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詭案
白天治病救人,夜裡使詐賭錢,陳霄真不知道這樣『奇妙』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只知道自己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充實』。
由此,陳霄也知曉了素天的一個奇怪的毛病,堂堂男子漢,他居然怕黑,這與素天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真是極不相符。
這一日,陳霄正在葯櫃前耐心的翻撿著一樣樣藥材,忽見一名容貌嬌美的女子低頭走了進來。
陳霄一見,不由露出笑顏,道:「嫣紅姐,阿叔的病情如何,想來這幾服藥下去該有些好轉吧?」
正問間,嫣紅忽然抬起頭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明眸中一點焦距都沒有,這讓陳霄的心間不由咯噔一下子,暗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在沉默片刻之後,嫣紅突然用乾澀沙啞的嗓音言道:「阿爹他……自殺了!」
這句話一出,陳霄的神色當即黯淡幾分,正好挑簾出來的素問則露出疼惜的神色,快步上前將嫣紅摟住,素問肩膀處的衣衫也很快便濕了一片。
醫館內這種無聲的悲痛持續了足足半刻鐘,待嫣紅的情緒穩定了些,陳霄才一臉氣憤的言道:「嫣紅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東市賭坊的人,阿爹就是被這些人活活逼死的。」嫣紅一臉仇恨的言道。
陳霄與素問對視一眼,決定要為嫣紅的阿爹討回一個公道。
於是,三人很快出門,從醫館走到東市賭坊附近大概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卻意外的發現賭坊附近圍滿了人,嘈雜的議論聲也不時從人群內傳出,彷彿發生了什麼事。
陳霄疑惑的推開人群擠了進去,素問與嫣紅則緊隨其後,剛一看到賭坊的門口,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便瞬間映入眼帘。
陳霄心頭一驚,卻不想身後跟著的兩個女人比他的反應還要大。
嫣紅的反應最為劇烈,此時早已乾嘔的直不起身來,這可能與血跡後方被一塊草席蓋著的屍體有關。
作為一個普通人。這樣的反應實屬正常。
但素問明明是一位郎中,看到這攤血時,臉色卻也是一片蒼白,瞳孔急劇收縮,彷彿遇見了什麼可怕之事。
陳霄此時顧不得多想,急忙扶著兩女匆忙離開此地,回到醫館后,嫣紅過不多久便好了許多,可素問卻彷彿被魘到般,臉色一直十分蒼白的呆坐在那裡。
等素天回來問清情由后,則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將陳霄臭罵了一頓,態度可謂極其惡劣。
由此,陳霄也是第一次知曉,原來醫仙素問竟然怕血。
這次賭坊殺人案,很快便被距離陸陽鎮不遠的洛川縣衙接手,捕快一批批被派來,顯得極為重視此事,不久便將陸陽鎮查了個底朝天。
但數天的調查結束之後,這起案子明顯陷入了僵局,貌似這群捕快雖然折騰的熱鬧,卻一直沒能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陳霄依然在醫館內老實的做事,一點都不覺得這次殺人案會與他有什麼關係。
畢竟他只是一介草民,這種事自然由官府捕快去管,即使沒查到什麼線索,也不是他該管的事。
直到一次上街閑逛,眼前忽然飄過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正想追上去查探個究竟時,不想手中竟然多出一張紙條。
陳霄展開紙條一看,神情不由一愣,只見這張紙條上寫道:「小子,想必你對自己的身世一定極為好奇,答應蔡大人的要求,我會滿足你這個願望的。」
一看到『大人』二字,陳霄瞬間便聯想到這起殺人案,心中忽地一凜。
正惶惑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過頭來才凜然發現,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然多出兩位威風凜凜的捕快,手中拿著嚇人的鐵鏈,將陳霄嚇了一跳。
「陳小神醫,不要驚慌,薛捕頭有請!」見陳霄轉過頭來,其中一名捕快當即露出和善的笑容,讓陳霄的心情慢慢鎮定下來。
輕輕點頭答應后,陳霄便隨著兩名捕快向著鎮中心的驛館走去。
踏入驛館之後,陳霄很快便見到了薛捕頭。
這位薛捕頭是一位面色白凈,神情嚴肅的中年人,一身捕服纖塵不染,顯得極為幹練。
此時,薛捕頭正用炯炯的目光緊盯著陳霄,饒有興趣的上下審視,許久后才開口道:「從今日起,你便在魯仵作的手下做一名學徒,少說多做,這便去吧!」
聞言,陳霄不禁有些愣神,腳下卻下意識的隨著一位捕快來到一間氣息略顯陰森的房間,見到了年歲頗大的魯仵作。
自此,陳霄便跟隨在這位魯仵作身邊,原本以為會接觸到許多血腥恐怖的屍體,但實際上並不是。
自打進了這個房間后,陳霄便被魯仵作吩咐著一頭埋進了記錄著許多奇詭死法的書案之中,其中詳細記載了死者的細微體征,死亡的真實原因等等細微的東西。
按照魯仵作的說法,只有見多才能識廣。
陳霄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記憶力真的非常好,那些開始看著毛骨悚然,後來便覺枯燥乏味的記錄竟然都被他事無巨細的記憶下來。
這樣的生活持續七天,陳霄終於脫開書案,看到了賭坊內死去的死者。
說實話,第一次看到屍體時,陳霄的汗毛一下子便豎了起來。
只因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實在是太多血腥恐怖,全身上下的皮竟然都被人殘忍的剝了下去,看起來當真是極為噁心。
但魯仵作卻強行要求陳霄對這具屍體進行了細緻的查探,由於仵作是不允許解剖屍體的,陳霄便也只能用一些仵作常用的查探手段對整具屍體進行細緻的查探。
最終陳霄確認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十天前的三更左右,剝皮前人應該還沒死,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迹。
難道說作案的人使用了一種強悍的迷藥不成?
陳霄很快便產生了這樣的猜測,但對比他看過的不下近百的類似案件以及推測出的許多迷藥,卻無一能夠對應的上,這讓陳霄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也是首次知道了這次案件的棘手之處。
在屍檢之後,陳霄再次被叫到薛捕頭的房間,手上也很快便被扔來一份卷宗。
陳霄拿著尋尋常常的卷宗,卻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拿著一塊燙手山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