直接拽著裙子跑了上來。
「菲爾先生，以後不要在那裡呆這麼久了，可以嗎？那真的太令人擔心了。」
「這是我的任務，維納斯小姐，不容許半點敷衍。」菲爾說，無視了維納斯含情脈脈的眼神。
回到古堡時，菲爾看到很多人都開始忙碌起來，或許是因為維納斯的生日快到了，整個城堡的人都在費盡心思準備迎接那一天的到來。
這導致的結果是，就連菲爾需要人手幫忙時，也找不到什麼人。唯有兩個本地的中年女僕，但是她們只知道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對於菲爾的要求根本不能理解。
菲爾是想讓人去外面買一點書回來，還有一些計算工具，用來研究這一次看到的幻境內容，菲爾能夠感覺到，這一次的幻境內容對他的火球術有著莫大的幫助。
只不過嘗試著向那兩位裹著白色頭巾的婦女解釋了半天精度燒瓶和普通玻璃瓶的區別後，菲爾還是放棄了。
這種時候，自己的奴隸跑哪去了？弗立頓在學院生活了那麼久，這種事情根本不用菲爾多說，他自己就知道要買什麼，甚至比亞特伍德這個學院外的野一等巫師學徒還要清楚，所以找他來是最合適的。
但是菲爾在外面找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弗立頓。
好在菲爾也不是馬上要進行研究，所以像上次那樣都記在了筆記里。
晚上的時候，古堡里忽然起了一陣騷動。菲爾從冥想中醒來，走出房間，發現所有人都在古堡後面方位的位置搜索著什麼。
古堡前方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誰！」菲爾忽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的走廊走過，看過去時，那個身影已經走進了一條長廊里。
「弗立頓？」菲爾叫了一聲，「是你嗎，弗立頓？」
那個身影的輪廓很像是弗立頓。但是他一點回應也沒有，像是沒有聽到菲爾的叫喊一樣，靜靜地走在昏暗的長廊，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他背後拖了一個長長的影子，就像一個死屍，一聲不吭地前行。
那天晚上的騷亂后，菲爾再也沒有聽到隱隱約約的慘叫聲。
幾天後，菲爾第四次走進黑暗森林，第三次在木屋呆一晚。
這一回，菲爾聽到聲音就直接出來，在以往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個身形十分健碩的巫師學徒。
他一邊在筆記上記著東西一邊把一些古怪的生物扔進大廳中間的一個大鼎里，裡面煮著開水，已經變成渾濁一片。
最後那人跳進去，在滾燙的水裡彷彿什麼感覺也沒有，還安逸地檢查筆記。
看了這麼多次，菲爾也學會了及時觀察。這似乎是一個練體巫術，但是不像一般巫師學徒經常使用的一種提升身體素質的巫術，只不過那個人筆記里記載的東西比菲爾在圖書館看到的似乎更為複雜，也更為恐怖。
奇怪的煉金藥物、詭異的草藥等等，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巫師學徒能夠承受的東西。
這是菲爾第三次感受到了自身的失敗。這三位很明顯就是學院里之前接受這個任務的前輩，但是同為巫師學徒，菲爾就比他們三人差太多了。
這是很好的機會，把菲爾從之前研究大火球術和蒲瑩草巫陣的自滿中拉出來，重新認識到了自身的卑微。
實在是不可思議，這些前輩們……菲爾感嘆，每一樣東西都像是巫師才研究的東西那樣複雜，深奧的知識比他這個只會依靠晶元的傢伙要多的多，菲爾實在是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到這些東西的？
菲爾不明白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
「天亮了。」身材健碩的巫師學徒說了一句，然後看向菲爾，幻境消失。
時間正是午夜。
每一次說天亮的時候都是這時候，菲爾幾乎都要相信這一句「天亮了」了。
也許這就是幻境的威力？
菲爾不得而知，起身走回房間，今晚過去后，還有一次，希望這次任務不像之前的任務那樣，能夠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