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叔的請求
天知道裴寒玉現在的心情已經無力吐槽,翻著白眼,對這個抱著自己大腿的人實在無語。
「咱能不能先鬆手,大叔?」
「嗚嗚嗚……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啊!求求你了!」滿臉淚痕的大叔,可憐巴巴地看著跪在地上,裴寒玉只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上次不是將我丟出你家了么,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救救我老婆啊!」那個大叔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可憐。
裴寒玉扶額,感到十分鬱悶,這個人到處求醫無果,自己看在他對卧病在床的老婆不離不棄的份上好心上門想要幫一把,結果剛開口說話,就被嫌棄地打斷,說她區區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能夠醫治這個多方權威都醫治不好的病?實在不能令人信服,所以裴寒玉說了幾句話,那大叔大概也是覺得煩了,直接喊保安將她丟了出去!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堂堂江湖人稱怪醫神手的裴寒玉,竟然被一個這麼不長眼的傢伙給扔了出去!傳出去了自己還怎麼混了!是在太沒有面子了。別人求她還來不及呢,沒有眼光!原本好心想要幫忙的,現在人家自己拒絕了,還受了一肚子氣,裴寒玉當時就憤然離開。
結果事情還沒有過去三天,這個大叔就突然冒出來,攔住了這個好不容易出門採買點糧食的裴寒玉。
「大叔,是你自己不要我醫治的啊。」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老婆病情已經惡化,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您的名號,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了,救救我老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大叔哭的實在是有點瘮人,更瘮人的是旁邊站著的兩個黑色保鏢。
「現在我也不保證能夠治好你老婆啊。」裴寒玉心有點軟了。
「不管怎麼樣,請您先去看看吧。」大叔哭的實在是可憐。
「那等我回去拿點東西,你們等會兒。」耐不住大叔的懇請,裴寒玉答應過去看看。
「好好好!我在這裡等您。」大叔見裴寒玉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後的稻草,臉色和緩了不少,只是還是有些慌亂的站在那裡走過來走過去,不時的望著裴寒玉離開的背影,生怕她就這樣消失了。
裴寒玉帶上自己的藥箱,坐在大叔的賓利車裡,聽大叔描述他老婆的癥狀。光憑這些描述裴寒玉不敢確定到底是什麼病症,只有親自檢查了病人之後才能有結果。
很快就到了大叔的宅子,沒有多做休息便直接進了病人的卧室。剛開門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門窗都關閉著,窗帘也拉上了,房間裡面昏暗,要很努力才能看清楚裡面的擺設。
「怎麼這麼暗?」裴寒玉皺著眉頭問道。
「夫人見不得光,吹不得風,所以將房間全部封死了。」大叔在一旁解釋道。
「病人的養病環境空氣如此不通暢,怎麼可能會好!之前的醫生是怎麼辦的事。」裴寒玉忍不住咒罵。
「之前有一個江湖道士做過法,我老婆才是安靜下來,沒有吵鬧。之前按照醫生們的叮囑保持空氣通暢,陽光充足,可是她整日吵鬧,不肯安靜。」
「畏光?畏風?」裴寒玉低頭喃喃,繼續問道:「之前是否被動物咬過?」
「檢查過了,沒有被咬過的痕迹。」
「癥狀與狂犬病有些相似,但狂犬病一旦發作基本上沒有迴旋的餘地,且發作快,根本不可能這樣熬一年。」裴寒玉心裡想,然後讓人拿來柔和的光,想要檢查病人的身體。
病人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動靜,光源靠近的時候,微微動了下,但是動作不大。帶上口罩,帶上手套,裴寒玉就開始檢查。
病人毛髮全脫,皮膚鬆弛,用手輕輕一摁,恢復速度極慢。手背上與大腿內側已經潰爛,想來濃郁的惡臭就是從這裡發出的了。
用鑷子想要取下標本回去研究下,結果一旁的大叔說話了:「這個已經檢查過了,資料我已經命人準備好。」
「好。」說完繼續檢查。
