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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金剛

  田塵隊長的面容看不出悲喜,他的雙目空洞卻有似乎富有萬千情緒的定睛在聶沌臉上,視線在那裡融化定格,如同交織在一起的漿糊:「如若師兄執意大逆不道,身為青雲宗弟子,師傅不在期間,我田塵自當清理門戶。」


  權集馳的大隊長如此說話,表情堅硬,聲音里仍舊沒有多少伶俐或者咄咄逼人的東西。但聲線低沉絕對,讓人觸摸到便從中感受到穩固決絕的東西來。


  話音落下,田塵手中的刀鐮張開,氣勢在晚霞與冷風裡緩緩盛開出一片,照亮出其瞳孔深處,那個放蕩不羈的人影。


  他雖從小便與師兄關係一般,但同是師傅一生只收過的兩位徒弟,田塵顧念舊情,不欲傷其性命。心中暗自盤算著,這一次出手,必然要救出小師妹,收回《青雲錄》,再不然,將師兄的武功全部廢掉便是了。


  而如此這般,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能夠解除掉師傅口中師兄的那道必死之劫了吧……


  「噗嗤,清理門戶……小師弟真幽默——」聽到田塵的言語,名為聶沌的青雲宗第十六代門主之下的大師兄噗嗤一聲笑的分外張狂大聲。他隨既意識到自己的得意忘形,趕緊用手摸了摸噴濺出來的口水,試圖遮掩住那囂張跋扈的臉面。但五秒鐘過後,這人將手掌放回在嘴巴上,眼角彎著,臉色漲紅,忍的辛苦,終於爆發,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啊……哈……」


  身材高大的男子單手拄著劍,身子因為誇張的笑容,有些彎曲壓折了。他似乎精神並不正常,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了情緒:「啊,太搞笑了,太搞笑了……抱歉,我實在忍不住了,小師弟要清理門戶了……哈,額——失態了,抱歉……失態了……」男人哭哭笑笑的,似乎是終於壓抑住情緒:「田師弟你總是這般幽默,難怪師傅從小便偏愛於你。你真該看看剛剛自己一本正經的樣子——恩,師兄,我要清理門戶了……噗!哈!你劈了我吧……」


  這樣有點不算正常的聲音傳來,這些話卻只讓傍晚的空氣變得更加沒有溫度。權集馳的隊長皺著眉看著面前那個笑意狂放的男人,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從一個吉他盒般的背包里抽出一把銹跡斑駁的刀鐮,正是師傅走的時候,在書信中所講,留在後院的那一把。


  印象之中,那把刀鐮從田塵被師傅接上山間的時候,便一直被放置在後院做劈材,燒火工具來用。不知幾多年過去,風吹雨打,日晒雨淋,這個被師傅口口聲聲宣稱的從他師傅那裡繼承的遺產,就那樣生鏽了。安靜的躺在後院里,無人問津的『明珠暗投』了許多年。


  按照師傅臨走時候信中所講的,當年因為師傅的離開而有些不知所措的田塵,將那把髒兮兮的刀鐮擦乾淨,磨了刃口帶下了山。正是如今田塵隊長手中所拿著的。


  老了的男人干不動體力活,銹了的鐮刀也讓人感到吃力笨拙。有的時候田塵也在想,這把銹跡斑斑的鐵器,或許並不如師傅所講,是青雲宗某代某代傳承下來的寶物,只是一塊沉重的廢鐵而已。卻意外的割捨不下。


  四下無人的時候,田塵隊長抱著破舊沉重紋理熟悉的刀鐮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講話做事總是很欠扁的師傅。他喜歡跟當年還是少年的隊長大人講話的時候,以『愚蠢的徒弟啊』或者『笨田塵』來做起頭。


  許多年後的今天,田塵隊長還在想,自己或許真的沒有天賦,無法用好師傅流傳下來的那把銹鐮吧。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那來自黑假面名叫格里菲斯的男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這男人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刀,樣式新潮,腳上的高跟鞋也脫了,赤著雙腳。


