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父子（第三更）
「最熟悉的人之一？」
雪明谷眉頭緊皺，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認識的人中有這麼一個糟老頭子。
「明谷，你竟然真的……」
龍王終於緩了過來，他意識到，眼前這人不是在欺騙自己，獸王城中真的有人叛變了！而且叛變的人中，真的包括了他的孩子！
「你是誰？」
雪明谷張了張嘴，只問出這三個字。這人倒的確給他一種熟悉感，不過是誰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我是誰？」
龍王一怔，接著蒼老的臉上滿是自嘲，「我是你爸爸……」
「這……」
雪明谷臉龐狠狠地抽搐了兩下，他正準備張口反罵一句，卻見莫凡出奇的一臉玩味。他心中不由一沉，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大人，他說的是真的？」
「不錯，這一位就是龍王。」
莫凡語氣中不免有些自得，這可是獸王城中的頂級戰力，結果還是被他戰勝了，就兩字——賊爽！
「這竟然是真的。」
雪明谷狠狠地吸了好幾口氣，然後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雖然他已經是莫凡的下屬了，但這並不影響他的人格，面對這種情況，身為人子多少都會有所感觸。
「你這個逆子！」
龍王雙眼怒瞪，他的手指著雪明谷，不斷顫巍著：「你以後可是要繼承獸王城的人，甚至成為雪原之國的王也未必不可能！可你竟然如此短視、選擇了投靠外敵！你、你……」
龍王現在的身體很蒼老、很虛弱，看這怒極攻心的樣子，好似隨時都有嗝屁的可能。
不過莫凡一點都不擔心，現在他們正處於據點之中，旁邊就是一排排的培育倉。就算龍王現在真的死了，那也絕對能在他靈魂離體之前將他救回來。
「恭喜大人獲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一人敵城，絕對是足以載入史冊的戰鬥！」
雪明谷這時候才想起來為莫凡發出恭賀，順便小小地拍了一下馬屁。
再接著，他才看向龍王道：「父親，您對大人的了解又有多少？您對我的了解又有多少？您怎麼可能知道我為什麼會投靠大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雪明谷紅了眼睛，「很簡單，因為力量！」
「自幼年我被檢測出沒有繼承家族王位天賦的時候，我就恨，恨為什麼我生於這個家族、卻沒有繼承王位的天賦？所以我渴望力量，就算是不能繼承王位，我也要從獲得真正的力量。但自三年前，我的力量便到了頂峰，再也紋絲未動，就好像有一層厚重的壁障，將我的前途給死死擋住。幸運的是，因為桐人，我遇見了大人，我再次獲得了力量，而且，力量增加了一半有餘！」
雪明谷停了下來，一下子升騰出屬於他的氣勢，厚重而又精純的本源能量，讓龍王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意外。
「最重要的是，跟著大人，我相信未來一定會有打破天賦鉗制，成功將提升入王級的辦法！而且，您所說的成為城主、甚至雪原之國的王？對於沒有力量的我而言，有什麼用呢？那時候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這樣的城主、這樣的王，我不做也罷！」
看來這父子的關係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啊。
莫凡心裡微微搖頭，指望這傢伙勸降龍王，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之前那種感觸，恐怕並不是因為父子的緣故，而是因為一個強者變成了一隻弱雞的原因吧。
「明谷，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龍王嘆息一聲，更顯蒼老，他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珠緊盯著雪明谷，「也許你是對的，怪我對你的關注太少了。」
「呵。」
雪明谷冷冷一笑，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晚了點。
而且這話里，還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沒有繼承王位天賦的他，可不敢那麼天真。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降、還是不降？」
見龍王又要開口，莫凡直接選擇出聲打斷，他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專門耗在龍王一人身上。
要知道，城裡還有許多人沒解決。而且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直被凍在原地也挺慘的。
「殺了我吧。」
龍王閉上雙眼，心如死水般道。
「哦？難道你不想獲得更強的實力？難道你不想成為雪原之國的王？難道你不想跟隨著我一統格雷爾大陸？」
這是莫凡的最後一次詢問，也是最後一次誘惑。
若是不成，龍王這傢伙在投靠之前，就別想著再見天日了。
「……」
對於這連續三句問話，龍王是絲毫未動，顯然已經決定的很清楚了。
「好，很好！」
莫凡心裡很不爽，所以有些負氣地道：「那你就待在『小黑屋』里，永遠處於一片漆黑之中吧！」
說完，他單手拎著龍王，直接將其塞進了一個培育倉中。
忍村升級之後，培育倉多了一個新模式——禁錮模式。
在這種模式下，被禁錮者的思想意識不變，但沒有一絲活動身體的權利，且始終處於一片漆黑的環境之中。
沒有聲音、沒有觸覺、沒有視野、什麼都沒有。那種孤寂感，就是折磨人的最佳方式！
培育倉關閉前，龍王隱約中聽到了一句「你就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世界中過完你的後半生吧。」
「大人。」
雪明谷見莫凡要走了，又是一躬身，臉色有些糾結。
「怎麼？」
莫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雪明谷之後，長吐一口濁氣道：「有什麼話直接說，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我想問……龍王他如果投靠，還能恢復過來嗎？」
雪明谷臉上微微有些擔憂，他沒再說父親二字，而是尊稱龍王的尊號。
「哦？你問這個幹什麼？」
莫凡笑了笑，眼中又帶上了玩味：「是在想以後可以上陣父子兵？」
「不敢、不敢。」
雪明谷訕訕地笑了笑，這意思可是說他要營私結黨啊！
「沒關係，如果你能勸他投靠於我方，那我是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在乎這點事情？」
莫凡搖了搖頭，示意雪明谷不必擔憂，「至於能不能恢復得過來，作為法則化受益者的你，不是最有發言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