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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十一合併章 陰影之光

  橙紅色的光焰照耀著洞穴的影子深深搖擺著,那之前被張良嘔吐的穢物在火光里微微動了兩下,是一條粘著胃液的細小泥鰍和一隻正在僵死卻做著最後掙扎的河蝦。它們之前被人活生生的放在張良的肚子里,如今卻是將要死去了。


  洞**部,光影紛紛,有小孩子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輕聲的呢喃和女人的歌聲在黑夜裡凄婉的傳唱著。


  遙遠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做著迷藏,有純真美好的聲音在似睡似醒之間清脆的呼喊:

  「來抓我呀。」


  「快來抓我……」


  銀鈴一樣的笑聲在空氣中串成珠子搖晃搖晃搖晃,那深深淺淺的呼喊與迷藏在黑夜裡波動著人們脆弱的心弦。


  這是一晚分外黑暗而美麗的夜……


  因為這緣故,王家的家丁和沙鎮的警司們一夜未睡,一種名為恐慌的東西在一整夜的時間裡悄然沉澱著。


  事實上,對於沙鎮的普通居民來說,回家路上遇到一個持刀的劫匪都能夠讓腎上腺瘋狂分泌,夠得上一生中頂危險頂刺激的事情。更不要說在荒郊野外遭遇那種毫無道理讓人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現象了。


  當下夜色濃郁,那初秋的晚風像是濃稠的墨汁一樣塗抹出淡淡的陰鬱色調,遠處又傳來小孩子純真的打鬧聲和女人的聲音,這在荒無人煙的曠野里,更顯詭異陰森。


  在恐怖的未知壓力下,到得第二天,不出所料的,便有人提出要退回沙鎮去,作為普通人,他們本來便沒有電視或者小說裡面的人物所表演出來的無畏勇敢,知難而退,或者說是膽小如鼠才是普通百姓生活中最真實的寫照。


  帶頭說這話的是刑施部一個姓劉的隊長,這人聽說與縣城裡的某個官員沾親帶故,所以平日里作風頗是硬朗,隱隱形成了刑施部除張警司之外的第二大勢力團體。


  隨著劉隊長的首先表態,隨後便有些人附和起來,分裂隨之而來。


  張警司素有急智,在沙鎮之中算得上左右逢源、有頭有臉。但急智往往意味著『小聰明』,而小聰明又是與缺乏氣魄掛鉤的。另外加上,張警司的作風並非特別端正,在公信力和威嚴方面,總是缺乏底氣的。


  所以,當劉隊長一番強勢的回退要求,即使張警司明確表態要留下來徹查案件,但還是有人響應劉隊長的要求,而這事不久便演變成了以劉隊長為代表的回撤陣營和以張警司、王家為代表的留守陣營。


  這陣營並未『對峙』多久,劉隊長便帶著自己的小團體沿著原路返回了去。這小團體本來便是劉隊長一手帶出來的,在刑施部,是屬於以劉隊長為首的第二集團骨幹。


  時間拋開沙鎮里齲齒與爭鬥繼續流轉著,在沙鎮這小小的天地里,兩團像螞蟻大小的人群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漸行漸遠。


  ……


  ……


  天空陰鬱,漠北以南的秋天多雨濕潤,總是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年裡,陪伴著自己長大的細膩柔軟的姑娘。


  在梁國消失的洞口守候了一個中午的時間,王冕、張警司等人吃過了早飯,又將整個山體環繞了一周,在確認梁國所藏身的洞口並無第二個出口的時候,才安心守株待兔起來。


  相對於夜晚,白日里的洞穴顯然要溫柔正常許多,夜晚里男人女人的哭哭笑笑和那些毛骨悚然的聲音,到得日頭升起來,都像是煙霧一樣消散掉了。


  眾人依舊沒有下定決心,實際上差點被梁國滅了族的王冕、王屯屯是主張要入洞捉拿兇手的,但這個時間性格謹慎膽小的張警司卻又扭捏起來,他興許是認為自己已經付出了許多,應當輪到王家表達誠意了。事實上,這樣子的橋段才是現實里真正的人性,在真實的世界里沒有主角,甚至很少會有一心一意不求回報絕對為著某某做事情的朋友,人人都是在圍繞著自己畫著圓圈。