  「田隊長,你們師兄弟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俊美而高挑的男人將從黑刀刀柄上延伸出來的兩條黑帶,纏繞在右手手腕上,綁結實。他隨意的揮動了兩下,感覺到順手,轉頭看了看田隊長手裡的刀鐮:「什麼仇什麼怨,今日就了了吧。師門恩怨什麼的,最是麻煩,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恩,祝你清理門戶成功——」


  這人如此說,看起來並無惡意,田塵隊長便只好笑笑。對方也笑著,歪著脖子,轉過臉來,面對著剩下來的來自於異世界的幻妖和那叫做劉強的男子。


  「那麼,剩下的『嘍啰』,就交給我吧。」


  從格里菲斯被聶沌劈飛以來,一直沒有講話的幻妖緩緩抬起頭來,意味深長的望過來。他此時的形象仍舊是個接近暮年的老者,等他將臉面抬起,額頭和嘴角的皺紋便顯得更加深沉了。


  「我等在上島安分守己了數月,不爭名奪利,沒想到竟被人看低了……嗬,也罷。」他暗自搖了搖頭:「楊曉華是你殺的吧,竟然還偽裝成她的樣子。你可知,這女人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第一個孩子——雖然床上功夫一般,但著實傾注了骨血,嗯,傾注了骨血……」


  老人仰頭望天,顯出緬懷神色:「新仇舊恨,一塊結了吧。」


  他如此說的時候,那個名為劉強的男子已經變幻了形態,取消了視覺欺騙的能力,全身長滿綠毛,齜牙咧嘴的。老人話音落下,他便如一隻衷心的柴犬,面目猙獰的撲將過來。


  如此猴急的小弟,格里菲斯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下意識咧起嘴。大妖看到那東西撲過來,猙獰的牙齒伸出外翻,唾液拉長橫飛。深吸了一口氣,倒退一步,似乎有些『緊張』,趕緊轉過臉來,對著泰銖寺的五人揮了揮手:「卧槽,放狗咬人啦……熟門熟路,老對手了,你們上啊……」


  面對格里菲斯隱約帶諷的言語,泰銖寺的四人雖然臉色發脹,但還是按照格里菲斯的指令迎上了那個名為劉強的幻妖子體。正如格里菲斯所講,他們之前在地下車庫的時候已經圍剿過一次幻妖的子體,熟門熟路。


  而話說這些來自泰國的朋友為什麼會如此聽話呢,他們本是跨越國際來捉拿聶沌的,之前還是自信滿滿,老子天下無敵姿態的。因為就在剛剛不久,他們猛然間驚聞這個看起來形單影隻,被他們在屁股後面追了一路,看似毫無背景可言的聶沌,竟然是權集馳十一大隊長之一的田塵的師兄。聽兩人聊天的架勢,使用的辭彙,這位大師兄貌似吊炸天了,權集馳的田隊長都不一定拿的下。


  黑暗世界的水很深,若是真如之前猜測,聶沌這樣的牛人,拿瓦四個異能界的小鮮肉,如何是其對手。不知死活硬要去丟人現眼,頂多也就是給人家塞塞牙縫罷了。


  格里菲斯打發叫花子一樣讓他們去對付那個幻妖子體劉強,雖然跌份,而且隱約還有『看吶,人家都放狗了,我們也放吧』的潛台詞。但異能界是務實的地方,有多大能力吃幾碗乾飯,逞強什麼的,跟找死無異了。


  幸虧泰銖寺對於『蛹』這個組織的資料很少,不知道蛹組織,我不知道聶沌正是這個超級組織里排名第九的大佬,若是他們知道,怕是連站在此處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另一方面,當幻妖和格里菲斯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展開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在距離眾人一點五公裡外的一幢小閣樓上,名為嚴真的博物館館主,正興沖沖的抓著一柄望遠鏡透過一個牆洞,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遠處空曠之地的那十個小黑點。


