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固守亳州
紅巾軍嚴守城池不予約戰,未至午時,元兵四面攻城。大奎在城牆上看去,元兵人山人海,前鋒是一台巨大的撞錘車,有百十人推動護衛。其餘元兵就如搬家的螞蟻一般,一隊隊扛著雲梯向城牆衝來。待元兵沖至城下不足一箭之地,城上將校一聲令下「放箭」一片箭雨灑向城下,片刻間元兵死傷無數。
元兵沖的近了架起雲梯便向城上攀爬,待要爬到城頭,城上投下滾木礌石,一時間元兵如下餃子一般哀嚎著摔下城去。
這時遠遠望見兩隊各萬餘人的騎兵向城牆衝來,未至城下便沿著城牆兜了一個半圈。
馬上騎兵在兜圈之時就已開弓放箭,力圖壓制城上的紅巾軍掩護攻城隊伍向城上攀爬。這些騎兵騎射技能甚強,又具是強弓。城牆上不時有紅巾士卒中箭摔落城下。
大奎站在城牆上手持長桿撓鉤,見有雲梯搭上牆頭便用撓鉤掀下城去。有幾次險些被羽箭傷到,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這時距大奎左側二十幾丈處,竟有元兵攻上城來。那裡的守城紅巾兵士頓時與元兵戰作一團,大奎見了丟下撓鉤拔出佩刀沖了上去。
負責監管這一片的將校已經戰死,待大奎趕到眾紅巾兵卒一見竟是一員偏將頓覺來了底氣,大家齊聲吶喊奮力廝殺。大奎不會使刀,無非是見到元兵揮刀亂剁而已,雖無章法倒也十分威猛。
片刻間,此處攻上城牆的十幾個元兵便被眾紅巾將士放翻在地。
城下元兵仍在前撲後繼的爬上城牆,紅巾義士奮力抵抗。大奎眼見一名紅巾士卒手中長刀已斷,身受幾處刀傷仍在搏命廝殺,最後拚命抱住一名元兵一併摔下城牆。所有紅巾兒郎皆是熱血沸騰,寧可把命丟了也不丟城牆寸地。
這時,元兵陣營中響起牛角號。號聲遠遠傳來,正在搏命登城的元兵竟然退了。又一批元兵足有兩萬人,在離城兩箭之地擺開陣勢。過不多時從元兵方陣後方被押解出一批百姓,足有三千人。元兵驅趕著這些百姓向城牆逼近,這些都是亳州左近村鎮中的百姓。
元兵將百姓驅散開喝令他們蹲在地上,隨後角號聲再起,兩個方陣的元兵吶喊著如潮水一般再次向城牆發起衝鋒。城上紅巾軍個個義憤填膺確是無可奈何,只待元兵將近城頭便近身肉搏。
如此一來,元兵沒有城頭羽箭威脅傷亡大減。一個個惡狼一樣吶喊著的沖向城牆,順著雲梯向城頭攀爬。城上滾木礌石如雨般砸下,但仍不能稍減元兵攻勢。在攻城戰事正酣之時,城上潑下滾油來。
爬城的元兵燙死燙傷的不知凡幾,接著城上投下幾支火把,一時間城牆壁上城牆下變成一片火海地獄。不時有火人從火海里奔出,只跑了幾步便頹然而倒,城牆下大批元兵燒死在火海里。
大奎見元兵暫退,再看四周紅巾軍將士一個個臉上寫滿疲憊。心想元兵等到大火熄滅必會再攻,而城上守軍不過五千餘眾。便想這是為什麼?城內紅巾軍將近十萬,為什麼守城兵士這麼少。正思索間,一名傳訊兵士沿城防梯跑上城來,見到大奎一拱手:「張將軍,元帥有請張將軍速去中軍議事。」大奎道:「俺這就去。」下了城直奔中軍議事大廳。
劉福通此時正在與幾名將佐商議軍機,見大奎來了便道:「張將軍來得正好。」大奎問:「元帥找俺什麼事啊?」劉福通上下打量大奎問道:「元兵可退?」大奎回到:「退了,俺在想他們是不是在等火熄了再來攻城,如今城上守軍太少,俺怕守不住。來和元帥說一聲,是不是應該再多加兵士。」
劉福通笑笑道:「不必,這次喚你前來另有要事。」頓了頓道:「現在元兵還未再次攻城,你即刻騎上你的紅馬,由北門而出繞城一圈再由北門而入,沿途若有敵軍攔阻不可戀戰。」大奎沒做多想,轉身要走。劉福通道:「且慢,拿上我的腰牌。不然你出不了城。」說著解下腰牌遞給大奎,大奎接了腰牌出門而去。
張開聽見說話,等大奎一走便問:「元帥這是何意?張將軍此去豈不是送死?」劉福通道:「非也,你知道他的馬是誰的嗎?」張開答不知,劉福通道:「此馬便是答失八都魯的心愛坐騎,名曰赤雲追風。答失八都魯視若珍寶,張將軍此去除非被生擒,但絕無性命之慮。」
話鋒一轉又道:「如答失八都魯知道自己的寶馬出現必派人來奪,如不可行定當親自來取。這時便是轉機。」張開問道:「那萬一張將軍被擒,如何是好。」劉福通扶髯一笑道:「此赤雲追風奔速極快可日行千里,元兵中誰人能攔?就算馬出了問題,張將軍還有一項絕技,諒也無慮。」張開好奇的問:「是何絕技?」劉福通笑道:「他跑的比赤雲追風更快。」張開頓時傻在哪裡,心想這世上還有人跑的比馬還快?而且是千里馬。
大奎出了中軍大廳直奔自己的營帳,背了布袋提上扁擔出營帳去了馬廄。此時紅雲正卧在乾草上悠悠然,一見大奎便挺身而起打著響鼻。大奎走過去撫摸著馬頭道:「紅雲,你每日在這裡吃喝都有人伺候,別再胖的跑不動啊,俺和你出城跑上一圈。」說著在木樁上解了馬韁將紅雲牽了出來,走到外面又從地上撿了一百多石子放在布袋中。
大奎翻身上馬,策馬直奔北門。到了城門前亮出腰牌道:「俺奉了帥令出城,快開城門。」守城偏將接了腰牌仔細驗看,確認無誤方才對守門兵士道:「打開城門。」轉頭問大奎:「元兵正在攻城,張將軍出城卻是為何?」大奎道:「俺也不知道,元帥吩咐的。等俺出去你先關了門等俺回來。」這將佐道:「好,張將軍小心。」