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新皇登基
卻說自太上皇下詔禪位已有十日,三日後正是新皇登基大典,可是馬上就要登基的徒禛卻心下不是個滋味兒。雖說他也早就有心要皇位,可是他老子卻從來都沒有對他另眼相待,所以他也就慢慢地不去爭,想著當一個賢王得了,於是每日里專心於政務。
萬萬沒想到就在他早就放棄了的時候,十日前由於兩個兄弟相爭想要逼宮,兩敗俱傷,反倒使得老爹心灰意冷,竟然禪位與他,讓他撿到了這張大餡餅。這特么就掉天上掉餡餅吧?但是他卻並不覺得很開心,因為他想當的皇帝是老爹死了傳給他的,而不是當兒皇帝啊喂!_(:3ゝ∠)_,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怎麼會允許有人對他指手畫腳呢?就算是親爹也不行,不,應該說就因為是親爹他才更鬱悶,因為他不聽就是不孝了,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這簡直要了親命了o(╯□╰)o。
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和話語權,不至於被朝臣和太上皇要挾,徒禛已經在方方面面著手暗中除掉不為他所用的人,特別是一些重要的位置,更是籌謀著慢慢安排上自己的人,包括掌管兩淮鹽政的巡鹽御史一職。作為皇位的最後勝出者,徒禛擁有的不僅僅是運氣,耐心、智謀、實力他可是一點也不缺。
不說新皇如何鬱悶,也不提老皇帝如何懷念想當年,就說榮國府吧,得知徒禛即將登基卻是開心的緊。為什麼呢?因為榮國府進宮多年的大姑娘賈元春在新老接替之機在甄太貴妃的安排下,終於當上了新皇後身邊的女官。是的,只是女官他們就很開心了,在皇後身邊當差,在他們的心裡,按照賈元春的相貌一定可以被新皇看上噠!好吧,雖然不不知道他們的蜜汁自信從哪裡來,但是卻詭異的很符合劇情發展。
起碼可卿在知道此事後又加強了自己、糰子以及惜春身邊的防護,不僅飲食方面排查的更加細緻,發給了惜春一道自製的避毒符並告訴她用處,不懂事兒的糰子更是直接被移到自己房間里一起睡,而且還特意用三十條紅燒魚、糖醋魚『求』了小白保護兩個小孩子。至於賈珍和尤氏,這次的事件應該不會波及到他們,可卿也沒有考慮過連他們一起保護。
事實也證明可卿的準備是有預見性的,王夫人為了給女兒鋪路,在賈母的放縱和順勢推一把的態度下,下手愈發的狠了,不僅從各種途徑下了各種各樣要命的毒,竟是連惜春和賈焱兩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可卿的應對卻很有意思,反正這些也傷不到他們,她也不急著反擊,反而順勢揪出府內的釘子,順手搜集了證據,當做順水人情送給正在查王夫人罪名的鳳姐兒一份。
第一次直面毒殺的惜春小姑娘簡直都要嚇哭了,不過在可卿直接告訴她本是沖著自己來的問她是否要去榮國府躲一段時間的時候,小姑娘竟是眼淚在眼眶打轉也堅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表示要跟可卿和小侄孫一起面對這些,絕對不要離開,直把可卿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這小姑娘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
再後來遇到下毒事件,惜春小姑娘已經可以做到淡定臉把有毒的的物件直接扔進院子里特意放的一個垃圾桶里,心裡卻是感覺好玩極了:避毒符在手,再多的毒本姑娘也不怕!讓本姑娘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花樣吧!
好吧,不知不覺間,惜春小姑娘竟然逐漸被生活教導成了一個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女王范御姐,不過這倒是讓她遇到了合適的姻緣,咳咳,這是后話了。
新皇登基那天,三品以上誥命都要去拜見皇后,賈母帶著邢夫人、尤氏進宮,而可卿只是五品誥命,並沒有進宮朝拜的資格,當然她本人也不樂意去拜什麼皇后,她又不是閑的沒事幹了喜歡給人磕頭,皇后咋的了,皇后就不是人了?非要拜還不如去拜一下祖師爺三清道祖和雲中子這樣的神仙呢!
