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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血洗守備府

  「呵呵呵呵,不錯。」對面的元將笑罷,這才又道:「我乃是張良弼將軍的親弟弟張良臣,你把書信交給我是一樣的。」 

  「那不行,小的也是受命行事,將軍莫要為難小的。」大奎心中抱定了主意,不見兔子不撒鷹。沒見到正主豈能就此作罷。但既然對面的這人說自己是張良弼的親弟弟,那也好!等會動手將這廝一併收拾了便是。 

  「恩,如此也好。」張良臣隨後吩咐道:「來人,帶信使去歇息,酒肉款待。」 

  先前將大奎帶進來的那名兵士上前領命,大奎連忙向張良弼道謝,跟隨兵士身後出了大廳。一路走,大奎心裡一陣後悔:『臨出門的時候吃了一肚子乾糧,喝了不少的青稞酒。哪裡還有地方裝酒肉啊?』 

  走了兩進院子,來到一處偏房。 

  兵士將大奎讓進了房間,這才笑道:「今晚你就住這吧,明日一早帶你去見張將軍。」說著轉身要走,大奎連忙問道:「為何今晚不能見?」 

  兵士笑而不答,可臨出門的時候才回身道:「這座府邸戒備森嚴,切莫到處亂走。過不多時酒飯自然送到。」說著替大奎關了房門。 

  等兵士腳步聲漸去,大奎不僅嘀咕:「這張良弼果然有一手,手下的兵士嘴巴都這麼嚴!」 

  大奎哪裡知道,張良弼治軍之嚴整,比之擴廓帖木兒猶有過之。這守備府中上到偏將校尉,下到普通兵士,可都是張良弼從軍中精挑細選的精兵良將。不說個個武藝高強,但至少軍紀是格外嚴明的。能說的自然事無巨細,不該說的隻字不提。 

  大奎環顧這個房間,布置的倒是頗為簡單。一床一桌兩張長凳,除了桌上的一盞油燈,卻是別無長物。 

  走到桌前坐下,大奎不禁想到,若是出城以後趁夜集結兵馬,以驛兵信物騙開城門,然後大隊人馬殺進城中,自然這慶陽城便拿下了。但大奎心中還有一點小心思,若是自己將張良弼生擒了,交給徐大元帥,那便是大功一件。 

  數日前,自己獨身闖擴廓帖木兒的元軍大營,燒了擴廓帖木兒的糧草,無奈之下擴廓帖木兒連夜退兵。大奎不知道擴廓的厲害,更不知道擴廓帖木兒是將計就計設了埋伏。但大奎此舉無疑是天大的功勞。如果加上將張良弼生擒活拿,想必元帥徐達當會再給自己記上一功。兩件功勞加在一起,如果能讓太祖皇上放自己一馬,自己帶上黃鶯及張長風回到山東老家濟州府,那邊是天下第一的美事了。 

  想到兒女私情,大奎不僅心中一疼。在雲南,大奎曾與司馬燕有過露水之緣。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想到司馬燕,大奎心中卻是十分的想念。只是不知為何到了雲南中慶城,司馬燕卻是不辭而別,自此音訊全無。 

  正自胡思亂想之際,房門被推開。兩名兵士端了酒菜進來,大奎這才打斷思緒。 

  「張副將軍吩咐的,酒肉管飽。這位大哥請慢用,吃完了早歇著吧。」一名兵士說完,轉身與同伴離開了。 

  大奎在其身後呵呵笑道:「多謝兩位兄弟啦。」話音沒落,兩名兵士早已出了房門。 

  此刻的大奎根本不餓,但看著美酒肥雞卻是口水直流,乾脆能撐死別餓死。雖是吃不了多少,但是大奎有辦法。伸手解了褲帶,深吸兩口氣便頓覺胃口大開……。 

  正自吃的興起,門外又來人了,還是送飯的兩名兵士。兩名兵士進了房,其中一人笑道:「張將軍有請。」 

  大奎伸袖子擦擦嘴,不禁問道:「張將軍回來了?那正好。」大奎說著站起身,先將褲帶繫上,然手伸手去拿桌上的腰刀。 

  先前說話的兵士依然笑著道:「去見大將軍,無需帶兵刃。跟我們走吧。」 

  大奎聽這二人如此說,這才將腰刀放回桌面上,跟在兩名兵士身後一路走一路道:「我大老遠的來,也不急著回去。見過張將軍我還回來,等歇息幾天再走,你們看行不?」 

  前面左首兵士冷聲答道:「我等只是兵士,做不得主。見了將軍你自去說。」 

  大奎呵呵笑道:「說的也是,等見了張將軍我自己去說。」 

  說著話的功夫又回到了前堂大廳,此刻廳中眾元將早已離去。廳中火燭映照下,只有一人孤零零坐在廳中。 

  大奎跟隨兩名兵士進了大廳,不由得仔細打量廳中之人。此人一身金甲體貌魁偉,頭上梳著幾十個小辮子,大奎看著就想笑。 

  蒙人大奎見多了,但是梳著幾十個辮子的還真是頭一回見。這人低著頭在把玩著手上的一直玉佩,卻是看不清相貌。 

  「稟大將軍,應昌信使帶到。」一名兵士躬身抱拳稟道。 

  大奎猜得沒錯,廳中坐著的這位便是張良弼了。 

  張良弼聞言一抬頭,倒是把大奎嚇了一跳。這張良弼濃眉三角眼,酒糟鼻子大嘴岔,這還不算。在其額頭左側直至右嘴角,有一道駭人的刀疤。若說這人是大將軍,大奎有三分不信,但若是說這人是打家劫舍的綠林惡匪,大奎倒是能信個七八分。 