  另一方面,在某個點亮著火光的不知名石室內,一個小小的人影在一片金碧輝煌裡面穿梭著。他穿著乳白色的上衣和深黑色的褲子,胸口是考究的盛開方巾,頭頂上帶著一頂白色廚師帽子。因為矮胖的緣故,一本正經做菜的人影看起來憨態可掬。


  翻開厚重的菜譜,長著圓圓腦袋的廚師面色愁苦,他似乎正在為選擇做怎樣的飯菜而糾結。半晌之後,這大腦袋廚師心下一橫,表情堅毅間,他閉著眼睛在記滿菜名的菜譜上順手點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悄悄伸過腦袋。


  「哦哦,amazing!」,廚師為菜譜上的內容驚嘆著,表情說不出的崇拜感動,幾乎要留下眼淚來。那菜譜是圓腦袋廚師自己所寫,不過每次翻開回味的時候,廚師還是會情不自禁的被自己巧奪天工的菜式搭配折服。


  格里菲斯抽出一把鑌鐵的菜刀輕輕切割著一個紅色的番茄,狹長的刀影在光線下節奏緩慢的躍動。他從容優雅的將切成薄片的西紅柿堆放在一起,盛入銀盤,隨即從胸口抽出純白色方巾,悠然擦拭著雙手。


  看了看堆滿桌面的菜肴、水果,他終於滿意的笑了笑。


  格里菲斯所在石室或者說大廳正是梁國所鑽入洞穴的內部,這裡原本沒有洞穴,只是現在有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這個時間,這片地域、這個洞穴都算的上是左岸的一部分——左岸,那個曾經令格里菲斯誕生並隕落的地方。


  身為為因果所誕生的生物,被因果所羈絆最深重的生物,格里菲斯眾多身份中的一個便是因果的執行者。


  藉助契約的力量,身為因果執行者的格里菲斯在梁國毀約的瞬間可以抽取與契約等量的因果力量來繼續履行契約,並執行契約中規定的對違約者的懲罰。


  所以格里菲斯暫時污染了這片地域,他從虛空之中將左岸拉扯到現世,降臨下來。然而不幸的是,藉助契約力量降臨的,除了左岸的從容優雅,還有千萬年前,大妖格里菲斯那無處安放的邪惡。


  而正在想這些的時候,石室之外傳來嘈雜的哭喊和慘叫聲,格里菲斯蹙著眉頭,人類真是一個吵鬧的物種。


  等指甲被方巾擦拭的晶瑩剔透,那嘈雜聲猶未停歇,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正在哭訴著求饒,聲音經過液體充滿的鼻腔就像濕熱粘人的糯米。


  雖是不甚喜悅,白衣黑褲的格里菲斯仍舊聆聽著,他微微皺起來的額頭像是精緻的手工藝品,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貴族』、『優雅』之類的辭彙。


  惦起足弓,格里菲斯微微彎著腰從石壁的轉角伸出半個身子來,這動作在身材嬌小可人的小胖堆吉阿滿做起來俏皮又安靜。轉過折彎的山壁,腦袋圓圓的大妖便看到那個從做菜開始,便一直叫喚了很久的人。


  那是一個中年大漢,皮膚微黑中帶著一抹健康的黃色,身體上下罩著軍綠色的迷綵衣服,是刑施部的人。


  這人名叫劉強,正是一天之前和張警司分道揚鑣的劉隊長,若是張警司還在這裡,一定會好奇明明已經返回沙鎮的劉隊長,怎麼會南轅北轍到這種地方。


  如今的劉隊長早已不是沙鎮二把手的意氣風發,和張警司分開短短兩個小時,他整個人的精神外貌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歸結起來或者可謂總結為驚恐亦或者是麻木,神色木訥的梁國站在邊上拿著一把帶血的細小彎刀在被捆綁在實木座椅上的劉隊長身上划擦著。這人的動作精準機械,蹭蹭的劃開幾下之後,他端著盤著,將地上的堆起的一小撮紅白相間的肉屑撿起來……


