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合作
那正沉迷在享樂中的瘦身細長男子聽到這言語,終於將乾瘦的手掌從身旁女人的豐滿胸脯中戀戀不捨的抽了出來,他有點可惜的將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迷醉的深吸一口氣,裂開的嘴角全是黃褐色的煙牙。
「這麼不識人間煙火,怎麼知道人間紅塵真滋味啊……」那人流里流氣的隨口感嘆:「唉!」
「尊貴的尼古拉斯侯爵殿下,蛹組織的第五位創始人……歡迎,重臨人間……」那相貌普通卻猥瑣纖細的男子稍微把身體理了理,二郎腿放下來,講到蛹組織第五位創始者的時候,態度端正了一些。
「鄙人浩二中泰,人類社會頭好反人類通緝犯,熱忱歡迎閣下王者再臨……」
話音落下,是稀稀落落呱嘰呱嘰的鼓掌聲:「侯爵閣下,自你沉睡之日算起,已有千年之久。然則,如你所見,千年之後的世界,病了。」
聲音微揚,浩二中泰將細細如麻桿的雙臂展開,像是要擁抱住什麼東西:「有沒有興趣同我一道,做一回『救世主』,造一個徹頭徹尾改頭換面的新世界呢……」
……
……
站在浩二中泰對面的男人正是四日前從巨大的冰原下蘇醒過來的千年古屍,這類神秘邪惡的古生物靠著吸血而活,擁有著旺盛至極的生命力和不可思議的悠久壽命。
被自己的親生哥哥親手釘在紅棺之內的尼古拉斯侯爵,經過千年的沉睡,機緣巧合下蘇醒過來,終於迎來了新生。
遇血而活的男人本能的渴望更多的鮮血,以及對於將其釘入棺木之人那男人及其後裔,活生生的殘忍復仇。
但時代變了,那些曾經統治了人類好幾個世紀的同類們似乎在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隱,從尼古拉斯醒來之後,聽到的傳聞顯示,早已完全沒有了它們存在的跡象,似乎它們,從來不從存在過一般。
然而正當那些埋藏在細胞深處的恨意和孤獨感無法宣洩的時候,那個瘦瘦高高的,長著滿嘴黃牙,笑起來像個諂媚的老鴇似的名為浩二中泰的男人,找到了他。
那應該是一個冰冷的午後,記憶之中,那人居高臨下的站在逆光里,向他露出了模糊、諂媚而危險的笑臉:「哦,敬愛的尼古拉侯爵殿下,原來你在這裡……」
隨後這人用他亂七八糟的語言天賦向著侯爵大人展示了一些東西,勸他加入他的瘋狂計劃里,或者合作開發。完全沒有說服力,但不得不承認,那些東西和瘋狂的念想,很好,很誘人。
所以,誠如那人所期待的,千年後醒來侯爵大人成了浩二中泰繼可憐的鋼手先生之後的第二位搭檔。
……
……
新的一年,殿那歧伯重新開張,並且生意紅火,熱鬧非凡。
造成這種事情的主要原因是世界不幸福,北歐的人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科斯特,北歐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沒有處在交通要道的便利繁華,沒有金融中心的奢侈,人們生活相對簡單。上班、下班、約會以及養育孩子。
不過近日,這個在往日的數十年裡不曾進入過人們視野的小城市,近日來,因為某些事,卻大大的轟動了世界。因為整個城市的人,都『瘋』了。
