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羊刃符劍術
「竟然有人在此地布了一座陣法!」陳霄的心中不由一驚。
難怪他的神魂之中會升起警兆,這怕是與他體內的蓮花心印不無關係。
而這樣一條偏僻的小巷,居然有人布下一座……陳霄在破妄符的視野下,對整個陣法的構造進行了一次仔細的剖析,發現竟是一座……迷陣,看來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而且,這座迷陣雖然僅有一階,但是陣法構造竟是異常的精巧,這樣的情況若非是他,而是換做旁人的話,恐怕就是從迷陣外走過,也是一點發現的可能都沒有。
這讓陳霄的心中莫名一沉,突然想起前世電影中的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但下一刻,陳霄又忽然搖頭失笑,他可不想當什麼超級英雄,但是如果放下不管,也與他前世幾十年來培養起的良知相違背。
猶豫的念頭在心中反覆的閃過幾次之後,便被陳霄徹底的壓了下去。
而下定決心的陳霄,則是一掐印訣,催動破妄符沿著這座迷陣的一個破綻瞬間遁入進去,他準備探個究竟。
視線在破妄符遁入的一剎那發生了拉伸,在一陣令人耳暈目眩的抽離畫面之後,陳霄的視野慢慢的清晰起來,而兩個男子的聲音也在陳霄的耳邊響起。
「老大,這妞長得可真美!我們不如……」
視野中,一名面容有些猥瑣的的中年男子,此時正蹲在一名昏迷過去的女孩身旁,手腳不老實的一邊做著那猥褻之事,一邊回頭與另一名身軀極為雄壯的男子講著話。
「老六,平常你想這麼干我不會管,但是今天不行,這是僱主點名要的肉票,並且吩咐不得有絲毫損傷,那我們就不能動她分毫,這是做我們這行起碼要有的信譽!」雄壯男子訓斥道。
「唉!可惜,可惜了!」被訓斥的猥瑣男子,滿臉遺憾的又摸了幾把,這才站了起來,退到雄壯男子的身後。
看到此處,陳霄哪還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恐怕不是綁票的強人,就是那喪盡天良的人販子。
對於遇見這樣的操蛋事兒,陳霄的心情也是越發的沉重起來,記得前世他曾經看過一欄節目叫等著我,那一幕幕人間慘劇每每讓已為人父的陳霄,對於這種拐人妻女的惡行產生一種深深的厭惡。
而當這樣的事情眼睜睜的發生在他的面前時,陳霄不可能選擇不管,不論是出於良知,還是曾經身為人父的一種責任感,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就在陳霄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的這片刻的光景,雄壯男子已經走上前來,將趴在地上的女孩翻了個身,抱起來之後,送入了一個微微泛著灰白色光芒的袋子之中。
「納虛袋!」
陳霄的心中又是微微一驚,這些人居然有天庭明令禁止使用的可以收納活人與活物的納虛袋,這讓陳霄想要激發白虎符的動作瞬間為之一停。
既然這些人可以逃脫天庭的監管,那麼即使他此時激發白虎符,耽擱的這幾分鐘時間,怕是也極有可能讓這兩人走脫。
畢竟,這兩名看起來有幾分本事的歹徒,必定與那白虎衛有著相當豐富的鬥爭經驗,這就像貓和老鼠一樣,一個會抓,另一個自然就要擅長逃跑,否則的話恐怕是活不長的。
「這麼看來,還是必須我親自出手了!」陳霄在心中迅速下定決心,而這份決心的下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就在雄壯男子將女孩翻過身來之時,憑藉著破妄符的視野,陳霄看清了女孩的臉。
這女孩竟然就是那九中校門口語出驚人的美婦人的女兒!
