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陷入絕境的癌症家庭

  醫院的走廊里，遍布都是一片凝重的慘白色。時而有病人躺在床上，從走廊經過，白馨就刻意的閉著眼睛。不想去看，也不想去觸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躲避眼前的恐懼。


  此刻我才發現，原來不可一世的混世小魔王，只是佯裝出的堅強。


  進了乳腺科，令我比較驚奇的是，無論是科室病房還是護士台，及其安靜，像整個世界都睡著了一般。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化療就是用劇毒的化學藥物殺死癌細胞，但是因為劑量問題需要勾兌進大量的葡萄糖或者生理鹽水裡面，導致化療期間的病人，打點滴一打就是幾個十個小時。他們無法走動，只能躺在床上，要麼昏睡，要麼發獃。所以整個科室極為安靜是有跡可循的。


  這並不像以前進去的全科醫院，吵鬧聲、嘈雜聲、嬰兒哭聲、病人疼痛嚎叫聲，混為一起。讓人不覺得耳根發麻。


  走進病房，白馨的母親閉著眼睛，在安靜的休息。旁邊略微消瘦的男人坐在一旁低著頭，看著一張報紙。


  「爸，我媽今天怎麼樣了。」白馨小聲低下頭湊近自己的父親問道。


  「哎！」他父親嘆了一口氣。「頭髮都掉光了，我都不敢讓她照鏡子了。你說你媽以前那麼愛美，幾十年都沒捨得把頭髮剪掉，這一次，他要是看見了得多傷心啊。」


  「沒事的爸，我媽會好起來的。」白馨吸著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妮兒，你看，剛才有個人給了份報紙，說是蟾蜍能夠治癌症，他們的葯已經讓很多人痊癒了，你看看」他父親眼裡放光般的將報紙遞到白馨面前，似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借著白馨看報紙，也順帶手看了看報紙上說的。頓時就愣了，蟾蜍皮裡面的**可以以毒攻毒。這樣就可以殺死癌細胞，挽救無數生命。


  「雖然你不想聽，但是你我都明白，癌細胞是細胞，蟾蜍皮裡面的**是分子，二者不對等，再說了癌細胞也沒有定向的靶細胞可以攻擊，否則，也不會這麼的麻煩了。」我小聲的湊近白馨的耳朵嘀咕道。


  他父親像救星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們。


  白馨放下報紙，「爸，要不這樣吧，我請了幾天假，你先休息會兒，我在這裡看著我媽。」


  「到底成不成嘛。」他父親顯然有點心急，為了自己的妻子能夠活下去，他多麼希望從醫生口中聽到「不要緊」，從女兒口中聽到「沒問題」，但是事與願違。


  白馨說出了「騙人的」三個字。


  「那萬一還是真的呢？我們不就錯過去了嗎？試試總沒有錯吧。」他父親還是死不放手，一口堅信那個葯可以挽救自己妻子的命。


  「那要是毒藥呢？敵敵畏呢？沒有任何資質，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一吃就死，怎麼辦？我們現在住進醫院是三甲醫院，不是小診所。我們要相信我們的醫生。」白馨有點憤怒，說話的聲音吵醒了正在睡覺的母親。


  「妮兒，今天不是星期三嗎？你咋來了啊。呦，還有你朋友啊，還不趕緊讓人家坐，一直讓人家站著，多沒有規矩。」他母親一出口就知道以前也是位秀外慧中的人。


  他父親也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忙站起來招呼我坐下。


  我們互相推攘著，僵持不下。


  「叫你坐你就坐，哪來那麼多廢話。」白馨一口呵斥我，讓我頓時顏面掃地，像個小狗一樣聽話的坐到了椅子上。


  「說話文明點。整的跟那女漢子一樣，以後就不美了。嫁不出去了。」她母親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


  「我想一直陪在你身邊，管他什麼女漢子不女漢子的。」說完她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我在這裡顯得有點多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幹啥。


  「我看這小夥子也不錯，你們是不是在處對象啊。」他媽媽小聲的在她耳邊看著我問道。


  白馨也大大方方的承認，「是的媽，等你病好了啊，我讓他帶我們上他家去。讓你認認親家的門嘛。」


  母女倆有說有笑的，和諧的氛圍，已然讓我忘記了這是個癌症病房。要是他們能一直這麼和諧下去該有多好。


  她靠在她母親的懷裡，她母親摸著她的頭，也難得見白馨有一次笑容。而我看著白馨不再哭哭啼啼的，我也會心的笑了。終於，在慘白的病房裡，開出了一朵盛開的白蓮花，而白馨的笑容就是那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