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學院之事二
知道托馬斯有飛行零級巫器后，菲爾立刻就想到了上次任務被血蚊包圍時的困境。
就算沒有菲爾最後的爆發，托馬斯也是可以拋下眾人獨自存活的吧？
想明白這點，菲爾看向了托馬斯給他的皮袋子，那裡面裝著七十個魔石。算是托馬斯給他的買命錢，現在看來也不是必須的。
不過，也許……
菲爾又想到一點，像飛行這樣稀少的能力，就算是頂級的零級巫器，也不可能持續多次使用吧？
這樣說來，托馬斯確實是欠他一條命，給菲爾七十個魔石也是當然的。因為，如果托馬斯在亂骨沼澤就使用了飛行巫器，那他在這次任務中就沒有那個膽子去招惹一等學徒。而正是菲爾令他節省了一次飛行，使得他有機會以第一名尋找到一位巫師作為老師。
這無疑是更加可貴的。
雖然就算托馬斯不需菲爾也能活下來，菲爾也不會把七十個魔石還回去，但是知道這七十個魔石是菲爾覺得應當得的，他的心裡也就不會有什麼芥蒂，這當然是更好的。
說完托馬斯，格林又說了說其他聽來的情況。
果然，菲爾所想的那幾個人都在最好的那一批人里。能夠成為新生中第一批做任務的人，又是新生中第一批拉起一個固定隊伍的人，能力自然是新生中最頂尖的。
但還是有一人讓菲爾覺得不簡單，那就是愛麗絲，當初那個會被一頭奧爾多樹怪嚇傻的小姑娘，居然成為擊殺骨妖超過二十頭的幾人之一，菲爾對她還是有些低估了。
格林得知的任務消息，就只有這些了，畢竟他事實上也沒有參加那個任務。至於第二個布置的預備學生任務，就不是格林可以得知的了，那都是巫師親自聯繫預備學生布置的，各不相同。
在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格林依舊是那個毛病，把能說都說的情況說完之後，一隻絮絮叨叨地說著可惜可惜，菲爾好不容易才把他送走。
可惜嗎？
菲爾想著，或許是有些可惜的。任務公布時，他正處於瘋狂狀態，連宿舍都沒有出去過。那時也是米蘭達派人把狐裘大衣送來的時候，菲爾現在回想起，那個騎士奴僕好像確實說過什麼任務的，但是自己卻沒有絲毫關心，因此而錯過了。
但要說有多可惜，菲爾不覺得太嚴重。不是所有新生都能夠拜一位巫師為師，他們就不能成為巫師了嗎？
更何況，菲爾已經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未來幾乎是必定可以成為巫師的，甚至可能走得更遠，再多一位巫師教導，也許會給他更好的道路，但也有可能會使菲爾偏離了自己的道路。
不是說巫師給的道路沒有菲爾自己找的好，而是菲爾自己的道路，必然更適合他自己。
半年後，黑索高塔學院終於從漫長的冬季中走出，迅速轉入春天。
春風拂面，鳥語花香，奼紫嫣紅，翠綠沁人。萬物更新，只除了百年不變的冰湖。
位於柯德斯山脈的黑索高塔學院，除了學院風格比較陰暗外，周圍的風景都可以堪稱是絕美的，身處於其中，的確能夠讓人心情愉悅。
菲爾正坐在教室里，無心理會學院四周的風景。
這節課，是他們新生的最後一節免費課。也因為如此，所以這節課的老師從學長換回了許久未見的黑袍導師。
「巫師，眾所周知的是，我們分為了暗巫師和白巫師，還有黑巫師。」講台上的黑袍導師利用最後一點時間，給大家講述巫師的事。
「暗巫師和白巫師其實差不多，都是通過研究巫師世界的真相獲取巫師能力的巫師，區別也就是我們能打一些，他們軟蛋一點。
但是黑巫師，卻絕對是我們巫師世界的敵人。他們是一群以摧毀世界為目的的巫師。你們記住，萬一以後見到了哪一名黑巫師，要麼立刻逃跑，要麼，立即殺死，不留後患！
除了黑巫師是我們的敵人外，還有一種人你們見到要麼殺要麼逃，那就是森羅骨堡學院的人。」
「好了，這就是你們的最後一課了。」黑袍導師說，「我最後再給你們一個忠告，戰爭不遠了，你們要做好準備。」
「下課！」
這就是最後一課。
菲爾起身，收拾東西離開。
現在，旁邊的人都不在了。那個喜歡煮茶的傢伙，已經奔向了自己的大道。很多人都不見了，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聲響，到現在還在教室上課的人已經少於一半。
那些少去的人，要麼是去做任務掙魔石了，要麼就是有了巫師老師，再也不用來上免費課，就算是小課也不怎麼去了。而還有一些人，則是徹底死去了。
走出教室，菲爾回頭最後看一眼這個陪伴他一年的地方。
