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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夜逢知交

  「這……。」儒生思慮片刻才道:「小弟不會飲酒,多謝兄台盛情!」 

  大奎不由埋怨道:「人生得意須喝酒,莫叫酒罈空對月嗎!來來來,喝兩口!」 

  大奎一席話,竟引得這儒生掩口輕笑。 

  大奎撓撓頭問道:「你笑什麼?」儒生不答,只是笑。 

  本是唐朝詩仙李白的一首《將進酒》,原文是: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邱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到了大奎嘴裡卻是變了味道,竟成了『人生得意須喝酒,莫叫酒罈空對月』怎能不好笑? 

  大奎再三相讓,儒生只是推拒。無奈之下,大奎道:「既然你不喝,我便不客氣了。」 

  儒生笑答道:「兄台請便。」話音未落,只聞『咕咚咕咚』之聲傳來,大奎已是以口對著壇口暢飲起來。 

  米酒,酒釀又名醴。是南方常見的傳統地方風味小吃。主要原料是粘稻米,所以叫做米酒。酒釀在北方一般稱它為『米酒』或『甜酒』。 其味道甜香醇美,老少皆宜。 

  大奎這一通牛飲,一口氣喝了半壇。放下酒罈咂咂嘴,大奎不禁贊道:「這就真好喝,只是淡了些。」說完又是一氣暢飲。 

  儒生雖是見過人喝酒,但似大奎這般喝法還是頭一次見。這一壇酒足有五六斤,也不知道大奎這一通豪飲都把酒喝到哪裡去了,這般喝法就是喝水也早該飽了。 

  大奎喝了一氣,卻見到這儒生一臉愁眉的對著面前的灕江水。當下大奎好奇的問道:「不知兄弟為何事發愁?可是家裡窮,沒錢買食糧?」 

  儒生苦笑道:「窮有窮歡樂,富有富痛苦。小弟並非為錢財發愁。」 

  大奎一副心中瞭然的模樣呵呵笑道:「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卻為情所困。」 

  儒生笑著看向大奎問道:「你怎麼知道?」 

  此時大奎早已看清這儒生的相貌,此人生得卻是缺少男子氣概。眉如新月,眸含春水,瓊鼻小巧唇若塗丹。若不是其膚色略黑,大奎還真會以為他是女扮男裝。 

  「似你這般相貌的,多數是招花引蝶之輩。若無女子愛慕豈非怪事?」大奎說著又是一氣豪飲,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儒生思慮片刻便點點頭道:「不錯,小弟是為情所困,可你是局外人,又怎知其中奧妙?」 

  大奎聞言當即放下酒罈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我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清楚,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來聽聽,也叫我開心一下。」大奎說著舉起袖子擦了嘴邊酒漬。 

  儒生聞言不禁氣結,但念及大奎好似不通人情世故,便也不以為意。當下對大奎說了心中苦惱。原來這儒生叫司馬炎,祖籍灕江象鼻山。因對此地百里以外的秀風寨寨主之女新生愛慕,卻遭那秀風寨主的橫加阻攔。那寨主生性好武,其女自幼也是深受熏陶,故此身手頗為不弱。便是三五個精壯男子也近不得身。 

  寨主為求乘龍快婿,遍告左近鄉鄰,若有比武勝過其女的青壯男子,便招為女婿。消息一傳開,頓時引得不少好漢蜂擁而至。怎奈那寨主之女竟是武藝十分精熟,但凡上場的好漢無不鼻青臉腫敗下陣來。 

  可憐司馬炎一介文弱書生,卻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心中所愛比武招親,但卻無力爭取。 

  大奎聽到這,不禁一拍大腿道:「你早說啊,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司馬炎聞言驚異的看著大奎問道:「不知兄台有什麼辦法?」 

  大奎嘿嘿笑道:「我去打擂不就行了?」 

  司馬炎一聽不禁氣道:「這叫什麼辦法?」 

  「我娶她過門,然後你和她成親不就行了?」大奎滿口胡謅之言,簡直駭人聽聞。哪有比武招了親再將媳婦送人的道理。 

  司馬炎心中有些生氣,當下再不理會大奎,竟走到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依舊一臉愁容的看著灕江月色。大奎呵呵笑著走到司馬炎身邊道:「兄弟莫急,哥哥與你耍笑的。」說著伸手拍了拍司馬炎的肩膀。 

  「你幹什麼?」司馬炎如被蜜蜂蟄了一般彈身而起,看著大奎一臉的驚怒。 

  大奎看了看司馬炎,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道:「拍下肩膀表示親近啊。」 

  「誰要跟你親近?」司馬炎怒聲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大奎見狀連忙道:「兄弟莫走,我真有辦法。你可願聽?」 

