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隔閡

  皇室的死士下手向來快速,且極為遵守上面人的命令。既然二殿下吩咐了是明天,那他們就決不會讓上面的人活到當天的二十四點。


  於是這一天,整個帝都的世家,稍微有點人脈關係的都變得風聲鶴唳,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一直到這場血腥屠殺結束以後的第二天,才終於有世家臉色蒼白的走出家門。


  無數家族都有意無意的探查這次事件的起因,也不知是不是顧祁墨故意的,總之很快這些被屠殺的家族所做過的事情都被捅了出來。


  知道具體原因之後,無數世家將已經伸出去的爪子都悄悄的收了回來。


  雖然這些利益很讓人眼紅,但是今天浮在帝都上空的血腥味卻是給了他們一個實實在在的前車之鑒。


  納蘭王族,納蘭當代家主的書房裡,年過六旬卻保養得像個中年人一樣的納蘭浩博陰冷著一張臉,將書桌上的東西都掃在了地上。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年輕男子,這人的相貌有幾分像納蘭家的慣有的精緻,也有幾分陶阮阮的溫和。


  這就是納蘭浩博與他的第二任妻子陶阮阮的兒子,納蘭家的少主納蘭龍武。


  光聽名字,就可以聽出納蘭浩博這個當爹的,對兒子和女兒不同的期待了。


  龍武這兩個字,可比什麼顏色來得要貴重得多了。


  「爸,到底什麼事讓您發這麼大火?」納蘭龍武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納蘭浩博大發雷霆的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看看上面的內容。」納蘭浩博示意他看一旁的文件。


  這份文件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所以納蘭龍武很快就看完了,他眼裡驚訝的意味越來越濃「爸,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對依附我納蘭王族的家族動手?」


  一提到這個,納蘭浩博就忍不住動怒「除了皇族之外,還有哪個家族敢不通知我一聲,就動手除掉我的人。」


  納蘭龍武嘴角突然劃過一抹深意,他湊到納蘭浩博旁邊說道「爸,你說皇室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了,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他們拿大頭,卻連口湯都不給我們喝。」


  納蘭浩博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過他倒也沒有動怒,說實在現在的形式,他其實也不滿很久了。


  現任皇帝陛下顧恆的父親和他是同一代人,所以他壓在自己頭上,納蘭浩博還是服氣的。


  但是顧恆那小子上位之後,納蘭浩博心裡就有些不滿了。


  眼看著,再過幾年,說不定顧恆的兒子就再次名正言順的壓在他的頭上,納蘭浩博對皇族的不滿自然越來越深。


  他向來自視甚高,將顧家老爺子當做對手。


  可接二連三的,老對手的兒子,甚至孫子都要壓在自己頭上,這種抓狂的感覺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了解的。


  納蘭龍武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對他的這個心結可謂是知之甚深,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實際上,對這樣的格局,納蘭龍武心裡對他的父親也是很不滿的。


  眼看著其他同齡繼承人都已經接管家族了,可他家老爺子卻還死死的抓住家族權利不放手,納蘭龍武每次一出門參加交流酒會之類的聚會時,總感覺別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帶著輕蔑的。


  他年齡也不小了,兒子女兒都十幾歲了,身份卻還只是一個繼承人。


  納蘭浩博完全沒有注意到納蘭龍武的表情,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不會多想。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做為一家之主,納蘭龍武又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對方都應該對他恭恭敬敬,絕無二心。


  納蘭龍武摒去心裡的不滿,恭恭敬敬的說道「爸,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納蘭浩博思考了一會,最後還是無奈的「現在還不是和皇族對上的時候。」


  納蘭龍武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這麼大的事情就這樣算了?爸,這件事情如果我們不向皇族討個說法,那以後還有什麼家族肯來投奔我們。」


  納蘭浩博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這樣息事寧人的做法會讓下面的人心寒,跟了他那麼多年的幾個家族被皇族滅了,他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可是他現在能有什麼辦法,這件事一旦鬧大了,那他們納蘭家族的臉面可就直接被皇族按在地上摩擦了。


  雖然他覺得這些家族的做法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他也知道外面絕大多數都是那些多管閑事的人。


  一旦這些事泄露出去,納蘭家會遭受到多少批判,那都是顯而易見的。


  「你警告一下下面的那些人,這段時間讓他們都安分一些,皇族的人在盯著呢。」納蘭浩博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納蘭龍武見他心意已決,也只得退出門外。一轉身,他就來到了他母親陶阮阮的房間。


  陶阮阮今天的打扮依舊是那種典雅中帶著一絲雍容華貴的氣息,她正坐在沙發上,面前桌子上零散擺放著一些花卉。


  陶阮阮一手持著剪刀,另一手拿著一株花,正在修剪上面的花枝,然後將修剪完畢的花插到了花籃里。


  她連頭都沒抬,只聽腳步聲就可以判斷出來人是誰「心情不好,誰給你氣受了?」


  納蘭龍武本來滿身的鬱氣一到陶阮阮面前就慢慢收斂了起來,他一屁股坐到陶阮阮身邊,張口就把剛才在書房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陶阮阮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你爸叫你這麼去做了,那你就照他的吩咐去做不就行了。」


  納蘭龍武鬱悶的撓了撓後腦勺,憤憤不平的說道「接受那些家族效忠的時候是他在場,可是現在出事了,他就讓我獨自去面對那些失望的家族,也真不怕我這個繼承人在眾人眼裡形象不好。」


  「嘖,好事他去做,壞事我來擔。」納蘭龍武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噤聲。」陶阮阮淡淡的瞥了一眼兒子,不置可否的說道「隔牆有耳的這個道理,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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