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紅玉
「鐺!」的一聲巨響,只見雷嚴的血紅巨劍格擋在身前,擋開了沈牧襲來的致命一擊。
同時沈牧被雷嚴的強大怪力給震出數米開外,沈牧只覺渾身的法力都被震散開去,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若不是手中焚寂劍插在地上,恐怕已是無力支撐。
「屠蘇!」
「蘇蘇!」
「屠蘇哥哥!」
風晴雪等人見到沈牧受傷,想要上前相助,可是那些纏人的青玉壇弟子所變的怪物,卻是死死糾纏,每一招每一式都把眾人給逼的節節敗退。
沈牧在等機會,可機會遲遲不來,看著雷嚴獰笑著,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正在想著該如何應對之時。
卻見雷嚴的獰笑突然收斂,接著便是跪倒在地,而其他正在與風晴雪幾人戰鬥的青玉壇弟子也突然變成如此,紛紛好像被抽了筋一樣,跪倒在地上,顯然是中毒了。
雷嚴盯著沈牧,喘著氣,滿臉都是不信之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青玉壇眾弟子也是滿臉狐疑之色,「掌……掌門……毒……」
雷嚴扭頭望向已經解脫法力禁制的歐陽少恭,恨恨道:「那葯……那葯有毒……少恭你竟敢騙我!!」
方蘭生撓著頭,一臉不解道:「毒?什麼毒?」
歐陽少恭望著跪倒在地上的雷嚴,緩緩走下台階,淡然道:「為炫耀所謂力量,心甘情願服下洗髓之葯……又何來欺騙之說?」
雷嚴不甘的瞪著歐陽少恭道:「……如何做到……你究竟如何做到?!藥方我仔細查過……金丹出爐,便有人反覆試藥,連你自己也必須服下!……有一些……甚至是我按你藥方親手所煉……回答我!」
歐陽少恭望著跪倒在地上的雷嚴,就像看死人一樣,「掌門定要問個明白?」
雷嚴不甘的怒道:「你說……說!」
歐陽少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緩緩道:「……數年以前,自我繼任丹芷長老之位,青玉壇各處便開始每日燃有熏香——」
雷嚴面露不解,吃力的說道:「……熏香……門派內提神醒腦之物?」
歐陽少恭搖頭道:「那熏香本是我為了煉丹便利而制,除去提神,尚可調理氣息,令藥性與體內臟器如陰陽相合,使人吞服烈葯而不傷。洗髓丹恰是一味性烈之葯,你亦明藥理,當知葯毒本不分家。青玉壇內試藥,熏香在旁,自然無恙,但在此處……肉身力量的強大僅為曇花一現,服藥之人將迅速衰竭,五臟六腑遭毒性侵蝕,最終……難逃一死。」
此時,其他的青玉壇弟子所變成的怪物都已經氣息全無,死在地上。
而只有雷嚴由於體魄強健,還能撐上一時片刻,只是此刻也已經眼神渾濁,瞳孔放大起來,顯然已經是快要撐不住了。
雷嚴吃力的說道:「少恭,你……我敬你才華!只望二人共振青玉壇,你若不願——」
歐陽少恭眼中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狡黠之色道:「掌門不也一樣使得雷霆手段?」
雷嚴道:「但卻從未想過取你性命!不必你心深沉、下次毒手!!」
歐陽少恭假惺惺道:「我又何嘗願意?你吞服丹藥只為殺戮,實是咎由自取!打碎玉橫,四處散播,引人貪念與紛爭,吸納魂魄后再集齊合二為一,此陰損之舉於青玉壇外又掀起多少腥風血雨,怕是我們也未能盡知。一味追求強大力量,早已失去自我,雷嚴,你難道不是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說得真是冠冕堂皇!!」雷嚴長嘆口氣道:「罷了,我心思才智樣樣皆不如你!借你所言……成王敗寇,古來同理,合該落得如此下場!不過……少恭機關算盡,可知天底下總又你不明之事!」
說著,雷嚴用傳音之術對少恭說道:「……少恭,你可知……」
歐陽少恭聽完雷嚴所言,一臉驚疑,「你……說什麼?!」
雷嚴用最後一口氣,冷笑著說道:「除我以外……天底下再也沒人有知道……下落……少恭,後悔嗎?你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歐陽少恭急道:「雷嚴,你說清楚!」
雷嚴卻是一臉得意的笑著,然後「嘭」的一聲,趴在地上,就此泯滅。
其他人,都不知道雷嚴給歐陽少恭說了什麼,只有沈牧知道,雷嚴說他知道巽芳的下落,但就是不給少恭說,並且詛咒少恭永遠找不到巽芳。
沈牧看著這個殺死百里屠蘇全村之人的殺人兇手歐陽少恭,現下面色蒼白,一臉難言的苦澀,想來這也是歐陽少恭罪有應得。
歐陽少恭收回玉橫,可他卻哪裡知道,這塊玉橫其實被快假玉橫。
以歐陽少恭的實力,在場之人是無人能夠對抗的,只是少恭隱而不發,如果想要殺掉在場之人,那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沈牧是惹不起的,也不敢將其揭破,要不然首先死的就是他,但是沈牧卻可以破壞歐陽少恭的計劃已久的陰謀!