  這個過程必然是細緻痛苦的,如同凌遲。受刑的人感受著漸漸離開自己的生機,想象著那不久以後,等待著自己的絕望結局。


  那名叫梁國的人其實不懂醫術,但在不久之前,他被人灌輸了一些聞所未聞的手法和知識,所以,在對劉隊長動刀的時候,梁國完全精確的避開了要害,甚至連血液也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


  刺鼻的血腥味和喊叫了兩個小時,依舊中氣十足的叫喊聲分別衝擊著格里菲斯的鼻子和耳朵,這個刑施部的隊長應該已經怕到忘乎所以了,就連格里菲斯的靠近他都沒能很快覺察。


  相對於肉體受到傷害,實際上,真正讓人害怕的反而是那傷害最終所能帶給人的絕望而窒息的延伸,事實上,那延伸卻正擺放在劉隊長的面前,彷彿他未來的寫照一般,這讓他生不如死,幾乎就要瘋掉。


  格里菲斯轉身順著劉隊長的視線看過去,既轉過身來,就看見牆壁上如同毛氈一樣掛著的人形物體,當格里菲斯將視線定睛在那『事物』身上,『毛氈』卻詭異顫動了一下,緩緩抬起眼睛,竟然是個活物。


  那些『毛氈』被剝開了背上的皮膚、血肉,然後抽掉了身體大部分的骨頭。他們的身體像麵餅一樣被張開、展平,然後被一群碩大的,形如蜘蛛一樣的怪物倒吊在空中,彷彿在用晾曬、風乾臘肉的方式被處理著。


  不久之後,劉隊長便發現了站在一旁的格里菲斯。


  他認識這個人,在他眼睛還未從身體割裂開之前,劉強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


  在抓捕梁國的事情上,劉強本是主張退回沙鎮從長計議的,他與張警司和王冕分開之後,便順著原路一直折返回去。


  後來,雨驟然急促了一些,劉強思量著早些回沙鎮以便為任務收尾和為張警司的發難做些準備,所以堅持要在下雨天趕路回去。


  然後在那個雨簾幾乎遮掩了人們視線的陰雨天,他們遇見了格里菲斯。


  那實在是劉強一生中最糟糕的時刻,劉強和他身後的一些人被莫名其妙的打倒,然後被三頭長著人面的小豬大小的蜘蛛拖拽著送回洞穴裡面。


  那洞穴正是之前梁國所進入的那一個,洞口前,張警司和王冕正在激烈的爭吵著,那蜘蛛拖拽著人物從兩人身邊走過去,他們卻視而不見。


  之後,噩夢在天黑以前,提前降臨了。


  ……


  ……


  若是時間可以迴流,劉強想自己絕對不會接手梁國的案子,他甚至在想自己最好連沙鎮也沒有來過。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徒然。


  格里菲斯拖拽著長長的陰影從拐角的溶洞里走了出來,他穿著白色的衣服,手中是一把纖細精美的小刀,正在滴血……


  這個秀氣的男孩子在不久前,就在劉強面前用左手亮銀色的食指將人的肚腹破開,拉扯出盤結的腸道和五顏六色的內臟,只留下一些重要的維持短暫生機的器官。他把它們放在一些灰褐色的瓷缸里,撒了些粉末,然後用厚重的裹著紅色防水布的蓋子蓋上罐口。


  這人用複雜、殘忍卻又賞心悅目的手段抽了人的骨髓脊柱,他鋸掉了雙手雙腿,將人的胸腔、腹腔攤開,將人做成一張巨大的肉餅——即使動手之人身為妖物,如此行徑怕是天理難容了。