這樣的巧合出現,更讓陳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美滿的家庭,發生這種人間慘劇。
故而,在下定決心之後,陳霄又抽出一張符紙,在符紙上迅疾的幾筆勾勒,一道霧面符剎那間完成。
接著陳霄將霧面符往臉上一拍,一層迷霧便將他的容貌徹底遮掩,他又看了看身上的校服,微微皺了皺眉,便又制了一張幻形符,將校服暫時的改變成一件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袍。
而經這樣一耽擱,雄壯男子已然將納虛袋縮小,收進了褲袋中,接著將整座陣法一收,便裝作若無其事的向灰泥巷外走來,而方向正好是朝著陳霄這邊。
「把人放下,饒你們兩人一條狗命!」就在兩人走至灰泥巷的中段時,披著一身黑袍、被一層迷霧遮住容貌的陳霄一閃身出現在巷子口處,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說什麼?我們聽不懂!」雄壯男子故作不知的攤攤手,彷彿根本不知道陳霄在說的放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叫你把人放下!」陳霄再次用一種佯裝出來的低沉沙啞的嗓音重複道。
「呦!陣符師大人,你這是想英雄救美嗎?」眼見無法矇混過關,猥瑣男子突然閃身出現在前方,並且敏銳的注意到陳霄的手中拿著一支制符筆,確定陳霄身份的同時,猥瑣男子卻並不如何驚慌。
只因他一眼就看出,陳霄手中拿著的這支制符筆乃是個便宜貨,用這種制符筆的人大多都是那初入陣符道的菜鳥愣頭青,又有什麼可值得害怕的。
但是這猥瑣男子不知道的是,他這次卻是走了眼,陳霄手中拿著的金竺筆不僅不是什麼便宜貨,反而是這仙界找不出第二支的陣道至寶。
而陳霄自然也從沒期望過自己的幾句話,便能把這些刀口上舔血的凶人嚇住,他如此跳出來說這麼一句狀似兇惡的話,不過是給自己壯壯膽罷了。
而猥瑣男子明明被撞破好事,卻依然理直氣壯的態度以及冷嘲熱諷的話,也終於激怒了陳霄。
而陳霄的制符筆也在這一瞬間,點在由角羊粉等材料混合而成的灰白色液體上面。
然後一張符紙瞬間飄飛而起,一道玄妙莫測且透著一股暴戾氣息的符篆在一瞬間被陳霄勾勒出來。
羊刃者,極惡之煞,司刑之特殊星,性暴戾、凶煞,所化之羊刃符劍,灰白慘淡,極盡凶戾之氣。
一層如煙似霧構成的劍刃,方一吐露鋒芒,便引得灰泥巷氣溫驟降,一絲絲寒煞之氣瞬間降下。
感受到這非比尋常的兇險氣息,雄壯男子心中一驚,急忙喊道:「老六,小心!」
但他這一聲喊,卻是為時已晚,只見半空中一道灰白色的劍芒,只是微微一下閃爍,便已浮光掠影的斬至猥瑣男子老六的身前,微微照亮了老六驚駭欲絕的面容。
也幸好這老六乃是那常常行走於黑暗之中的灰色人物,平日里行事看似放蕩,但在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加著一分小心,再加上陳霄有意未攻其要害。
故而這羊刃符劍來的雖快,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叮』的一聲,被老六用一件奇形的彎刀擋了一下。
趁著這個稍縱即逝的喘息之機,老六的身上也是閃起了一道灰黑色的光芒,接著身軀瞬間化為一股灰霧,一溜煙的鑽入雄壯男子的身後,竟是一門奇異的遁術。
而那件奇形的彎刀,看樣式倒與吳鉤有幾分相似,但彎刀之上卻是閃爍著一層法力催動之下散開的光輝,顯然是一件不錯的法器。
但是這彎刀遇見了飽含凶煞之氣的羊刃符劍,卻也只是微微抵擋了一瞬間,便發出一聲哀鳴,接著刀身震動之中,『嘣』的一聲,碎為兩截。
這讓躲在雄壯男子身後的老六心痛的一聲哀嚎,更讓擋在他身前的雄壯男子驚得瞳孔微微一縮。
老六這件法器,雄壯男子知曉的可謂最是清楚不過,這可是他們兄弟幾人一起湊的靈幣,花大價錢給這個不著調的老六買的防身之物,可是正了八經的中階法器,卻在一擊之下被人斬斷。
更令他驚駭的是,這斬斷法器之物,竟不過是這不速之客隨手制下的一道符劍,這樣的手段簡直太過令人心驚。
「把人放下,要麼……死!」就在雄壯男子暗暗驚駭之時,陳霄再次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出這句話,語氣中還故意透出一股滲人的寒意。
而在方才陳霄驚人手段的烘托之下,這句話的分量已然不可同日而語,他話音一出,便讓對面這兩人的心底不由冒出一股寒氣。
雄壯男子眼中炯炯的神光閃爍了半天,終究是沒敢再動手,只因他實在是摸不清陳霄到底還能制出多少張那樣的符劍。
若是隨隨便便就灑出三五十張的話,那他們兄弟倆縱使還有些壓箱底的手段尚未使出,恐怕也要折戟沉沙在此了。
而為了些許身外之物,這個險……雄壯男子實在是不敢冒,也冒不起。
「好,這位前輩,我們兄弟二人認栽了,這人我們可以放,但是還望前輩能夠信守承諾!」雄壯男子語氣帶出幾分恭敬的低聲道。
陳霄並未出聲做出任何回答,只是將拿著制符筆的右手微微垂落一些,示意自己不會動手。
而陳霄如此氣勢十足的表現,也讓雄壯男子將最後一點動手的心思壓滅,只因陳霄的表現實在太過自信。
其實在雄壯男子的心中,若是陳霄拿出一張早已制好的羊刃符劍釋放出來的話,雄壯男子動手的顧慮還要少上一些。
但是陳霄卻偏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輕描淡寫的制出一張符,然後發動雷霆一擊,彷彿根本就不擔心失敗率的問題,這就有些恐怖了。
再加上陳霄此時自信十足的表現,顯然這個突然出現、多管閑事的不速之客,乃是有意要震懾於他們,讓他們倆儘快放人,卻並無拚死決戰之心,這從方才陳霄沒有攻擊老六的要害也可見一斑。
既然是震懾,還如此自信,那自然是有擊敗他們,不怕他們翻臉無情的修為與手段,這若是再動手,可就真是在自尋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