眾人離開秦皇陵,回到安陸把四個被抓的孩子解救回來,安陸的百姓對沈牧幾人的善舉紛紛表示謝意,又是殺雞又是宰羊的大擺筵席,款待沈牧幾人,沈牧也是心中愉快,與尹千觴這個酒鬼和方蘭生這個小書生痛飲幾罈子美酒,一個個都是喝的醉氣熏天,直到日落西天,夜幕降臨,方才作罷。
方蘭生醉的已成爛泥,是被眾人給抬回去的,醉酒鬼看似醉了,實則沒醉,和沈牧摟著肩頭,回到客棧。
沈牧其實也是半醉半醒,覺得頭暈乎乎的,有種想要睡覺的感覺,正要回房休息,卻是被紅玉給喊住了,「百里公子!」
沈牧回頭一看,是紅玉身著一襲紅衣,徐徐的朝這邊走來,便問道:「何事?」
紅玉走到沈牧身前,低聲道:「可否去你房間敘談?」
沈牧不知道紅玉想要做什麼,不過沈牧頭暈乎乎的也沒多想,反正一個女人來他房間,還能把他吃了不成,便推開屋門道:「請進!」
「多謝百里公子。」紅玉隨著沈牧進入房間,沈牧便點燃桌上的蠟燭,然後請紅玉坐在木凳上,便道:「有何事,不妨直言。」
紅玉坐在木凳上,收攏了一下裙擺,望著有些微醉的沈牧,便輕抿紅唇,緩緩言道:「實不相瞞,如今雷嚴雖死,我心中反而更是無法放下。百里公子,可還記得在甘泉村時我同你講過的那些話嗎?少恭此人,自言道法不精,始皇陵中卻能殺人於無形,其間步步機巧,仔細想來,頗有驚心動魄之感。如此深沉心機,行於正道也罷,若用於邪道則後果不堪設想,偏偏他素來又所保留,高深莫測得很,公子與他若還有其他事情牽連,叫人怎能不擔心起來?」
沈牧又怎麼不知道歐陽少恭為人呢,見紅玉如此為他上心,便點頭道:「……自當心中謹記,衡量分寸。」
紅玉撩了撩額前秀髮,接著道:「百里公子與少恭君子之交,我笨不該如此猜度,只是那個人……始終也讓人看不透。哎,或許真是躊躇多慮了,所思所慮,不過自己想象,無甚憑據……」
沈牧見這孤男寡女共處一間屋內,如若被風晴雪看到,那可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便打了個酒隔,道:「……紅玉好意我心中領會。」
紅玉輕輕一笑道:「就當我胡思亂想,給公子提個醒吧。不再打攪公子歇息,我先走了。」
沈牧把紅玉送出門去,心道:「這紅玉倒是總為自己著想,而且心思縝密,而且還是劍靈之身,如若把這紅玉收為自己的僕從,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助手。」
想到這裡,沈牧便心生了把紅玉如何收為僕從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