可卿沒去自然不知道,賈母回來笑的愈發歡了,見了多年不見的她親手培養的大孫女,賈母愈發覺得賈府的希望就在賈元春身上了(大霧!),不知道她把賈蘭等人是不是直接當空氣無視了,哪個大家族的崛起和長久傳世是因為女人的裙帶關係啊喂!好吧,這些人的腦迴路已經跟正常人不大一樣了,不能拿正常人的要求來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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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
由於十一月底北方天寒地凍河面結冰不能行船,黛玉他們是車馬勞頓多日才到達揚州的。剛到揚州城門,就看到大管家林伯帶著人候在城門處。林伯看到黛玉的馬車停下來忙引著黛玉上了自家的轎子,隨侍在轎子一旁。
隔著轎子,林伯道:「小姐,您總算回啦,老爺這些年可想苦了你啊!」
掀起轎簾一角向外看去,黛玉眼眶一熱,離家時林伯頭髮尚是黑的,多年不見竟是斑白了,又想到父親如今還危險著,忙低聲問道:「林伯,我父親的病情怎麼樣了?」
林伯卻是看看左右,低聲道:「小姐,這件事兒老奴回府再跟您細細說吧。」
黛玉知道急不得,遂勉強安靜下來合上帘子坐好,等待回府。
林府,一個布置雅緻的房間四周不著痕迹地分佈著許多『隱形人』,而房間內一個四五十歲臉色難看的清瘦男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手邊一本書滑落在床邊,此人正是巡鹽御史林如海,黛玉的父親。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是處於時不時就會昏睡的情況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昏迷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了,此時他正是又昏睡過去了。
林伯讓自己老伴引著黛玉先去了後院安置在她早年住的院子里,他自己則引著賈璉安置在外院,黛玉和賈璉雖然都急切著見林如海,但也知道急不得不能失了禮數,只得耐下心來。
這廂黛玉終於安頓好貼身的東西,吩咐紫鵑繼續指揮下人們整理好帶來的其他人還有物件,就急匆匆地帶著雪雁往林如海的院子而去。
「林叔,父親可醒著?好不容易回來了,黛玉來給父親請安。」黛玉站在林如海房門外對一個看起來老師木訥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男子正是林府的二管家,也是林伯的親弟弟,他們兄弟二人是林家家生子,自小就跟著林如海的,幾十年來一直是林如海身邊最為可靠的人。
林叔見了主人家唯一的大小姐回來也是開心的,不過一向面癱的他只是努力扯了扯嘴角,「見過大小姐,老爺正昏迷著,大小姐可要進屋看看老爺?」
「昏迷著?我單知道父親病重,卻不想這般嚴重了,快,帶我去見父親!雪雁,你在外面等我。」黛玉聽了心下焦急,還好可卿早就給她打過預防針,這會兒倒是沒有那般經不起事兒了。
「是,大小姐請!」林叔盡職盡責地把黛玉引進內室,並關好房門,二一向跳脫的雪雁也老老實實地沉默著候在屋外。
「爹爹!」黛玉親眼見到父親這般消瘦憔悴的模樣感覺很是心酸,坐在床邊把林如海的手放回被子里,把掉在床邊的書撿起來合上放回桌上,看著父親發紫的唇色、眼底的烏青,越發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沒想到自己在榮府忙著傷春悲秋的時候父親竟是中了這般厲害的毒,倒是讓她肯定了可卿跟她說的都是真的了。
轉過頭看向侍立一旁的林叔,不禁問道:「林叔,可有請過大夫?大夫怎麼說?」
林叔依然平靜到一絲不苟地回道:「回大小姐的話,我與兄長秘密請遍了揚州城內所有的大夫,都說老爺得了怪病,他們治不了,只有一個受過府上恩惠的老大夫悄悄告訴我們說老爺怕是遭人暗算中毒了,且是慢性毒藥,中毒時間已有幾十天了,他說,他說發現太晚了他也治不了了,只能拖延時間罷了。」說到這裡,一向沒有表情的漢子竟是紅了眼眶,他們兄弟二人自小與林如海一起長大,林如海又一向看重他們待他們極好,如今林如海眼看沒有救了,自然是難過的。
黛玉聽了林叔的話,咬了咬沒怎麼有血色的下唇,眼神閃了閃,「既然如此,林叔,你先出去吧,黛玉多年不見爹爹,想和爹爹單獨待一會兒。」
