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美人如玉刀如虹
阿寒道:「倘若,真的是那宇文太師奪走了神農鼎,那千萬不要與他以命相搏——不然師伯母可無顏面面對你師伯、師父!」
「我明白了,師伯母放心——我會自己斟酌的。師伯母,我們走了!」
「啊,孩子……這些給你們吧?」說著,阿寒從懷中掏出一卷皺巴巴的羊皮地圖和一個藥方,遞給陳靖仇,「神農鼎甚重,你們找到后不必將它帶回,只須用它煉出此帖所載之葯,帶回給你師伯即可。」
陳靖仇打開一看正是通往拓拔部落地圖與藥方,「謝謝師伯母!那我們告辭了,師伯母請保重!」
神農鼎本來是中原的上古神器之一,在晉亂(五胡亂華)時流落北方,最後被鮮卑人(北魏)世世代代奉為鎮國之寶………後來高氏篡魏(東魏),北魏元家的忠臣將它帶往北方,不讓高家之人取得,自此神農鼎就一直都在北方草原上。
三人通過阿寒給的羊皮地圖從雷夏澤來到黑山鎮,街道上冷冷清清,所遇全是女子婦人,竟然一個男子都沒見到,不由讓人還以為這裡是女兒國呢。
小雪奇怪的對沈牧問道:「沈哥哥,這個黑山鎮怎麼到處都是婦女們呢?」
沈牧若有所思道:「嗯………我猜是因為現在皇帝好大喜功,壯丁男子都像你爹那樣,被征去作戰或做苦工了吧?」
「哦——?」小雪點點頭。
「沈兄所言有理,當今皇帝太可惡了。」陳靖仇還不忘拉下仇恨,然後打開手中的羊皮地圖道:「從地圖來看……到了這黑山鎮再向東北方走個幾天,就可抵達保管神農鼎的拓拔部落居住地了。啊,對了………旅行生活,你們還習慣嗎?」
沈牧淡然一笑道:「嗯,還好,沈某早就習慣了漂泊的日子。」
「嗯……!」小雪也點點頭。
這時,鎮中央空地上一群婦女圍著幾個官兵。
兵士劍拔弩張的指著這群婦人道:「你們這些死婦人,到底煩不煩人哪?」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這群婦人泣不成聲,急得都快下跪了「求求您,大爺,放了我們家的孩子……」
兵士不屑道:「已經說過幾次~~這是我家郡主小姐特別吩咐要之男童!你們若有不滿,就去京城找郡主她說吧,我們只是奉令行事而已!」
「求求您啊!大爺——」
「羅唆——!不理你們了,把這些男童全部帶走!」
「哎,真是喪盡天良啊……」
沈牧三人走向一個旁觀的老婦人,問道:「請問大娘……這到底是怎一回事呢?」
老婦人轉過身,望了一眼沈牧三人,低聲道:「唉……,你們都不知道嗎?這些傢伙,是京城某位郡主派來的親衛部隊,最近到處在附近搜刮我們這一帶的男童……」
沈牧問道:「搜刮男童?他們要男童幹什麼?」
「這、這……」老婦人皺著眉頭道:「說來實在是傷天害理之事哪——他們將這些男童們抓走,然後再活活殺死!他們把男童的鮮血拿去獻給他們的什麼郡主,說這是什麼養顏美容聖品啊~~」
身邊的陳靖仇氣憤道:「太過分了———那鎮上的人,都沒有阻止嗎?」
老婦人道:「鎮中壯丁都被皇上征走了,鎮上就只剩老弱婦孺……根本無力反抗哪!這些母親,就是發現自己孩兒被抓走,拼上命想阻止的……」
小雪問道:「官府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嗎?」
「唉……知道!當然知道!但那些狗官們,一聽說他們是京城裡皇親國戚手下,天天是又請安、又是巴結的——你想這些傢伙,難道真會替我們這些不幸小民站出來主持公道嗎?真是沒有天理,真是太沒有天理啊……」
「求求您,大爺,放了我們家的孩子……」
「這些狗東西。」陳靖仇欲拔劍上前,被沈牧一把拉住,對其搖搖頭,以示不要輕易衝動。
「混帳~~給我馬上住手——」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誰……什麼人?」領頭的高尉官,四下張望。
只見,一黑髮紅衣胡人女孩上前,這胡人女孩,身材高挑,容貌秀美,最讓沈牧心中一驚的是,這胡人女孩竟然和影視中的瀏詩詩長得一般無二,讓沈牧不由想到這不會就是北方撻拔族二公主拓跋玉兒吧?