裴寒玉眉頭緊鎖,實在是沒有辦法下定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症,病人的潰爛速度極慢,按照大叔提供的來說,身上潰爛的部位都是之前扎針后沒有癒合而慢慢潰爛的,醫院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到底是什麼!裴寒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案例,如果貿然下手,恐怕得不償失,還是好好研究一下前面人檢查結果再說。
準備出去的時候,想到病人怕光,見光會怎麼樣?然後爭取了大叔的意見,想要看看這個病症。大叔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所以點頭答應了,命人將窗帘打開。原本還在沉睡的病人,在陽光照進來的時候,身體立馬痙攣了起來,眼睛亮的可怕,就像是一直沉睡的怪物被喚醒,場景有點駭人。
「關上關上!」大叔看到病人痛苦表情,心疼不已。
而一旁的裴寒玉卻震驚了,這哪裡是害怕,簡直就是恐懼,但是奇怪的是陽光照耀下來的時候,病人皮膚呈透明狀,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隻驚醒的怪獸。
這.……恐怕不是病症這麼簡單了,裴寒玉心底暗自揣測。
「我們出去說話。」裴寒玉對身邊的大叔說道。
「比之前更怕太陽了。」大叔一邊關門,一邊說。
「我先把資料看完,之後咱們再聊聊。」
「好,我叫人準備些吃的,姑娘慢慢看。」也許是看到了裴寒玉臉上的嚴峻,所以大叔不敢再打攪,吩咐身邊的人準備了茶點,等著裴寒玉的隨時傳喚。
將資料全部看完之後,已經是黃昏時分。裴寒玉眉頭緊鎖,但是還沒有頭緒要如何開始治療。
「你們主人呢?」裴寒玉問身邊伺候著的人,她想問問這個大叔一點事情。
「我馬上去通知,稍等片刻。」說完就轉身小跑出去,不一會兒大叔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大叔急切的問道。
「先不要著急,我問你幾件事情,你好好回憶再回答我。」裴寒玉說道。
「好好,我一定照實說出來。」
「在這個癥狀開始之前,你們去過什麼地方?」裴寒玉知道病發在一年前,但是沒有眾多醫生都沒有找到原因,所以她想知道在這之前,他們都做了什麼,接觸了什麼。
「病發前,我們剛從法國旅遊回來,回來還沒有幾天就說不太舒服,以為感冒了所以沒有怎麼重視。後面才是慢慢變得嚴重,可是醫生都沒有找到原因。」大叔十分頹廢,聲音聽起來也十分乾澀。
「法國?在法國做了什麼?」
「有一個客戶邀請我們過去旅遊一段時間,當時剛好有假,我們也是忙完了之後好不容易有了點時間呆在一起,所以就去了,之前也去過好幾次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啊。」大叔有些懊惱,以為是這次旅遊導致的。
裴寒玉沉思了會兒,如果之前在去過法國,簡單的旅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她聽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點,一個富豪的妻子,一直都賦閑在家,沒有工作,那到底在忙什麼呢,所以裴寒玉直接問道:「之前在忙什麼?」
大叔愣了一下,繼續說道:「她一直在家裡,沒有工作,但卻是一個考古愛好者,對考古的事情簡直是如痴如醉,她忙她的考古,我忙我的生意,那段時間能見面的機會很少。」
「考古?」裴寒玉有些吃驚,資料裡面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是一個瘋狂的考古愛好者。
「啊!應該說是對古物有興趣,家裡大大小小的擺件都是她擺弄回來的。」大叔似乎想起了什麼。
「她這興趣什麼時候開始有的?」裴寒玉問道。
「兩年前開始的,每天拿著盆盆罐罐神神道道的,我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沒能陪在他的身邊,所以也就由著她了。」
「能讓我看看她的收藏品么?」裴寒玉問道。
像是看到了希望,大叔點頭答應了,並帶著裴寒玉朝收藏室走去。
收藏室規模很大,擺放的古物擺放了一面牆,但是看到其他的地方,估計這個大叔的老婆打算繼續收藏,這個癮有點大啊,
「這些全部都是兩年前收集回來的,都已經編號了的,查看起來也比較方便。」大叔將一本冊子遞給裴寒玉,說道。
看著冊子上面詳細的記載著各種各樣的古物,有瓷器,衣物,甚至還有古人頭骨,裴寒玉實在吃驚不小,這些東西她是怎麼弄到手的?不應該由國家博物館收藏著的么,看來這個大叔以及他的夫人都比較厲害啊。
「咦?」裴寒玉看到冊子最後一種物品。竟然沒有任何備註與說明,一張照片看起來像是小瓶子,遂問道:「這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