林叔不是多話的,應了聲『是』就轉身出了房門繼續看守了。
「爹爹,玉兒終於回來了,你不想玉兒嗎?玉兒已經沒有娘親了,您可不能拋下玉兒一個人在這世上啊。她說的都沒有錯,那麼她給的葯也一定可以救爹爹的命的對不對?這次他們都救不了父親,玉兒得了這解毒丹,就賭這一把可好?」黛玉在林如海床前似是與林如海說的又似是喃喃自語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倒了一杯熱水,從袖子里拿出小心翼翼藏了一路的兩個小瓶,打開那瓶寫著解毒丹的倒出一粒泛著清香的雪白丹丸,合著水給林如海喂下。收起小瓶,黛玉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盯著林如海,似是希望著下一刻自己的父親就能醒來再慈愛地叫她一聲『玉兒』。
似是過了許久,就在黛玉等得都懷疑葯是否有用的時候,黛玉眼尖地看到林如海的手指動了動,眼皮眨了眨,一瞬間喜極而泣,撲在林如海身上哽咽著喊道:「爹爹!」
而朦朦朧朧醒過來的林如海就感覺一個不算重但卻有分量的物體壓在自己身上,正要說什麼卻聽到這一聲「爹爹」,激動地一轉頭『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嚇得黛玉趕忙從父親身上起來,眼淚都掉出來了,驚慌道:「爹爹,你怎麼了?」(念靈:小黛玉,我要是說你爹爹是被你壓吐血了你信嗎?黛玉羞澀掩面:玉兒才沒有那麼重呢!)
吐出這一口血,林如海倒是覺得身上輕鬆了,腦子也清醒了,坐起來擦了擦唇,「玉兒莫怕,為父無事,倒是感覺好了許多。」
黛玉又仔細看了看林如海的臉色,看著確實好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撲到林如海懷裡哭著道:「爹爹嚇死玉兒了,玉兒差點以為是玉兒害了爹爹!嗚嗚~還好爹爹沒事,要是爹爹有個萬一讓玉兒怎麼活啊!嗚嗚嗚~」
林如海也心下感慨,他原以為中毒這樣深怕是再見一面唯一的女兒都難了,輕輕拍了拍黛玉的背,「玉兒為何這般說?為父能再見你一面也知足了,就算為父不在了,玉兒也該過的更好才是啊!」
「爹爹覺得好些那就是玉兒帶回來的葯有效了!玉兒不要爹爹走,玉兒一定會治好爹爹的!」黛玉聽到父親寬慰的話反而覺得更難過了,至親才是自己的依靠啊,沒有了父親自己就是孤女了,再也沒有人能像父親這般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她是不想再回榮國府去了,就像可卿說的,再回去她怕是一輩子就陷在那泥沼中了。
林如海卻敏感地感覺到了疑惑,玉兒是不會製藥的,那麼是誰要救他呢,難道就不怕惹禍上身嗎?到底是太上皇還是哪位皇子呢,竟能讓玉兒千里迢迢送來解藥,「什麼葯?玉兒哪來的葯?」
黛玉對著自己父親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多年不見至親,心下眷戀自是無話不談的,況且可卿也說過可以告訴父親,所以便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包括可卿對她的叮囑忠告等都一股腦說了。
林如海撫著鬍鬚道:「寧國府蓉兒媳婦?竟是她么?唉,倒是為父想多了,只是不知她想要什麼了。哈哈哈!無論如何,天不絕我林家,這次卻是沾了玉兒的光了!」
「爹爹~」黛玉被說的有些害羞,忽而又想起什麼,「她是極厲害的,這次說的一絲不差,我曾問她是誰給父親下毒,她卻說父親自己都知道的,還說父親好了之後自然知道怎麼做的。」
林如海臉色忽而凝重起來,又似是看破了什麼,苦笑道:「為父自是知道如何做的,這些年我兢兢業業為官,從未出差池,卻也落得這個地步,卻是該抽身了啊,至於玉兒你,她說的沒錯,你還是不要回榮府了。為父原想著你母親早喪,讓你外祖母教導也好,你是她親外孫女,你母親在世時又說你外祖母待她極好,原以為必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卻不想差點害了你,我林如海的嫡女豈是能任由他們欺辱的?為父這一把老骨頭了,所念者不過是玉兒你能嫁個好人家,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罷了,卻不想差點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