  那三頭長著酷似前哨刑施部同志臉面的冰冷蜘蛛怪物前足嵌入牆壁裡面,後足勾住肉餅的身體,將人高高懸挂起來。


  在不知什麼時候,哭哭笑笑的聲音從四野里回蕩起來,在無數人的合唱或者哭訴中,格里菲斯緩慢的走上前來,他用修長精緻的手指逗弄著梁國的下巴,像是在逗弄寵物一般。


  長相精緻的少年站在劉強與肉餅之間,撫摸了一下鼻樑,然後有些苦惱的扯開嘴角笑了一下。那實在是溫柔的笑容,弧度優雅像是美好的季節里盛放的秋菊,但劉強卻像是見了鬼怪一樣驚恐萬分,他持續高叫著,脖頸上的青筋因為用力暴起,那尖叫因為接連兩個小時的慘叫而聽起來有些沙啞,這讓格里菲斯再次皺了下眉頭。


  沒有人理解格里菲斯的恐怖,但劉強或許可以,格里菲斯的一舉手一蹙眉都讓他印象深刻。


  劉強親眼見這少年人手中所做的,倒是多少貼近一些格里菲斯的內心世界。他神秘優雅,宰殺人像牲口一樣,他蔑視人性,無所畏懼。而在他優雅的動作和柔嫩嬌小的外表之下,是沸騰著的深黑色的邪惡。


  這是一頭活生生的行走在人世間的惡魔!


  劉強正這樣想,格里菲斯已經向著他走過來。他因為持續的噪音而有些不悅的皺著眉頭,巨大的陰影像是實質一樣翻滾著,從男孩子圓潤的腦袋後面擠壓過來。


  陰影像是濃稠的風,格里菲斯的嘴角和發梢在黑影里舞動著,漸漸模糊起來。


  「真吵啊,」格里菲斯這樣說了話,他將修長晶瑩的雙手延伸過來,扼住劉強的脖子,一隻手便將他提了起來。尖叫的聲音戛然而止,格里菲斯整張臉,隨後是細長的嘴角在劉強收縮不定的瞳孔里清晰的放大開來。


  「我忍你兩個小時了!」


  ……


  ……


  「我忍你已經兩個小時了!」


  身體到靈魂完全是妖物的格里菲斯這樣氣鼓鼓的說了話,手指頭捏的劉強臉色漲紅,幾乎快要斷氣了。他想著之前劉強無休無止的叫喚了兩個小時,在他做菜期間瘋叫了兩個小時——哼,最討厭別人做菜的時候瞎嚷嚷了。


  於是越想越生氣,潔白的玉色手指頭搓了搓捏的劉強的頸椎吱嘎直響。簡直不可原諒嘛……


  「我在隔壁聽你叫喚了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格里菲斯這樣碎碎念著,像極了一個生氣的受委屈的孩子。


  「你一個男人,羅里吧嗦。」小男孩簡直氣炸肺了,他甚至對男人隨便叫喊的事情相當在意,於是表情和動作更加激動起來。


  「你身為一個男人……」


  ……


  ……


  另一方面,張警司和王冕的爭吵聲漸漸低落下來,看樣子王冕終於說服了張警司一起進入洞穴捉拿梁國。


  沙鎮王家的家主王冕是寒京王家直系的血親,雖是被排擠到沙鎮來,但手中掌握的隱性利潤還人脈仍有不少,張警司應當是被王冕許了一些好處,才願意『鋌而走險』,捨命陪君子了。


  這個時候,經過先發部隊、張良的失蹤,劉強等人的離去,算上張警司和王冕,這次入洞捉拿兇手的人也只剩下了八個人。由於刑施部接連損失人手,到得現在反而是王家的家庭人數佔了上風。


  不過王冕其實並不在乎刑施部人數多少,他所想要的,是張警司和刑施部背後所代表著的那一份合法性和名正言順為王家人報仇的權益。畢竟這件案子發展到現在,刑施部那邊死了人,梁國又是一個瘋子一樣的殺人狂,明眼人都知道這事件是要鬧大的,而王家所要做的,便是在事情鬧大之前,讓自己的所作所為,無所指摘。