用瘋了這個詞語來形容這個城市的現狀其實並不准確,或許用極度的亢奮、躁動等辭彙,更加貼切一些。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夕之間,科斯特的所有人民都得了一種名為『科斯特躁鬱症』的古怪疾病,十分無解。
患得此種疾病的人群顯著的特徵是雙目紅腫,眼角膜混沌、交感神經敏銳、易怒,消化系統能力加強,力氣大增,會間歇性伴隨有幻覺、癔症、嗜血、失憶等癥狀。
因為此種疾病的瘋狂入侵,可短期內體現出的強烈抗藥性,歐國北部的科斯特已經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罪惡之城。無數的暴徒、犯罪分子,橫行在市區內,打、砸、搶、燒。街道上隨處可見,拿著鐵管、球棒和燃燒著酒瓶的男人們喧囂著往來行走,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發展成了一座暴力與罪惡之城。
由於病毒的大範圍擴散,從城市內部爆發之後,幾乎徹底摧毀了整座城市的運作系統。城市的警衛暴力機關和工業機構在暴亂之中全面癱瘓,躁動的人群佔滿了街道,所有店鋪均關門歇業,打架、鬥毆、強.女.干、廝殺的事情在整個城市的每個角落分分秒秒的發生著。
為了對付這種若瘟疫般的恐怖疾病席捲全球,歐國已經對科斯特全境進行了的緊急封鎖,並在城市邊緣設置隔離網,禁止人員的往來。
在『科斯特躁鬱症』這種不明原理的恐怖病症影響放大下,整座城市成了罪惡的海洋和溫床。人性的醜惡面正被毫無保留的大幅激發出來,淹沒人性善良的那一面。
當然,間歇性的病發過後的男人女人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大部分的人會心存不安、愧疚,有些會抱頭痛哭,不知所措。殺妻棄子,犯下了難以原諒之罪行的,不乏有受不了良知譴責,最終選擇死亡的。
正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
有因為自身罪行心生愧疚的,但也有因此感受到犯罪之美的,像是釋放了枷鎖的瘋狗一般。這些當然都是些心理變態者,有的是隱性的心理扭曲之人,在正常社會生活里被壓抑的過久,或者因為童年的陰影,影響到了性格的鑄造,以至於一旦找到了宣洩口便一發不可收拾,邪惡的,連自己都在怕!
言歸正傳,飄蕩在斯科特城市上空的疾病似乎是一種新型的病原種,通過空氣、體液和性傳播,從最初的觀察結果來看,傳染性並不強烈。
百思不得其解的國家相關機構派遣專家親臨科斯特調研,卻被混亂的人流堵在路途中,又打又砍的,護衛的軍隊都被如山似海的人流淹沒,如今已經確定所有人均已走散,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如此的人間慘劇,讓格里菲斯的殿那歧伯簡直火爆到不行,天天人口和執念許願爆滿,花爺都直接搬家到科斯特那邊去做工作了。
大妖這邊雖然沒有搬過去,每日里,也忙個不停,連軸轉的做任務,痛並快樂著的積攢因果點。
這樣緊張而充實的日子進行了兩個多周,隨後,花爺同志罷工了。
這位爺自從被格里菲斯從時光夾縫中請來之後,一直起的比雞早,乾的比牛多,各種拉仇恨,打白工的嫌疑要比做店裡二把手的嫌疑更多一些。雖然每一次的任務,花爺都能從格里菲斯截取的因果點中獲得一部分。但以花爺的浪蕩性子,剛發『工資』當晚就能得瑟光,還竟是一些你想不到的花因果點的方式。哪裡會感受到勞動致富的快感!