這半年來，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
自從那次托馬斯把七十個魔石丟給菲爾，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只知道他最後還是通過了他老師布置的預備學生任務，從此與菲爾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與托馬斯一樣的，還有瑪格麗特、愛德華、阿道夫、愛麗絲等。倒是馬爾斯還見過幾面，不過菲爾也從別人那裡，聽到有關馬爾斯的秘辛，據說馬爾斯是學院的一名強大的巫師在外面就收下的學生，但是等這個學生應約而來時，這名巫師反而先死了，所以現在一直都是那名巫師的學生——也就是馬爾斯的師兄或師姐在教導他，但就算只是那名巫師的學生，也是一名強大的正式巫師。所以很多人就說，要是那名巫師沒死，說不定馬爾斯也會和那些拜師的人一樣，迅速地成為三等或二等巫師學徒。
這些都是在那次任務時都確認的，但是還有一件事讓菲爾非常吃驚。那就是大概三個月前，一直為菲爾抄筆記的格林，居然在食堂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就被一名白髮蒼蒼的巫師抓走了。過兩天立刻就有格林被巫師收為學生的消息傳出。
當時，菲爾就坐在格林對面——格林正好把那個月的筆記交給菲爾。
菲爾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在他看來一直有些蠢笨的，除了抄寫速度異於常人非常恐怖外，就沒什麼優點的格林，居然不聲不響地被一名巫師收為學生，還是親自來抓走！
菲爾回到了位於學生宿舍其中一個塔尖的宿舍，四周除了風聲，寂靜無聲。
因為很巧合的是，他的宿舍的左右和樓下幾間宿舍里的學生，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被巫師收為學生了，還有兩個是通過學院申請，調去了他們常駐的任務小隊的人旁邊。
因此，菲爾這算是離群索居了。
但是菲爾很喜歡這種寂靜。就算身邊的一切都變了個模樣，望向窗外，那個冰湖還是如同菲爾第一天見到的那樣，亘久不變。
菲爾曾經想去冰湖鑿一點冰回來研究，沒想到用盡了辦法也沒有敲下那看似脆弱的冰湖的一絲冰屑，只能不了了之。
這半年來，菲爾當然不是止步不前。除了繼續研究大火球術外，菲爾又學了兩個巫術。和火球術一樣，除了會使用這兩個巫術外，菲爾還在巫術的控制和釋放上面有了一些知識的擴張，雖然不像火球術那樣有更強大的在前面作為啟迪，但是菲爾也能夠說他對這兩個巫術的理解和使用絕對超過了旁邊人。
學會了三個巫術，也就是說，菲爾正式成為了一名三等巫師學徒。這對菲爾來說還算簡單，可是對於剛剛和他一起上課的那些人的其中一部分，卻仍舊是可望而不可及。很多人一年了才剛剛能夠冥想九個精神符文，還有些人甚至停留在六個精神符文半年之久，而且這時間也將隨著時間流逝愈髮長久，壓力逐漸轉為絕望，很大的可能他們一輩子最高的高度也就是三等巫師學徒的程度。
其實大部分人還停留在只學了一個或兩個巫術的程度，他們只能努力地接些學院周邊的任務掙取魔石，來應對以後沒有免費課的日子，他們的任務不會很難，所以其實每次掙取的魔石都不多，那也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太弱的原因，魔石會很快花光，他們又不得不去做任務，這樣學習的時間就非常少，他們會把時間安排得非常緊，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最終，他們會離第二梯隊越來越遠。
第幾梯隊是新生中流傳的對於他們這一屆同學實力區分，總共分為四梯隊。
第二梯隊就是走在新生前面的學生，菲爾就是第二梯隊的人。
第一梯隊就是那些已經被巫師收為學生的人，雖然幾乎已經沒有可比性，也不清楚他們到了那個程度。
第三梯隊就是他們這群每天不是忙著學習就是忙著做任務的人，他們最辛苦，在希望與失望間掙扎。
第四梯隊則是那些幾乎沒有希望的人。
什麼希望也沒有了，自然只剩下絕望。
菲爾絕對不想成為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