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意外之喜
若說王福得勢之時,身邊自然是不泛高手護衛,如今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僅有的幾個高手侍衛都離他而去投奔了梁王。梁王雖是派出護衛軍保護王福,但梁王的用意有二,一是派兵護衛二是藉以監視。而以大奎的身手要想避開那些侍衛軍,簡直是輕而易舉。
今晚說來也巧,今晚大奎一路行來,竟是連個兵士的影子也不曾見。
可憐王福是不會武藝的,只覺眼前一花已被大奎欺至身前。接著喉頭一緊,便被制住要害。王福肥胖的身軀被大奎只手提離地面,眼看著王福的臉色慢慢變紫,大奎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此人雖是罪大惡極,可如今已是落幕夕陽,但即便王福落到如此窘境仍是不忘害人,真真可惡至極。一切不過是天理循環,因果報應。
王福雙手顫抖卻不去掙脫被制的咽喉,只是雙手微微連擺,貌似有話要說。大奎心中有些疑惑,也不怕其喊叫,當即放了手。王福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只顧大口大口喘氣,大奎也不及,反倒慢條斯理的坐到了椅子上等著。
古人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況且聽聽王福說些什麼。
好歹王福緩過氣來,這才連連向大奎拱手作揖,臉上竟是流下淚來。
「有什麼話儘管說,本官不想耽擱太久。」大奎冷冷說道。
王福以顫抖的手理了理鬚髮,哽咽著顫聲說道:「本官自知將死,但仍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等大奎說話,王福續道:「還望大人能夠放過我的家小。」
大奎冷聲道:「當初你幾次三番派人害我,更是意圖滅我滿門,當時你怎麼不放過我的家小?」想想王福的所作所為,大奎不禁熱血上頭。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王福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不住的求饒。
大奎冷聲道:「若是要我放過你的家小,那麼你就須將所貪墨的金銀吐出來,不然……。」
還未等大奎的話說完,王福已是不住的謝恩:「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大奎翹著二郎腿,心中不免滿是得意。若王福交出銀子來,梁王便少了一大進項,如此便可多少抑制其揮兵北進的步伐,畢竟打仗打的就是銀子。糧草要銀子,死傷撫恤要銀子,軍械兵甲要銀子。銀子不是萬能的,沒銀子卻是萬萬不能的。
王福不住的流淚,但仍是伸手解開了自己腰上的玉帶。
大奎看著王府不禁心中冷笑,此人心狠手毒,他還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這也難怪,所謂軟弱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王福剛強君子是不沾邊,但是毒丈夫卻硬是當得。
王福解下絲絛,雙手呈給大奎,大奎略一轉念接過了玉帶。
「給我這個做什麼?你不會說這條玉帶便值幾百萬兩銀子吧?」大奎一臉的戲謔。
「玉上有圖,背面有鑰匙,我已將金銀悉數藏匿在永州老家的假山之下了。」王福說著再次拜下身去。
大奎拿著玉帶細細觀瞧,見到玉帶上卻有山水花紋,此玉帶做工甚是精美。但就這條帶子也要值些銀子。正當大奎細心察看玉帶之際,王福突然向一側滾身逃去。
大奎心中不禁發笑,如此境況下你能飛上天去?
王福連滾帶爬逃至牆邊,牆邊立有一架古董櫃。王福不知在何處一按,那古董柜子竟向一旁劃開,柜子后現出一處秘道。
大奎剛剛掠至王福身邊,豈料王福甩手向地上扔出一物,那物落地竟然爆開,一時間煙霧瀰漫。大奎躲閃不及,竟是無意中聞入了少許煙霧,頓覺頭暈目眩。
王福本要逃脫,見到大奎身形在原地晃動眼神迷離,顯然是中了毒。王福反而不逃了,就這樣坐在牆邊看著大奎,口中嬉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嘿嘿嘿嘿,張大奎,你的死期到了。」說著站起身來。
誰知大奎一閃身撲至王福身邊,一如剛才。單手鎖喉,手上一緊『喀』一聲輕響,王福的喉骨已被捏碎,其到死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香為何竟迷不倒大奎。