  他的身邊是奉命來此處保護嚴真的刑施部,有特意來觀看大決戰的劉明,有吉良的大哥余秋雨,有吉良還有局子里幾個身手矯健的人。


  他們算是劉明總警司管理班子下的核心骨幹,此時過來,根據之前商議,劉明並未有讓他們參與到前方戰場中去。田塵隊長昨晚端著一杯綠茶一團和氣的與他商量此事,用的辭彙頗重,劉明便就想著果然是上面來的人,咬文嚼字的功力就是厲害。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上面同志的命令要聽,也樂的清閑。只是他卻不曾想,如今日般這等級別的戰鬥,已經不是小小的刑施部普通人血肉之軀所能參與的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狙擊手,劉明隊長還是準備了一隻小隊的。他們是在幻妖一行進入嚴氏集團的領地之內后才被下令,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布置上的,旨在應對對方不敵潛逃時的狙殺。


  「天羅地網,當真天羅地網,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妖物怎麼逃?!」


  如此周全的布置讓人感到安心,對於那幾名未見過世面的刑施部來講,這幾日的經歷和與泰銖寺之人的相處,讓他們與正常人之間拉開了一小段距離,莫名的感到高人一等,以至於自我感覺像是跳出了井口,看到了整片天空的青蛙一樣。


  此時,便聽到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有人站在嚴真的身邊,背著手一副專業人士的樣子,指著望遠鏡中那四個面容明顯不是華國人的男子說道:

  「嚴先生,你且看著兩方爭鬥,看起來毫無規律,實際上是穩中求勝,早有內涵在其中的……」


  「在小規模戰鬥中,人數多的一組往往具有優勢。如此看來,我方有七人,對方只有三人,是為優勢之一……


  以多打少,我方最強的四人,圍攻對方最強的一人,以上馬對上馬,等上馬解決掉之後,便可以騰出手來,解決對方的中馬、下馬……恩,先生知道哪些是我方的最強的四人組嗎,哈哈,你已經猜到了嗎,正是這些從泰國來的傢伙們,那可真是硬點子——你是沒有見過他們戰鬥,飛沙走石……」雖然突襲計劃被打亂,甚至被提前揭穿,站在這處房屋之內的人,似乎並不在意。反倒是信心滿滿。


  「……中間站著的是我們劉頭原來的同事,嚴先生,你應該也認識的,算是個文職,不過工作能力很厲害,這一次嚴先生的這邊的情報便是他提供的……應該是去拖延時間的吧……什麼權集馳啊,我不是很清楚,嚴先生呆會去問問劉頭吧,可能是當年他們行動組的名字……」


  在這些碎碎叨叨的言語里,另一面的方向,來自泰國泰銖寺的拿瓦四人已經與劉強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冰冷的鐵屑和肉體相擊,後者嘶吼著用黑色的爪子撓向沙剃光亮的頭皮,被旁邊的人用手盾擋了一下,火星四濺。


  原始的肉體衝撞在這裡上演,幻妖的一代怪物發起瘋來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怪物,破壞力驚人。這怪物如今的形態讓人不禁想起一部早期的名為《金剛》的電影,只是變身後的幻妖一代子體劉強,擁有更加鋒利的爪牙,破壞力更強罷了。


  「喉喉~,你們都要死……」


  一個全身長滿綠毛的身高超過兩米五的龐然巨物,粗大的雙臂幾乎低垂到地面上。它移動迅捷,一步間跨越四五米,轟的一拳砸向五個男人之中身材最削瘦的那一位。


  但正如站在閣樓上給嚴真解說的那位刑施部小青年所講,在場的泰銖寺四人,全是高手。他們原本來時是五人的,上次同時圍剿兩隻一代子體時候,有一個見習小青年不幸傷亡了。


  「該去死的,是爾等才對!!」


  沙包大的拳頭臨近,那男子的身體像是濕滑的鰻魚般在空氣里曼妙的彎曲。對方巨大的拳頭擦著他腹部和手臂的位置滑過去,被他摺疊成c字形的身軀抱住了,似有一條大蛆蟲掛在了粗壯的綠毛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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