  張良弼看著大奎輕輕一笑,這才舉起手上的玉佩對著燭火反覆的觀瞧,良久幽幽說道:「今日明軍攻城,本將軍親自上城督戰。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個書生,這玉佩就是他腰上的。本將軍跟他要,他誓死不從。雙手死死抓著玉佩不放。」說著張良弼嘆口氣續道:「沒辦法,我只能將他一雙手都砍了。」 

  大奎聽到這裡,心中早已怒火中燒,但卻是依然面不改色靜靜地聽著。 

  張良弼自言自語道:「這塊玉成色不錯,都說太平的古董亂世的黃金,這玉總也值十兩金子了。」 

  「你就為了這塊玉砍了一個書生的手?」大奎的聲音中已透出了刻骨的寒意。 

  張良弼卻是笑著搖搖頭道:「本將軍存的銀子,幾輩子也花不完。怎會為了區區十兩金子濫殺無辜。」說著將手上的玉掂了掂,這才道:「城中百姓俱在城上協防,街上怎會平白多出個書生?而且這寶玉在身顯然非富則貴。」 

  張良弼看了看大奎這才笑道:「臨走時我還割了他的舌頭,就算他是姦細也再說不了話,也寫不出字了。」 

  大奎冷冷的看著張良弼,不由得向前走了兩步。 

  這時由張良弼身後走出一人,大奎一看頓時心中明白了,這人正是自己塞進臭水溝的明軍校尉,自己還換了他的衣服。 

  張良弼望著大奎的眼神中滿是殺機,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 

  那校尉此時換了一身衣裝甲胄,跟從他由後堂出來的還有一對兵士。這些兵士都是慶陽城中元軍精銳,行走間步伐輕盈,一看便都是武藝精熟之輩。這些兵士在校尉的帶領下來到張良弼身旁左右護衛著。 

  張良弼仍舊是冷冷的望著大奎笑問道:「你是明軍探子?能頃刻間殺我士卒數十人,諒來在明軍中也不是泛泛之輩,從實招來本將軍饒你不死。」 

  大奎沒說話,只是輕輕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張良弼呵呵一笑道:「任憑你三頭六臂,今日也難逃我的手掌心。」話音一落,只聽『嘩嘩』一陣急響,大廳外已被數百甲兵圍了個水泄不通,帶兵的正是張良弼的胞弟張良臣。 

  燈燭之火頻頻跳動,映照的大廳內外刀槍生寒。大奎並不為所動,只是緩緩向張良弼走去。張良弼左右眾元兵吶喊一聲舉兵器將大奎團團圍在當中。 

  曾在大奎手上死裡逃生的校尉陰凄凄道:「這裡有侍衛高手三十人,門外是精兵五百。你就算真的有通天之能,也休想逃出生天,給我上。」 

  一名元兵侍衛近身上前揮刀便砍,刀光霍霍直奔大奎當頭劈來。大奎上身沒動,起腳就是一記『海踹』。『蓬』一聲悶響,這元兵侍衛身子倒飛而出,直接撞在身後大廳柱子上。等到身子落地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大奎一招得手,身形已動。刀展『夜戰八方式』,左右揮刀砍翻兩名元兵侍衛。接著直奔張良弼殺去。 

  「保護將軍。」元兵校尉一聲歷喝,以持刀攔在大奎身前。接著弓步扎刀直取大奎心口。 

  圍在大奎身周的眾元兵侍衛也已齊動手,各展手段進擊大奎周身要害。大奎前沖的身形沒有絲毫停頓,長刀一轉使個『倒閉山門』豎刀一擋,不等雙刀擊實已揮刀上斬。 

  這一招叫做『順桿爬』,是大奎從愛妻黃鶯哪裡學到的精妙招式。俗話說得好,劍走黑刀走白。大奎手上長刀使出劍術的招式,確實讓人大生意外之感,但生死相搏間的分神是會沒命的。 

  大奎這一刀刁鑽靈動,那元兵校尉見到大奎手上刀光一閃,想要閃避已是不及。心中暗道:『這隻手廢了。』 

  大奎出手就沒留餘地,一刀上斬中途橫抹。血光迸現,元兵校尉滿臉驚駭,棄了長刀雙手捂在喉間,臉上寫滿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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