**香是方九天秘制,送給王福防身的。哪成想這**香竟失去了效用。當初試藥之時,可是將一頭牤牛迷昏在地的。
大奎掐死王福后,已是支撐不住了,這**香藥力甚強,虧的大奎吸入的少,不然這條命就搭在這裡了。大奎拉著王福的屍體進了密道,見到牆上有根繩子。大奎心知是機關,伸手一拉之下,暗道門口的柜子便自動歸位。
此時的大奎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當即軟倒在地。
一切陷入昏暗,大奎只覺身子仿若墜入無底深淵,漸漸地失去靈識就此昏厥過去。
幸而王福其人疑心頗重,對府內下人也都小心提防。當初梁王將這座宅邸賜給王福后,王福花重金建造了這處密室,後來所有工匠俱被方九天滅口。王福對方九天恩情深重,方九天對王福自然是死心塌地。
可以說,這處密室除了王福便只有方九天知道,連王福的夫人也都不知其中奧秘。府內下人自然更是不知。如此一來倒也讓大奎免去一場大禍。今晚若是方九天在此,大奎要想殺王福怕是要費些周折。
第二天天一亮,王家竟然滿府找不到老爺了,其夫人甄氏更是將王福的幾房小妾問了個遍,連同這些小妾的寢室也找了個遍。結果自然是毫無所獲。
外面急的所有人皆是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轉,大奎在密室里卻已經悠悠醒轉。眼前仍是有些昏暗,但大奎目力極好,雖處暗室但也勉強能夠視物。
此密道寬約近丈,一人多高。隔不遠處的牆上隱約可見一盞油燈,大奎此刻渾身無力,強撐著牆壁站起身來,一步步搖晃著走到燈下。還好,那放燈的隔板上有火折。大奎點了油燈,借著燈光再看四下里,已是一目了然。
密道長約五丈直通地下,再向前行數步便是通往地下的石板階梯。
此刻已是白日,大奎中了毒功力盡失,如此出去必為人所擒。所性不如到處看看,相必這密道還有其他出口。大奎歇息了片刻,自覺身上有了些力氣,這才試探著一步步沿著階梯向下走。
走了約十幾階又是平路,拐個彎便走到了盡頭,此處竟是一方密室並無出路。大奎心中不由一陣沮喪,在此處耽擱久了怕是要壞事。昨晚探聽到王福等人的陰謀,若是耽擱了時辰,怕是要出大事。但既然身處此地,倒是急也無用。等到身上攢些氣力再尋機出去不遲。
環目四望,密室牆上備有燈燭,大奎過去一一點亮,一時間密室內亮如白晝。
這間密室數丈見方,高約丈二。雖是密室倒像是一處書房,有書桌椅子,文房四寶。椅子之後不遠處靠牆立著書櫃,柜子上陳列有許多書籍。見此場景,大奎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王福在這地下建此密室究竟是何用處?
大奎來到書桌前,將桌上物件一一驗看,筆墨紙硯皆是上品,頗為名貴。再看書桌尚有幾個抽屜。大奎一一拉開查看,裡面竟有好多的信箋。隨便看了兩封信,不過是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大奎隨手將信箋仍會抽屜。
迴轉身再看書櫃,柜上多是書籍,但正中的隔板上放著兩隻精美的木箱,大奎走過去打開左邊的箱子,入眼處竟是滿箱的銀票。這滿滿一箱的銀票怕是要足有百萬兩之多,而王福竟說在永州老家的假山下藏有寶藏?想必那假山下或許真的有金銀,但絕對不是輕易便能到手的。
再看另一箱中,卻是兩隻火槍。其做工之精美華貴堪稱一流,至少大奎見過的火槍中,這兩柄火槍是最漂亮的。拿起兩柄搶來把玩了一陣,倒有些愛不釋手。大奎很想試試這槍的威力如何,但此時卻不是時候。箱中另有一隻小巧的黑口袋,大奎看了一下,裡面是一袋鋼珠。口袋旁邊有兩隻竹筒,大奎心知是火藥。
這火槍要將火藥及鋼珠依次灌入槍管,靠撞針激發火藥。這鋼珠便藉助火藥的爆炸力推動才能射出。從前在紅巾軍中,大奎見識過火銃的威力,這兩柄槍做工如此精美,想必威力自然不凡。
放下火槍,大奎又隨意查看了室內其他物事,竟又發現柜子有暗格。暗格里是一隻長方形木匣寬約半尺,長近兩尺。大奎拿出木匣不禁有些欣喜,王福能把此物如此鄭重其事的珍藏,想必其中必是難得的寶貝。
大奎心中不由的一陣突突跳,小心的揭開匣子蓋,曉是早有準備,也不禁呆若木雞。
匣中是兩柄長約兩尺的短刀,一柄寬厚一柄細長。但無一例外皆是刀身赤紅流光異彩。
武林至寶,陰陽血刃,至此從現江湖。
陰陽血刃如何流落王福手中,大奎不得而知,但這兩把刀的珍奇處,卻是毋庸置疑。陰陽血刃一陰一陽一厚重一輕靈,其為三國時期蜀國名匠蒲元所鑄。
據傳言蒲元曾經在成都為劉備造刀五千把,上刻「七十二煉」。後來,他又在斜谷(今陝西省眉縣西南)為諸葛亮制刀三千把。據說,他在冶鍊金屬、製造刀具上所用方法與常人大不一樣。鋼刀製成后,為了檢驗鋼刀的鋒利程度,他在大竹筒中裝滿鐵珠,然後讓人舉刀猛劈,結果「應手靈落」,如同斬草一樣,竹筒豁然斷成兩截,而簡內的鐵珠也被「一分為二」。因此,蒲元的制刀技藝「稱絕當世」,他所制的鋼刀能如此「削鐵如泥」而被稱為「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