比如上一次,花爺就突發奇想的利用因果點將自己的丁丁從生理結構上變成了會發夜光的棍棍,晚上把燈一關,褲子一脫,一群蛾子、蒼蠅的捨生忘死的往上面撞,那叫一個唯美壯觀。
只是這貨花『錢』沒數,等他玩膩了熒光效果想要變回去的時候,發現尼瑪的因果點耗光了。於是只好帶著那個會發熒光的東西,天天東跑西竄的。每到傍晚或者陰雨天的時候,隔著那薄薄的尼龍褲子,大老遠的就能看到那一串燈泡,路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當然了,花爺的性子瀟洒,這些生活瑣碎根本不入法眼。所以瀟洒如花爺,為格里菲斯打工上班這等小事,說不來,就不來了。
而且最近他聽說,中.東那邊有一個石油大亨的女兒名叫艾瑞莉,長的靚極了,上一次花爺參加英女王生日party的時候,見過人家一面。不巧的是,花爺剛好留了對方電話,人家還有意無意、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於是前段時間,『工作壓力』巨大的花爺感覺自己不堪重負,心力交瘁、身體要被掏空之下,靈光一閃,想到那位美麗豪爽的中.東妹紙,一時沒把控住自己渴求自由的內心,扔下工作就走了。
這個男人走的當真不留一片衣袖,只留下北歐的科斯特那麼一大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急難中的人們,輕飄飄的走,恩,說走就走。格里菲斯苦笑連連之下,只好臨時補上,至少將對方已經接下的任務給完成掉。
這樣的事,一年之中總要發生幾次,實話講大妖已經習慣了。上次花爺還要求漲工資,格里菲斯沒理他,花爺生氣,發誓賭咒離家出走說永遠不再回來。
結果一個月沒到,因果點花光了,花爺就跟個斷了藥物的癮君子似的,伸著舌頭屁顛顛的又跑回來了。
……
剛開始接收花爺工作的時候,格里菲斯心理上其實是拒絕的。
直到後來,當大妖發現來自科斯特的『瘋』人們,真的是有無數如花似玉的少女,體態豐腴曼妙的熟女,個別的還是名門貴族。被『斯科特躁鬱症』這種疾病感染放大了心中的負面情緒之後,竟然要求被侵犯,而且這股執念,還觸動了因果之弦。
沒辦法,年紀輕輕就處在如此水深火熱之中,不見義勇為就睡不好覺的格里菲斯大人只感覺刻不容緩,義不容辭的就幫人解決了燃眉之急。
當然還有一些傻大黑粗的漢子,雙眼通紅的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格里菲斯統統都忽略了。多大點事兒,都是些什麼破鳥,也不撒泡尿照照,還來我開門迎客,童叟無欺的殿那歧伯提要求,自己在家關門動手擼擼算了。
『招待』的人多了,偶爾間便能遇到一些正常的傢伙。就比如,下面這位:
性格內向的達林·內哈特小姐是曾經浪蕩街頭的舞女,容貌喪佳的她為生活所迫,賣過身,k過粉,懷過孩子,當然最後墮胎了。
記得在他本命年的第二個月末,她招待了一個樣貌英俊的男子。那是一個行為舉止像東洋人的男子,話很少,不苟言笑。
達林坐在那人的右手邊,他低著頭喝酒,眼睛盯著桌面,不言語。
當時窗外閃著雷,陪著男人來的是一個瞎了眼的人,帶著刀,煞氣十足。
他們喝了頓冷酒,接近傍晚的時候,結了賬正要出去。從外面卻陸陸續續衝進來一批蒙著面,拿著刀的武士——這些人行動有素,多有東方面孔,只看身板便感覺孔武有力,應當是道上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嗬嗬,德川漸次,你也有今天,乖乖交出手裡的東西,否則……」
果然沒過多久,對方便揮著刀威逼著屋內的二人,似乎在爭搶什麼東西,後者不從,他們便揮刀殺過來。
刀光劍影之中,達林害怕的躲在沙發後面,雙手抱頭,瑟瑟發抖。不知過了多久,等她探出頭睜開眼的時候,客廳已經布滿了屍體——那些孔武有力的亡命之徒的屍體。
那個講話很少的男人和獨眼的同伴就在那些屍體中間走動,其中一人正拖著一具屍體的腳踝把那些死人聚集起來,似乎要倒上汽油,一把火燒掉。
然後他們做完了這一切,轉頭望向躲在沙發之後,瑟瑟發抖的達林。
「送她上路吧,她都看到了……」
女人猶記得那個獨眼的刀疤男人將手中的匕首重重按在那男人手中時候所講的話,那時間天地變色,匕首在滴血。達林看到那男人面無表情的望著匕首的尖端,面無表情的,又望了望沙發後面的女子。
再後來,那人便把她『殺』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放晴了。因為下過雨的緣故,顯得有些寒冷。
達林從床榻上坐起來,縮住身子,將身上薄薄的毛毯裹的變了形狀。在她醒過來不久,正當她對著屋內陳設好奇張望的時候,她看到於前天傍晚,那個用匕首『殺』了她的男子,端著一個盛著灰褐色藥水的瓷碗,撩開帘子,走了進來。
「喝吧。」當時的那男子,如是簡潔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