拓跋玉兒身為北方撻拔族二公主,活潑、聰明,出手果斷,用毒本領高強。為人好勝,不肯認輸,誰和她作對就捉弄誰,看似古靈精怪,實則重情重義,為了族人可以披荊斬棘,為了朋友和心愛的人,可以不懼犧牲。
美人如玉刀如虹,琵琶儷影氣吞雄。
尋鼎惡土追親讎,知恩倍答映真情。
只見,拓跋玉兒哼聲一聲,拔出腰間閃亮亮的彎刀,怒斥道:「哼——沒什麼本事,就只會拿刀欺凌婦孺,讓可憐的母親們痛苦哭泣………你們這樣做,會覺得很開心是不是?」
高尉官見拓撥玉兒拔出刀來,便心下發虛道:「你……你………你是什麼人,竟敢管我們的閑事?」
拓跋玉兒嘴角翹起一抹不屑,「路見不平,拔刀相救——可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不可嗎?」
幾個士兵都已經看傻了,高尉官喝道:「喂喂~~你們這幾個還在幹啥?快把這無理的傢伙捉起來呀!」
「就只這些人而已——?」拓跋玉兒一揮刀,兩名士兵倒地。
「什、什麼?」高尉官這下也傻了,臉上全是畏懼之色。
眾人都以為這高尉官要被拓跋玉兒給擊敗了,可是在不遠處看這一幕的沈牧,卻感到了這高尉官身上隱隱帶著紫色的魔氣。
拓跋玉兒得意一笑,冷哼道:「哼……真沒本事,只會拿著刀子欺善怕惡—我這一生最瞧不起這種敗類!」說著上前幾步,高尉官步步後退。
「你……你……」
「接下來輪到你了,納命來吧!」拓跋玉兒說著就是揮刀朝高尉官砍去。
本來一臉懼意的高尉官突然大笑起來:「哇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拓跋玉兒心下疑惑,俏臉上的得意之色逐漸收斂起來。
高尉官眼裡寒芒:「我在笑你,難道真以為我們獨孤郡主直屬部隊,人人都是如此飯桶膿包嗎?」說著,突然高尉官變身成為渾身冒著紫氣的妖魔。
「什麼……你不是人類……」拓跋玉兒只是一招便被妖魔打倒在地,沈牧三人衝上前去。
「住手——不準傷她!」沈牧拔出背後羲和劍,擋住了妖魔朝拓跋玉兒擊來的一刀,抬腿一腳便把這妖魔給踢倒在地。
而陳靖仇則是使出鬼穀道術來攻擊這妖魔。
「啊……!你們?!」妖魔沒想到又殺出來三個人,剛想站起,便被沈牧一劍斬掉頭顱,隨即這個妖魔化為一道魔氣消失不見。
「好厲害!」圍觀的眾人也不敢置信的望著沈牧,陳靖仇和小雪也不由對沈牧充滿敬佩。
「沈哥哥……」小雪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拓跋玉兒,對沈牧道:「那位大姐姐好像想爬起來,我們過去攙扶她一下吧?」
「嗯。」
「叮咚,恭喜宿主,擊殺妖魔,救助拓跋玉兒,獲得2000點積分。」
拓跋玉兒看到沈牧只是一招半式便把妖魔給擊殺了,驚訝的捂著小嘴,但是望向沈牧三人的眼中卻充滿敵意。
沈牧上前伸手,想要拉一把拓跋玉兒,「這位姑娘,我來幫你………」
拓跋玉兒卻倔強的扭過頭去,「走開——不用你們多管閑事!」
小雪道:「呃……我們只是想扶你一把而已——」
拓跋玉兒白了沈牧三人一眼,冷哼道:「哼,不用了——我拓跋玉兒才不接受你們任何隋人的幫助!」說著,費力的想要站起,臉都漲的通紅,卻是站不起來,「嗚……好痛!該死的腳——」
這時,又有幾個胡人跑來。
「哈哈,找到了!總算找到了~~」
「幸好你平安沒事,二小姐——」
一個虯須大漢隨後跟來,而這虯須大漢看上去三十四歲的年紀,滿臉鬍渣,人高馬大,手執巨杵,正是拓跋玉兒的姐夫張烈。
張烈是北方突厥族出身,雄才大略,氣度非凡。父親是突厥部落族長,母親張氏則是父親擄來之漢人姑娘。後來父親被漢人出賣而死,母親帶他避居河西,他長大後,順利找到仇人並且手刃,並北返大漠,重振自己父親部族。張烈見南方中國的皇帝楊廣不恤民生,有心逐鹿神州,於是南下結交中原豪傑,並與李靖夫妻拜為結義兄弟。但因妻子拓跋月兒的部落此時發生災變,於是再北返大漠,協助拓跋族渡過難關。