  眾人經過一番編排,決定王冕和張隊長帶著手下們俱都進入洞**部,而王屯屯和另外一個刑施部的人則是在洞外留守。


  山洞裡面,格里菲斯終於發泄完了對劉強劉隊長的不滿,他用鼻子嗅了嗅被風裹挾而來的空氣,扭頭對僵立在一旁的梁國道:

  「客人們來了,去接待一下。」


  ……


  ……


  時間是正午十二點多一些,日頭剛剛跨越最高點,但是沙鎮的曠野梅雨連綿,即使陽光最為濃烈的正午,也刺眼不起來。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擊著梧桐樹枝的葉子,王屯屯與父親和刑施部的人道了別,找了個視野充足又能夠避雨的地方,等待著消息。


  天空中的雲朵已經有大半轉變成烏黑,烏雲被吹動了遮掩住日光,隨即在地面上投影出一大片不規則的陰影。


  王屯屯看了眼手錶,是午後一點半,他盯著洞口發了一小會的呆,心裡隱隱約約的不安漸次升騰起來。


  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著,水滴打在樹葉上、水窪里、泥地上的撞擊聲密集的傳過來,迎面吹來的空氣因為帶著濕潤和水汽而清爽了許多。


  王屯屯看了一會兒洞口,又看了一眼靠在山壁上獨自抽煙的刑施部的男人,那人幾乎聽得到聲音的不安感越發濃烈了。


  這感覺並未持續多久,山洞裡面一聲高亢的慘叫聲,便打斷了三爺王屯屯的思路。


  那慘叫聲短暫高亢,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依靠在山壁上的男人保持著叼煙的姿勢的男子楞了一下,他伸出腦袋聆聽,只是那聲音一閃而逝,只留下滿目的從天而下的雨簾和貫穿天地的風雨聲。


  「是張警司的聲音。」


  刑施部留守的男人思量了一下,大概是與張警司關係莫逆,才能夠只憑藉著一次叫聲便判斷出聲音的主人。


  他轉過頭來對王屯屯這樣說著,表情有些不自然,已經有些要進入洞穴援助的意思,顯然張警司的慘叫聲所帶代表著背後深層次的意義讓他有些顧慮起來。


  王屯屯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這次留下來捉拿兇手的人大部分都入了洞穴,人數眾多,理論上安全性是挺高的。王屯屯作為留下來捉拿殺人兇手的人手之一,留守洞口同樣意義非凡,這將阻止兇手在眾人入洞搜查的時候,從洞口逃脫或者預防外部力量的干擾。


  張警司的慘叫聲說明了洞**部遇到了意外情況,但這情況到底如何,王屯屯並不知道。他是一個早熟的人,心智上的陰冷沉穩連王家家主王冕都是承認的。在情況未知的時候,王屯屯堅持按照原計劃留守的決定無論如何都是有著幾分道理。


  然而,世事無常,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夠順應人的思想。


  事情的轉折來自於午後的兩點一刻,那時間烏雲和風雨較之以前更為厚重些,然後一名男子便喊叫著從洞**部沖了出來。


  那是王家的一個家丁,已經在王家做了十幾年的下人,是王屯屯父親王冕手下頗為得力的人。這人名叫王火,每次見面對會笑眯眯的喊上一聲『三爺』,而王屯屯則會叫他阿火或者火叔。


  王火因為練過武術,身材又十分壯實,在王家頗是負責了一些安危隱患方面的事情。事實上,這一次外出,王冕便是帶著他作為貼身保鏢的。


  腳步聲漸漸急促,從洞穴深處迅速清晰起來。王屯屯和另外一名隊員不約而同的抬頭觀望著,那名為王火的家丁實在已經跑到了洞口的拐角,他驚慌未定的臉面已經出現在了王屯屯的視野之中,但一秒之後,王火的身形猛然一頓,一條蒼白色的手臂猛地從其身後拐角的山洞裡伸出來,硬生生的將之拖回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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