  司馬炎聞言這才站住身形,也不轉身道:「什麼辦法快說。」 

  大奎嘿嘿笑道:「你若要一舉成功,須得依我三件事。」 

  「哪三件?」司馬炎好奇的轉過身來看著大奎問道。 

  大奎嘿嘿笑道:「事成之後你如何謝我啊?」 

  司馬炎響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道:「你說如何謝你?」 

  大奎舉起手中酒罈道:「如此米酒,送我十壇。」 

  「好,一言為定。」司馬炎一口答應下來,隨即問道:「說罷,我需依你哪三件事?」 

  大奎想了想道:「第一,你要聽話,教你的武學你當勤加練習。第二,你要想娶到媳婦便要捨去臉皮。第三,以上兩件你不依從須得送我米酒十壇。」 

  司馬炎將信將疑的問道:「你有把握讓我贏得比武?」 

  大奎一拍胸脯道:「你若贏不得比武,我輸你十兩銀子。」 

  因是酷暑,雖是夜晚卻依然炎熱,所以大奎只穿了一件赤膊比甲。下著灰布長褲挽著褲腳,腳上拖拉著一雙布鞋。如此打扮哪裡會拿得出十兩銀子,但司馬炎見大奎說的言之鑿鑿,當下一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大奎笑道:「空口無憑,若是你違背了所約定的事,又該如何?」 

  司馬炎怎麼也不相信大奎能讓他比武勝出,但大奎既然說了保證可讓他如願,那麼司馬炎就想看看大奎究竟有何本事。 

  想到這裡,司馬炎由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值好些銀子。放在你這裡權做抵押吧。」大奎接過玉佩看了看,這玉佩卻是上品和田玉,精雕細琢『司馬』二字,果然是好東西。 

  「現在你快說,如何比武得勝吧。」司馬炎好奇地問道。 

  大奎神秘一笑道:「看好了,別走神。我便教你我家傳的縱橫乾坤天下無敵絕命腿。」說著立身原地,提膝橫踢了一記。隨是動作緩慢,卻也顯露出功底十足來。演示完畢,大奎便道:「你試試。」 

  司馬炎見大奎叫得有模有樣,當下照著大奎的架勢也踢了一腳,雖是憑空踢擊卻也有那麼點味道。大奎見了不由贊道:「恩,不錯。好好練習吧,今晚你就在此練功,明日一早我與你去比武。」 

  「就這一招?」司馬炎心中已是十成十的不信了,別說這一招,便是百招也未必能勝了人家,這混漢擺明了是耍笑人的。 

  大奎見到司馬炎一臉的不信,當即道:「你若不信可拿十壇米酒來換回這塊玉佩,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知賢弟意下如何啊?」 

  司馬炎氣呼呼地道:「好,我就等著明日一早與你去比武,若是不勝你需的還我玉佩。」 

  大奎點點頭道:「不光是玉佩,還有十兩銀子呢。」 

  司馬炎一咬牙才道:「好一言為定。」 

  大奎也不搭話,將酒罈中的殘酒盡數喝光,這才轉身回了營寨。五百人的營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奎回到自己的營帳,當即便倒在鋪上呼呼大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奎覺得有人在推搡他,睜開眼看卻是孟歌。 

  「張大人,何時起程?」孟歌急於趕路,此刻卻是前來詢問。 

  大奎四下看了看,這才道:「我們長途跋涉,兵士早已是人困馬乏,不如在此休整兩日再走不遲,你去與王大人說一下,我今日有事需外出一趟。」大奎說著便站起身來出了營帳。一路向營地外走,老遠便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仍在營寨門前練著那一式橫踢腿,大奎不由的點點頭,心中贊道:「不錯,比我還傻。」 

  到了營寨外,司馬炎見到大奎出來,這才來到大奎身前問道:「哎,我腿都練得抬不動了,你到是說怎麼才能比武得勝吧。」 

  大奎並不答話,命人牽來兩匹馬來,對司馬炎道:「上馬走吧,我一邊走一邊對你說。」 

  這兩匹馬卻是尋常的馱馬上了鞍蹬,雖是膘肥體壯卻非戰馬。大奎與司馬炎上了馬後一路向北馳去。路上司馬炎便急不可耐的問道:「到底是什麼計策?」 

  大奎向司馬炎招招手道:「你過來,我細細說與你知曉。」 

  司馬炎聞言便策馬與大奎並鬃而行,大奎在司馬炎耳邊輕聲叮囑了一番,司馬炎聞言臉上頓時像塗了胭脂一般的通紅,大奎見狀哈哈哈大笑道:「若要成事,非此法不可。」說著當先策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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