張烈方才便看到了沈牧只是隨便一出手,便把那個擊敗拓跋玉兒的妖魔給斬殺了,不由心中對沈牧大有結交之意,上前一拍沈牧的肩膀,爽朗一笑道:「哈哈哈……這位兄弟,方才真謝謝你挺身仗義救了我家這位麻煩姑娘。」
「只是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沈牧一擺手道。
可是那幾名與張烈一道來的胡人,還是不住的對沈牧道謝,「謝謝、真的謝謝您~~」
「是呀是呀~~~太謝謝您了!幸好玉兒姑娘平安無事,不然我們還真不知該怎辦才好,真太謝謝您了~~」
「……不敢當……」沈牧有些不好意思。
張烈哈哈笑道:「哈哈哈,兄弟~~您不必謙虛啊,我們剛才在上方可看得一清二楚——當時遠水救不了近火——若非兩位及時挺身相救,我家這位麻煩小丫頭,可就真的要送命了!」
見張烈對沈牧如此客氣,拓跋玉兒白了張烈一眼,嘟著小嘴不高興道:「姐夫,你們在幹什麼呀……東謝西謝的,為什麼要向這幾個隋人謝個不停?」看起來,拓跋玉兒好像是對隋人恨之入骨,也難怪會如此。
看到拓跋玉兒如此,張烈無奈的搖搖頭道:「笨丫頭……你姐夫從頭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當姐夫是睜眼瞎子不成?人家替你打敗妖魔,救了你小命,你不跟人家謝謝就罷了,還跟人家鬧什麼脾氣?」
「哪有?」拓跋玉兒俏臉微微有些殷紅,低下頭捋著胸前秀髮,「誰救了我一命?這些妖魔我自己應付就足夠了,又沒人叫他們……」
張烈嘆口氣道:「傷腦筋……又在死鴨子嘴硬了……來,獨孤賀、賀蘭明!你們兩個……」
「是!」隨著張烈的兩名胡人抱拳道。
張烈吩咐道:「替我把這個憋扭丫頭帶去找地方治療一下,記得幫我看緊點,省得她又跑出來惹麻煩。」
「是!」
張烈又想到了什麼,對另一名叫做元休的手下,吩咐道:「還有,你去那邊客棧,代我吩咐錢老闆速速準備上好酒菜,我要款待這兩位恩人。」
「遵命!」元休接到吩咐,便轉身離開。
拓跋玉兒一臉不樂意,小聲嘟囔道:「姐夫,你幹嘛對他們這麼好啦——!」
「二小姐,走吧走吧!」兩個胡人扶著拓跋玉兒離開。
「唉,真傷腦筋——拿她這傢伙一點辦法也沒有。」張烈對沈牧三人誠懇的一抱拳道:「諸多冒犯,實在對不起三位……為了表示感謝,今日務必讓愚兄好好款待三位!」
「……不必如此。」沈牧擺手,想要推辭。
「來來來,兄弟——你客套什麼呢,我們一道兒走吧!」張烈攔著沈牧脖子,進入客棧,沈牧翻了個白眼,一臉無奈,心道:「這傢伙……」
陳靖仇等人隨之跟著進入。
黑山鎮客棧一樓,擺滿了一桌子的酒菜,酒香四溢,張烈笑著道:「三位恩人——酒菜會冷的,請快點就坐吧。」
「如此那就叨擾了。」沈牧點點頭。
陳靖仇揉了揉肚子:「嗯,我也肚子咕嚕咕嚕叫了,那就不客氣啦。」
三人落座,陳靖仇問道:「對了,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請教您的大名呢……」
「我姓張,單名一個字烈,小字仲堅。不過,因我在族中排行第三,族人向來也都習慣稱我叫三郎——」張烈便是《虯髯客傳》中的人物虯髯客張仲堅。
陳靖仇介紹道:「我叫陳靖仇,他是沈牧,這位是小雪,我們三人是一起旅行的同伴。」
小雪微微一笑道:「張大哥好——」
「見過張兄!」沈牧對其抱了抱拳。
張烈哈哈一笑,望向沈牧道:「哈哈,三位看起來,年紀都十分年輕,怎會有如此一身的好本事呢?」
「在下只是懂一點粗淺功夫罷了,讓張兄見笑了。」沈牧擺擺手道。
「誒,沈兄弟過謙了。」張烈望了一眼沈牧背後的赤紅色劍柄,「只是沈兄弟背後這把赤紅色寶劍看起來就非同尋常,沈兄弟也定然不俗!來,愚兄敬沈兄弟一杯。」說著,端起酒杯,與沈牧對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